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馬上任,又是擺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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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不嫁,玉兒要跟在陛下身邊一輩子服侍陛下。”上官玉兒立刻下跪,不假思索地回答,態度堅定不移。
“不用這麽緊張,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女帝淡然一笑,抬手示意她站起身來。
“幫我看看他在鴻臚寺有什麽作為吧。”
“是!”上官玉兒恭敬應答,緩步退去。
女帝看向窗外昏暗的月色,她現在急需積攢自己的心腹力量。
雖然朝野上下臣服她的人很多,可也隻是表麵,真正的心腹寥寥無幾。
她需要的,是對自己忠心不二之人。
況且沈天烈手握重兵,的確是拉攏的不二人選!
…………
第二天一大清早,鎮國公府門口已是熱鬧非凡。
沈川穿著七品典客令官服走出大門,官袍加身讓他又多了幾分英氣。
以沈老夫人為首,護衛、家丁、丫鬟排隊相送沈川出門。
沈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就算他們家的護衛都是有品級的,有的比沈川官階都高……如此一看顯得有些荒唐。
“奶奶,我是去上任,又不是去上路,你弄得這麽隆重幹嘛……”
“再說了,那鴻臚寺就在京都之內,我天天都能回來的。”
說著,他無意間地瞥了護國柱石一眼,上麵掉下來的一小塊已然修補完好,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出什麽。
“第一天上任,當然要隆重些。”沈老夫人慈愛地叮囑道,“到了官場上要跟同僚搞好關係,尤其是鴻臚寺卿聶大人,見了他一定要恭敬些,知道嗎?”
“可是您老的孫子,他們主動巴結我還來不及呢。”沈川暗道,這些問題他根本不用去操心。
“知道啦,我走了。”
沈川坐上馬車,直奔鴻臚寺而去……
“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到。”沈川坐在馬車上,對老黃問道。
雖然老黃被如煙一腳踹在了臉上,但經過一夜的休整,除了臉有些腫之外,並無其他大礙。
“回小少爺,鴻臚寺的位置有點偏,不過馬上就到了。”
“籲!”
馬車在顛簸中停穩,沈川下車之後就傻眼了。
這特麽哪是有點偏,這是相當偏了,再走一會就出京都了。
道路不僅坑坑窪窪,而且街道兩旁也鮮有人家,僅有一些老弱婦孺在街上行走。
轉頭一看,鴻臚寺的匾額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大門半開著,門口滿是落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山野寺廟。
“這是鴻臚寺?”
這鴻臚寺好歹也算是大武朝的外交部門,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這就是鴻臚寺。”老黃笑了笑,繼續道,“您先忙,我晚上再來接您,駕!”
“不是……”
沈川看著遠去的馬車,心中一陣淩亂。
既來之,則安之,進去看看再說。
沈川剛要邁步進入,一名穿著破舊官差服裝,看上去有點營養不良的中年瘦子迎了出來。
他叫張發,同為鴻臚寺的典客令。
隻不過這一身衣服已經肮髒破舊,勉強能看出是鴻臚寺的官服。
“您就是新來的典客令沈川吧。”
“是我。”沈川點頭。
“在下張發,是負責鴻臚寺接引工作的。”張發平易近人地一笑,帶著沈川走入鴻臚寺之內。
“吱嘎。”
隨著張發緩緩地推開大門,裏麵的景象讓沈川一愣。
院子倒是很大,隻不過空蕩蕩的,除了幾棵枯樹和滿地來的落葉之外什麽都沒有。
鱗次櫛比的房間也都殘破不堪,窗戶、木門或已脫落,或搖搖欲墜。
在一個敞開門的屋內,七八個同樣穿著破爛官差服的同僚正圍坐在一起打牌,臉上貼滿了紙條。
幾人不分官階大小,全都圍坐在一起。
“兄弟們,來新人了。”張發對打牌的幾人喊道。
他們隻是往沈川這邊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玩牌。
“呃……”
張發一時語塞,趕緊對沈川擠出一絲笑容道,“他們就這樣,你不用往心裏去。”
“沒事,這個工作氛圍……我喜歡!”沈川十分認真地回答。
他來當差完全是被迫的,女帝賞賜的官職又不能不接著,本以為是個忙碌的部門,沒想到居然是個可以躺平地方,何樂而不為?
“啊?”
張發愣了一下,繼續將沈川帶到了一處還算是有點幹淨的屋子內。
屋內烏煙瘴氣,顯然是剛打掃完。
“這就是我的辦公室?”
沈川有些無語,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書架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沈兄弟,您先看一下卷宗,熟悉一下往後的工作內容。”張發指著桌上一本厚厚的卷宗笑了笑道。
“熟悉?這種工作還用熟悉嗎?隻要會打牌就可以了吧。”沈川吹了一下卷宗,上麵的灰塵滿天飛散開來。
張發深意一笑,有無奈,也有認命。
“沈兄弟您忙著,有事叫我。”
張發剛要轉身離去,又被沈川叫住了,“老張,這裏有包茶葉,叫兄弟們都過來喝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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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包茶葉。
在古代,茶葉就是交際圈子的必需品。
張發接過茶葉,低頭輕輕一聞,“不錯,雨前龍井,還是新茶。”
“哦?”
沈川眉毛一挑,心中暗自吃驚。
眼前的張發絕對是個行家,隻是接過來聞一下就知道是什麽茶。
而且這種雨前龍井都是達官貴人才能喝得起的奢侈品,不難看出他肯定也富貴過。
“兄弟們,準備喝茶咯。”
張發對外麵打牌的兄弟們吼了一嗓子,趕緊去燒水。
鴻臚寺大廳之內,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每一個人的官服雖然都破舊不堪,但喝起茶來的派頭,卻是隻有官老爺才有的。
“哎,我都快忘雨前龍井是什麽味了。”一個禿頂男子搖了搖頭道。
“是啊,想當年咱太祖皇帝在位的時候,鴻臚寺那是何等的威風,再看現在……”另一個中年人也唉聲歎氣,似乎在回憶風光的過往。
“鴻臚寺以前是什麽樣的?”沈川對張發問道。
雖然隻有一包茶葉,但卻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張發吃人嘴短,將鴻臚寺目前的狀態和過去簡單闡述了一遍。
大武王朝建立之初,鴻臚寺絕對是一個炙手可熱的部門。
當時大武王朝受百國朝拜,外使想要進京麵聖,必須要由鴻臚寺的官差負責接引。
朝拜時自然少不了貢品,所帶來的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這些物品進貢之前都要由鴻臚寺的人先行甄選!
由於上一任皇帝昏庸,大武王朝開始走下路,小國前來朝拜的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都不來朝拜了。
皇帝駕崩,到了女帝登基之後,也就是現在,鴻臚寺基本就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部門。
不僅如此,鴻臚寺還是一個危險的職業。
當朝局不穩,邊境動蕩之際,需要鴻臚寺派人出使外域談判。
碰到好說話的還行,碰到外域蠻夷不講理的,直接就剝皮點天燈了。
“臥槽,這不止是個閑職,還是個要命的差事啊。”沈川心中暗驚道。
眼前這些鴻臚寺當差的,要麽是因為在官場上罪人被分配到這自生自滅的,要麽就是靠著資曆混日子的……否則也不至於連一個會歐羅巴語言的人都沒有。
對他們來說,官職大小不重要,過一天算一天。
“沒事,打今天起,別的不敢保證,茶葉肯定是管夠。”沈川大方一笑,得到了其他官差的普遍好評。
“老張,聶大人呢?我想親自拜見一下他。”
這位聶大人是跟他爺爺同輩的三朝元老,拜見也是沈老夫人特意叮囑過的。
“聶大人三個月前出使月輪國了,估計再有些天就能回來了。”張發隨口回答道。
沈川心中暗驚,鴻臚寺卿可是正三品大員,居然還要親自當使臣。
不過能夠讓沈老夫人叮囑要恭敬些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就對了。
“為慶祝沈兄弟今天走馬上任,晚上咱們去匯賢居吃烤鴨怎麽樣?”張發提議道。
一聽說吃烤鴨,眾人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說好我買單啊,都別跟我搶。”
沈川淡然一笑,現在他可是闊少,必須要好好體驗一下這種花錢的快樂。
“來來來,打牌打牌……”
“帶我一個。”
沈川的性格很快融入了鴻臚寺這種躺平混日子的圈子中……
轉眼已經十天之後。
女帝的寢宮內彌漫著淡淡的幽香。
沐浴完畢的女帝,身姿曼妙,宛如花瓣上的露珠。
她輕抬玉腿,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還帶著水汽的潤澤,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女帝半躺在龍榻之上,鳳眸中透露出一絲慵懶,一日之中或許隻有在這時,她的心情才是平靜的。
“啟稟陛下,臣有要事啟奏。”上官玉兒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女帝鳳眸中的慵懶瞬間消散,沉聲道,“進來!”
“是!”
上官玉兒步入寢宮,恭敬跪下,“啟稟陛下,王貴剛剛在天牢中自縊身亡了。”
“嗯?!”
女帝目光一寒,王貴的求生欲在朝堂之上就看出來了,絕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讓這種人自殺幾乎不太可能。
能把手伸到天牢之中,身份絕對非同一般!
“看來這天下要不太平了。”女帝的眼底透出了一絲殺意,“玉兒,近日來那沈川在鴻臚寺有何作為?”
“第一天,與官差打牌,輸了二十兩。”
“第二天打牌,贏了十五兩。”
“第三天鬥蛐蛐輸了十兩。”
“第四天,打牌,匯賢居……”
“第五天曠工……”
…………
上官玉兒將沈川這十日來在鴻臚寺的‘工作日程’悉數稟報。
女帝聽了匯報之後,嘴角微微抽搐。
她本以為沈川能夠在鴻臚寺有所作為,可沒想到除了打牌就是鬥蛐蛐,要麽就是曠工,亦或者帶著鴻臚寺的官差們吃喝玩樂。
總之他去了之後,鴻臚寺官差們的擺爛生活更加滋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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