第15章 梅雪之爭,詩驚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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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焚香之味,與梅花之味相融,味道奇特,院中梅花隨風而動,上有積雪滑落,猶如美人伸展慵懶的碧藕,紅潤盡顯,清豔動人。
半炷香後。
清風吹拂,卷起梅花之香,不少人已經做好了詩。
曹淮安看向眾人,輕語道:“各位,時間到。”
眾人紛紛放下筆墨,信心十足的看向自己麵前的詩句,大有一種要技壓群雄之感。
曹淮安笑著道:“不知哪位願意第一個來分享自己的佳作?”
“我來吧!”
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輕男子起身,能夠被邀請來這裏,自然也是有些水準的,此人也算是個才子。
“李公子,請。”
曹淮安對著年輕男子點頭。
李公子輕輕揮舞折扇,清了清嗓子,便道:“我這首詩,名為《詠梅》,天地一片白,萬物皆掩埋。庭前紅梅現,八方暗香來。”
啪啪啪!
李公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眾人立刻鼓掌。
曹淮安笑著點頭,對梅笙道:“梅笙姑娘,你覺得李公子這首詩如何?”
梅笙起身,輕聲道:“平仄且不論,庭前紅梅現,八方暗香來,確實不錯。”
李公子聞言,立刻抱拳道:“多謝梅笙姑娘點評。”
其實他心中有些不悅,因為他覺得梅笙的評價太少。
“我也有一首詩,還望梅笙姑娘點評。”
顧名雅身邊的言之曉起身。
他開口道:“千裏江山雪,萬丈蒼原寒,入眼園中梅,迎霜獨自歡。”
梅笙輕語道:“寫了梅的傲,尚可!”
言之曉愣了一秒,隻是尚可嗎?難道沒有大氣磅礴之感?
“我也有一首......”
隨後又不斷有人站起來,說著自己寫的詩句。
然而梅笙的評價,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尚可。
很顯然,此刻眾人的詩句,並無一首讓她感到極為驚豔的。
“蘇小姐,不知可否分享你的佳作?”
曹淮安看向蘇沐雪。
蘇沐雪作為吏部尚書之女,自是詩詞歌賦均會,武道也不凡,在這天啟城內,追求者眾多。
蘇沐雪起身,輕語道:“偶得一首,請梅笙姑娘點評。北風吹拂梨花白,月香映照入樓台。梳妝看遍銅鏡色,朱顏逝去墨梅開”
梅笙聽完之後,輕輕點頭道:“好詩!飛雪落下,確實如梨花。銅鏡之色不變,墨梅依舊,每年都要盛開,而女子的麵容,卻會隨著時間而衰老,讓人感慨。”
啪啪啪!
眾人一陣鼓掌。
蘇沐雪輕然一笑,坐了下來。
謝危樓則是失笑道:“沐雪,年紀輕輕,便感慨自己朱顏即將逝去,怎麽還有點深閨怨婦的感覺呢?是不是和本世子退婚之後,後悔了?覺得自己的青春被耽擱了?要不找個機會,我們深入交流一下梅雪之爭?”
“你......”
蘇沐雪攥緊拳頭。
自己引以為傲的詩句,自己大好的心情,就這樣被謝危樓一句話毀了。
“哼!謝危樓,你行的話,你就作一首啊?”
言之曉冷聲道。
“對啊!既然謝世子有指點江山之姿,那就作一首吧。”
其餘人立刻跟著起哄,巴不得謝危樓出醜。
謝危樓淡然一笑道:“寫詩?多簡單的事情啊!我已寫好一首,勞煩梅笙姑娘給我念一下。”
他將紙張遞出。
梅笙上前,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上麵的字,暗道一句:“好醜的字!”
謝危樓這字,確實醜得離譜,歪歪扭扭,極為抽象,連三歲小兒都不如。
不過她還是念出了上麵的詩句:“庭前梅花獨自開,天香豆蔻美人來。折枝挑動紅顏笑。梅雪遜色天失彩。”
“......”
隨著梅笙念完,全場一片寂靜。
不是驚歎謝危樓的詩有多好,而是這家夥真的會作詩?
這才是讓他們震驚的地方。
這家夥不是紈絝嗎?他竟然會作詩?
林清凰也是愣了一秒,看向謝危樓的眼神,有些怪異。
她知曉這家夥有些小聰明,倒也沒有料到對方真的會作詩。
而且這寫的梅雪,竟然隻是為了襯托美人一笑,讓天地萬物失去了光彩,如他謝危樓所言,這寫詩就是和誇美人一個道理。
好家夥,本以為他是耍嘴皮子,結果他是真的會啊!
“這家夥......”
蘇沐雪蹙眉。
謝危樓在她心目中,文采不行,武道也不行。
但是現在,對方在文采方麵,似乎有那麽一點點東西。
梅笙看向謝危樓,眼中露出一抹異色,看來這世子,與傳聞中有些不同啊!
“嗬嗬!估計是提前作好的吧。”
“提前作好?那豈不是可以請人了?”
“粗俗的詩句,淫詞爛句。”
有人低聲評價道。
謝危樓笑著道:“這一首確實是粗俗的詩句,而且還是提前作好的,但各位可別說自己沒有提前準備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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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人神色尷尬,來此之前,他們自然是準備過一番,真要現場作詩,哪裏有那麽容易?
言之曉反駁道:“也就才一首,沒什麽了不起的!”
“巧了!我此番準備的可不單單一首。”
謝危樓神色玩味的說道。
梅笙有些好奇,輕聲道:“不知世子還準備了什麽詩?可否與大家分享一下?你盡管念,我為你執筆落墨。”
“好。”
謝危樓隨手拿起一個酒杯,一口喝下美酒。
他看著亭外梅花,開口道:“白玉亭前墨梅開,為誰綻放為誰衰。東風如昨人如舊,一年一度一歸來。”
“好詩。”
梅笙眼睛一亮,快速落筆,很顯然,這首詩比之前的幾首詩都要好很多。
在場之人凝視著謝危樓,這家夥還真的準備了第二首?
謝危樓看向言之曉,淡然道:“本世子這首詩,如何?”
言之曉臉色陰翳:“一般般罷了。”
“是嗎?那還有幾首,各位若覺得自己才華橫溢,可盡情點評。”
謝危樓搖頭。
他直接開口道:“第三首,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第四首,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第五首,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
接連幾首。
現場鴉雀無聲,眾人看向謝危樓的眼神,多了一絲不自然。
他們能來這裏,自然也是有些眼力勁的,謝危樓這幾首詩句,明顯很不凡,渾然天成,詩韻並存。
他們都說謝危樓是紈絝子弟。
但是此刻,這個紈絝子弟,正隨口說出了諸多詩句,隨便一首,都可以碾壓他們,這讓他們還能說什麽?
原本他們是打算看一場好戲,結果現在看來了,他們成了小醜!
謝危樓盯著言之曉:“你繼續點評一下。”
“我......”
言之曉神色呆滯,滿臉漲紅,有種被啪啪打臉的感覺。
“他竟然......”
蘇沐雪捂著嘴巴,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自己心中的紈絝子弟,此刻竟然好似變了一個人。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眼前的謝危樓,有些陌生,讓她有些不認識了,這還是她眼中的那個紈絝子弟嗎?
“......”
在場的一些男子,也是低著頭。
什麽才華橫溢,什麽文采超群,此刻謝危樓幾首詩下來,他們是龍也得盤著。
嘲諷?誰敢繼續嘲諷?
那就作幾首詩出來,別說是提前做了,你哪怕是現在去找高人,人家都不見得可以作出這種壓軸詩句。
評價?
就他們這點水平,如何評價?
“......”
林清凰默默的看著謝危樓。
這幾首詩,確實可以技壓群雄,隨著謝危樓的這些詩下來,其餘人已經黯然失色。
她也作了一首詩,但她默默收起來了,不想拿出來丟人現眼。
謝危樓看向梅笙,淡然一笑道:“梅笙姑娘,你評價一下我這幾首詩吧。”
梅笙快速記錄,聽到謝危樓的話,她苦澀一笑道:“世子折煞梅笙了,梅笙學疏才淺,沒資格評價這幾首詩。”
這一次,謝危樓這幾首詩,倒是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尤其是後麵幾首,一聽就知是大家之作,極為不凡。
謝危樓聞言,又看向在場的其餘人:“各位都是才華橫溢的才子佳人,不如評價一下我這幾首詩?”
“......”
眾人神色躲閃,評價,評價個屁。
今日這幾首詩,定然會傳出去。
此刻好好評價,人家說你阿諛諂媚。
評價不好了,若這是謝危樓從哪裏弄來的大家之作,到時候也會打評價者的臉。
誰敢評價?
他們隻敢悄悄認為這詩句不是謝危樓作的,但是真要論這些詩的質量如何,那肯定是沒有絲毫問題。
誰也沒有料到,謝危樓竟然真的帶著佳作來參加這次的賞梅大會。
“哼!這詩肯定不是你作的。”
顧名雅冷哼一聲。
這句話,說出了在場其餘人的想法。
謝危樓神色玩味:“既然你這麽篤定,那麽你倒是說一下這是誰作的?”
“......”
顧名雅神色一滯。
“雖然不知這詩是誰作的,但可以肯定,不是你作的!你若是想要反駁,也可拋開梅花,再作其他的詩句。”
言之曉硬著頭皮道。
謝危樓譏諷的說道:“山豬品不了細糠!我的意思是,你是豬,沒資格吃細料,自然也沒資格聽其餘的詩。詩的確不是我作的,但你找不到它的出處,便不能證明我是抄的!我隻需略微出手,爾等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什麽東西,也配繼續品味我華夏佳作?
“你......”
言之曉臉色無比難看。
眾人不語,但更加確信,這詩是謝危樓從哪裏抄來的,否則的話,他為何不繼續作詩反駁言之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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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們似乎忽略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一個言之曉,有什麽資格讓謝危樓反駁?
謝危樓伸了一個懶腰道:“有能耐的,就繼續作詩!若是沒能耐,就別浪費本世子的時間,這柄什麽天琊劍,我要了。”
眾人沉默不語。
謝危樓看向曹淮安,道:“曹大少,怎麽說?”
曹淮安沉吟了一秒,又看向眾人。
見眾人一言不發,他便點頭道:“世子的這幾首詩,技壓群雄,這柄天琊劍,現在是你的。”
護衛抱著劍匣上前。
謝危樓隨手從劍匣裏麵把天琊劍拿出來,看了一眼,便丟給林清凰道:“清凰,送你了。”
“......”
林清凰接過長劍,愣了一秒,天琊劍就這樣回到自己手中了?
謝危樓看向梅笙:“梅笙姑娘,這接下來的賞梅大會,我感覺索然無味,不知你可否有時間,我們約個地方,談論一下梅雪之豔,聊一下冰肌玉骨之姿。”
“粗俗、紈絝、好色、不要臉!”
蘇沐雪給了謝危樓四個評價,見到女人就要約,你是沒有見過女人嗎?
她真的很慶幸,自己退了這個婚,不然的話,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她肯定生不如死。
梅笙輕聲道:“今日承曹大少相邀,梅笙自然不能早早離去,還望世子諒解。”
曹淮安也立刻道:“世子,今日詩會還未結束,還望見諒。”
“罷了!這亭子風大,我剛出獄,這身子可承受不住,既然沒有美人暖手、暖腳,那我就自己回去睡覺吧。”
謝危樓打了一個哈欠,便走出亭子。
嗚~
適時, 一陣寒風吹來。
謝危樓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雙手插在衣袖裏麵。
林清凰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各位自便!”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亭子。
曹淮安對眾人道:“今日賞梅大會,還未結束,接下來梅笙姑娘為各位撫琴一曲,大家歡迎!”
“好!”
眾人笑著鼓掌。
沒了謝危樓,他們感覺自在了很多。
不然那家夥真的繼續待在這裏,他們肯定很難受。
一個紈絝子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幾首詩,壓得他們抬不起頭,這就很不爽。
真以為他謝危樓有詩才?
一介紈絝,隻知道花天酒地,文不成、武不就,突如其來的文采壓眾人,誰又會相信他有真才實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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