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陳州慘敗,義軍淪為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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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巢逃出長安,派大將孟楷率領一萬人做先鋒,攻打蔡州河南駐馬店市汝南縣),節度使秦宗權力戰不敵降於黃巢。
    當初黃巢還在長安時,忠武軍所轄陳州今河南周口境)刺史趙犨,就預判黃巢一旦失敗必會向東逃竄。因此,他提前修繕城防,征募士卒,儲備糧草,以備不虞。
    事態發展果然不出所料,孟楷攻陷蔡州扣隨即轉攻陳州,屯駐於項城今河南項城縣)。
    趙犨先行示弱,做出一副要投降的樣子。趁孟楷放鬆警惕之際,突然發起攻擊,全殲孟楷所部,並生擒孟楷斬首示眾。
    孟楷能征善戰,在義軍中地位很高,是黃巢的左膀右臂。黃巢聽到他戰死的消息,既驚且怒。
    六月,黃巢與秦宗權合兵一處包圍陳州。義軍沿陳州城牆挖掘了五道塹壕,兵分數路猛攻不止。
    趙犨大義凜然的告訴城中軍民:“我忠武軍向來以義勇著稱,陳州兵尤其精銳。我家世代享受朝廷優待,我發誓與陳州共存亡!大丈夫當視死如歸,更何況為國捐軀不比投敵賣國苟活於世強嗎!從今天起,大家與我一道殺賊。有敢說降敵者,定斬不赦!”
    之後,趙犨數次率軍出城與義軍死戰,多次擊退義軍。黃巢久攻不下愈發憤怒,停下逃亡的步伐,在陳州以北紮下大營,設置文武百官,準備長久作戰。
    此時的陳州境內早已尋不出一粒糧食,為求活命,義軍製作了數百個巨大石磨,把抓來的流民活活扔進石磨碾碎,和著骨血生吃,如同禽獸一般,還美其名曰“舂磨寨”。他們以陳州為據點四處擄掠,河南、山東數十州慘遭荼毒。
    起義到了這一階段,所謂“義軍”已經不能再冠以“義”字,純粹就是一幫有組織的、失去人性的暴徒!
    陳州戰火紛飛生靈塗炭,朝廷各派勢力卻各忙各的沒人關注。
    七月初三,宣武軍節度使朱溫按照之前約定,率領數百近衛前往汴州上任。
    戰亂以來,宣武軍所轄汴、宋今河南商丘)二州連年饑荒,府庫財物早已耗盡,百姓窮困潦倒。麵臨著內有驕兵難製、外被大敵所攻,幾乎無日不戰的惡劣局麵,民心士氣極為低迷。
    輾轉各地多年的朱溫渾不介意,他似乎在這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整日裏鬥誌昂揚、幹勁十足。
    說起來汴州軍民得感謝他,自唐以後,長安、洛陽因屢被戰火摧殘損毀嚴重,失去了成為帝都的基本條件。而汴州卻在朱溫精心打理下蓬勃發展,最終成為日後北宋的國都所在。
    李克用率軍返歸雁門。途中,朝廷詔令他為河東節度使,征召原節度使喚鄭從讜回朝任職,李克用遂得以占據太原河東治所)。後來,他兒子李存勖以此為根基,消滅後梁統一北方,建立了後唐。
    左驍衛上將軍楊複光於河中山西永濟)病故,楊複光雖是宦官,但為人慷慨忠義,待士卒很好,在軍中有著崇高威望。他死後,軍中為他痛哭數天。由其親手組建的“忠武八都”,也在都將鹿晏弘等人統領下各自離去。
    田令孜在朝中唯一懼怕的就是楊複光,聽說楊複光病故,他喜出望外,立刻摒退了楊複光的義兄、時任樞密使的楊複恭,從此朝中再無人可與之抗衡。
    十二月,被圍困半年之久的趙犨實在熬不住了,派人潛出陳州,向鄰近州府求援。
    忠武軍節度使周岌,感化軍今江蘇徐州)節度使時溥,以及宣武軍節度使朱溫相繼出兵支援。
    朱溫在鹿邑河南周口市鹿邑縣)擊敗老東家黃巢,斬首兩千餘級,乘勝奪占亳州。
    中和四年884年)正月,周岌、時溥、朱溫抵擋不住義軍攻勢,聯合向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求助。
    二月,李克用再次出馬,率領五萬漢胡混編軍團自天井關進入河南——天井關亦稱雄定關,太行八徑之一,是古時從山西通往河南焦作的重要隘口。
    河陽節度使諸葛爽擔心李克用覬覦自己地盤,推托說河上的橋還沒修好,並屯兵萬善河南焦作沁陽北)阻拒李克用。李克用無奈之下,隻得又掉頭從河中山西永濟)渡過黃河進入關中,然後再向東行。
    繞了一個大圈,時至三月底,李克用方才抵達陳州河南周口淮陽區),立即聯合許、汴、徐、兗各路大軍向義軍發起進攻。
    此時義軍圍困陳州已近一年,趙犨率陳州兵與之交戰數百次,雖然糧食將盡,但民心士氣益發高漲。
    四月初三,唐軍接連攻克太康、西華均為河南周口下轄縣),黃巢被迫撤軍,向北退至故陽裏河南周口淮陽北),陳州包圍解除,全城居民避免了淪為義軍口糧的慘劇。
    朱溫見黃巢北進,擔心汴州有失,急忙率軍回返。
    五月初三,暴雨傾盆而下,平地水深可達三尺!
    黃巢軍營被水所淹,加之聽聞李克用將至,引軍向汴州方向疾進,沿途屠滅了尉氏河南開封尉氏縣)。
    尚讓帶著五千騎兵進逼大梁開封別稱),在繁台今河南開封東南)被宣武大將朱珍、龐師古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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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溫忙向李克用告急!
    五月初六,李克用自許州河南許昌)出發;初八,在王滿渡河南中牟縣以北渡口)追上黃巢,趁他們渡河之際發起突襲,義軍全線崩潰,被斬殺萬餘人。
    黃巢繞過汴州狼狽向北逃離,尚讓率眾歸降了感化軍節度使時溥;義軍將領李讜、霍存、葛從周、張歸霸則降於朱溫。
    尚讓身為義軍二號人物,在義軍危難之時臨陣叛敵,表現著實不咋地。關鍵他還沒有眼光,投降了毫無節操的時溥。黃巢一死,時溥立即處死了尚讓,還把他的一眾妻妾全部賣到了妓院。
    與之相反,李讜、霍存、葛從周、張歸霸四人則因找對了人,後來都成了朱溫的開國大將,在後梁位居高職。
    五月初九,李克用在封丘河南新鄉封丘縣)追上黃巢,義軍早成了驚弓之鳥,哪裏還有心思作戰,被李克用輕易打散。
    五月初十,大雨又至!黃巢繼續向東逃走,李克用窮追不舍。
    五月十一日,黃巢帶著近千殘兵逃奔兗州山東濟寧)。
    李克用追到冤句山東菏澤冤朐縣),身邊隻剩下數百騎兵。他們一行晝夜奔馳了兩百餘裏早就人困馬乏,且身上攜帶的幹糧也已吃完,隻得暫時返歸汴州,準備備齊糧食再行追擊。
    誰知這一去,不僅將馬上到手的頭功拱手送給了別人,還險些連性命也丟在汴州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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