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大白對著地上那灘血肉模糊的紫金鼠屍體啐了一口，尾巴一卷將晶核卷入囊中。
    “死到臨頭還這麽多廢話，改日送你叔父下去陪你團聚！”
    話音未落，它已化作一道白色閃電折返。
    這場追殺看似漫長，實則不過幾個呼吸間的事。
    當大白趕回時，烏山已經蘇醒，正被一群逃難的怪獸圍著噓寒問暖。
    “都別擔心，就是失血多了些。”烏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渾身有些萎靡不振。
    “你少逞強！”
    老野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地，震起一片沙塵，“四大災厄聯手，數十九階強者圍攻，空間反噬的重傷，還要分神護住我們...”
    它銅鈴般的眼睛裏滿是後怕，“若不是你擋下九成攻擊，我們早就灰飛煙滅了。”
    “姐姐回來啦，順利嗎？”看到大白回來，小青迎上前去。
    大白將晶核直接拋給烏山：“看我這麽快回來，還用擔心？倒是你們——”
    它環顧四周，“再磨蹭下去，那些災神就要追來了。”
    小白扒著烏山的胳膊急道：“吱吱！大白姐說得對，我們得趕緊走！”
    “恩人如果要走，請帶上我們！”
    小貓狸突然站出來，身後跟著一群傷痕累累的怪獸，“我們受恩人活命之恩，誓死相隨！”
    烏山撐起身子，看著這些倔強的麵孔——大多是當初在焦土荒原受盡苦難的弱小族群。
    他歎了口氣：“你們跟著隻會拖後腿。”說著，胸前浮現出數十顆晶瑩剔透的晶核。
    “每人拿一顆，各自逃命去吧。等實力夠了再來找我。”烏山一揮手，晶核精準落入每隻怪獸爪中。
    當晶核飛到小貓狸麵前時，烏山突然換上一顆九階晶核：“拿著，你現在是他們的領頭人了。”
    小貓狸的爪子微微發抖：“恩人，這...”
    “想要保護同伴，光有勇氣不夠。”烏山將晶核按進它掌心，“實力才是根本。”
    狸父連忙按住激動的兒子：“大人說得對，我們留下隻會礙事。”
    它接過烏山遞來的紫金色晶核時，前爪微微發顫——這可是八階後期的至寶！
    目送逃亡隊伍遠去後，烏山強撐的一口氣終於泄了。
    他踉蹌了一下，被四獸急忙扶住。
    “走...”烏山咬牙道，“我能感覺到...狙如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遠處的沙丘線上，隱約可見一片紫黑色的瘟疫雲霧正在逼近。
    “嘖嘖嘖，”駁甩動著銀白色的鬃毛，蹄子踢了踢地上正在冒泡的紫色膿液，“這不是你引以為傲的鼠子鼠孫嗎？怎麽都化成臭水了？心疼嗎？”
    狙如細小的黑眼睛掃過戰場，冷漠道：“區區螻蟻，也配稱我兒郎？本座子嗣千千萬，唯有強者才配稱我兒女。”
    紫薯渾身一顫——在戰場邊緣，它疼愛的侄子屍體完整地嵌在沙地裏，顯然是在逃跑時被擊殺的。
    但它卻低垂著頭絲毫不敢作聲。
    它比誰都清鼠族殘酷的生存法則，每當族群數量過剩，就會發動“血食之戰”。
    所有七階以下的鼠族必須參與廝殺，直到淘汰足夠多的弱者。
    戰死者將成為幸存者的口糧。
    紫薯當年就是從這樣的屍山血海中殺出重圍，才被狙如收為義子。
    “著急的話，你大可以獨自去追，不用刺激我。”
    狙如尖細的嗓音打斷了紫薯的回憶，它指著沙地上明顯的痕跡：“順著那些明顯的痕跡，說不定能獨吞那孽畜血脈，實力趕超檮杌和燭龍指日可待！”
    地麵上，兩串痕跡涇渭分明：一串是密集的獸群腳印，另一串則是巨大身軀拖行留下的痕跡，故意指向相反方向。
    “你！”駁氣得鬃毛炸起，卻被羊患攔住。
    “狙如老弟說笑了，”老山羊渾濁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除了檮杌和燭龍那兩個怪物，我們誰單打獨鬥能穩贏那朱雀罪孽？別忘了它可是斬殺了蜚。”
    提到那兩個名字，三頭災神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檮杌和燭龍吞噬的神獸血脈最多，實力早已遠超它們。
    狙如的白色耳毛不耐煩地抖動：“少說廢話。朱雀的涅盤之力可以反複抽取，這是我們追上那兩位的唯一機會。”
    它的小眼睛裏閃爍著貪婪，“要不是本座一個人吃不下，豈會容你們染指。”
    “是！是！是！”
    羊患連忙打圓場，冰晶蹄子輕踏地麵，“駁老弟，你也真是的，狙如老弟好心邀請我們，要是讓其他老家夥知道，特別是檮杌和燭龍，我們也就沒這個機會了。”
    駁冷哼一聲，颶風在周身盤旋：“那就別浪費時間！趁那朱雀還沒恢複，趕緊追！”
    說罷騰空而起，卷起漫天沙暴。羊患和狙如對視一眼，也紛紛化作流光追去。
    紫薯最後看了眼侄子的屍體，頭也不回地跟上隊伍。在狙如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憐憫”二字。
    熾烈的陽光炙烤著沙漠海，一道白色閃電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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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展開近百丈的蛇軀，雪白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鑽石般的光澤。
    她寬厚的背脊上，烏山等人縮小了體型，正抓緊時間休整。
    “大白姐姐的背好舒服呀~”小白在光滑的鱗片上滾來滾去，銀白色的毛發被微風吹得蓬鬆，“連風沙都吹不進來呢！”
    小青盤成一圈翡翠色的警戒線，豎瞳不斷掃視四周：“小心別滾下去。以你現在的狀態，掉下去可追不上大白的速度。”
    烏山保持著人形狀態，指尖撚著一顆晶核緩緩煉化。
    金紅色的血氣在他周身流轉，時不時發出細微的爆鳴聲。
    老野盤坐在一旁，突然睜開銅鈴般的眼睛：”小白，我們這是在逃命，你怎麽跟出遊似的？”
    小白一個翻身撲進烏山懷裏，毛茸茸的腦袋使勁蹭著他的胸口：“逃命我早就習慣啦！以前都是獨自逃竄，現在有你們陪著...”
    它琉璃般的眼睛閃著光，“就算是逃命也開心！”
    烏山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小白的鬃毛。
    小白立刻發出舒服的呼嚕聲，把身子蜷得更緊了些。
    “烏山，”小白突然仰起頭，“我們留下那麽明顯的痕跡，那些災厄應該不會去追小貓狸它們了吧？”
    烏山望向遠方起伏的沙丘，目光似乎穿透了距離：“嗯，我們才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他指尖的金紅色光點隨風飄散，“那些孩子...應該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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