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進別人家做客要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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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江上風回想著自己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一舉一動,得體的緩緩走下了車架。
沒有特別的不卑不亢,也沒有那麽喜不自勝。
像是理所當然,但又不那麽理所當然。
江上風就那麽身著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華服,獨自一人緩緩走上前來。
他對於自己的定位有認知,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其他大人們融到一塊,難不容到一款難免更加落人話柄。
所以便幹脆做出一副滿不在乎,有我沒我都一樣的態度。
第二天的父親第二信暗暗點了點頭,其他三公九卿們大多無視了他,這應該代表著江上風做出的態度奏效了。
其他的官員們很多都在偷偷打量著江上風,有些還在暗自私語。
他們大多以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他,那像是一種無措,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對方。
大概是想著以往隻在曆史書和其他人的講述中聽說過,過去的一些皇帝任人唯親,使一些“小人”身居高位。
此時此刻他們看向江上風,大概是因為這種事真的在自己眼前發生了而感到有些不知自處了吧。
隻有那些平時作為老好人的幾個官員選擇了上前與江上風問好見禮,他們熱情的依次上前與江上風打了個招呼。
這些人基本就屬於平時跟誰都不是特別好,但跟誰也不是特別不好,對方風光的時候他們上前捧場,一旦失勢了立刻閃人不見蹤跡的那種。
所以他們來跟江上風問個好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除了他們也就在無人接近江上風了,本來嗎,能在這個時間等在這裏的人,最不濟也是公卿小貴族出身。
顧忌著自己這層身份,跟乍起的不入流商人出身的江上風實在沒法開口攀談什麽。
所以在告別了那些老好人們之後,最終就隻剩下江上風一個人獨自站在宮牆下的那裏。
好在,他臉上無悲無喜,沒有慌張、手足無措,也沒有多淡漠,他像是好奇般雙眼注視著高大古樸的城牆,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心性倒是不錯...’
表麵上與其他人攀談,用餘光打量江上風的鮑載任暗自做出了評價。
他點點頭,回想起近二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那時他幾乎是連雙腿怎麽邁步都不會了,靠著別人的攙扶才勉強走了進去。
二十多年前,當時還是範春名義上的姥爺,也就是武定皇帝還在的時候。
鮑載任現在還記得,當時比江上風還大了不少的自己,第一次見到武定皇帝時差點沒嚇尿了褲子。
回想起過去的自己,鮑載任暗暗自嘲了一番,看向江上風的眼神更加變得複雜。
‘你大概也在為自己而...自怨自艾吧?’
鮑載任心中默默想到。
‘臥槽臥槽臥槽...好,好特麽尷尬啊!’
江上風心中不住的抓狂到。
視線死死注視著城牆,似乎想刺破那裏看見更裏麵傳訊上朝的鍾鼓,心中也不知道在對誰不住的問道。
‘還不敲嗎?到底什麽時候才上朝啊!?難不成是殿下一貫慵懶的處事方式終於擴散開了嗎?如同傳染病一樣波及到前朝了嗎!?’
這樣想著,感受著周圍不斷投來的各種視線,江上風更是度日如年。
他感到此刻身處在公卿當中的自己真如同是誤入了哥布林洞穴的聖女般,下一刻就要被前仆後繼,百鳥朝鳳了屬於是。
‘特麽的!連用詞都開始不當了嗎!’
再次抓狂的暗罵了自己一句後,江上風不免又開始在心底吐槽起範春來,吐槽起他讓自己陷入這種狀況起來。
甚至他都開始想著,如果不讓自己待在這裏,那哪怕是晚上一萬頭範春過來圍堵他們家他都願意...
‘呃...果然算了吧,果然還是一萬殿下晚上過來拍門更加恐怖吧...’
想起那個畫麵,江上風不禁打了個冷戰。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
下一刻。
“咚咚...”
沉重的鍾鼓聲自城門後傳出,並緩緩擴散波及開來。
範春曾不止一次提起過能不能把這玩意給取消了,每天報時比雞打鳴都準點,自己實在是被搞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實在不行派個人到前門通知大夥一聲呢?就非得定這個“鬧鍾”不可嗎?’
他那是這樣建議到。
但毫不意外的他的這個提議連宮廷都沒出,就被輕舟、馬當他們勸阻駁回了。
當時輕舟還用很不屑一顧的眼神瞟了範春一眼,一直到範春終於習慣可以做到無視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大概殿下當時是什麽感覺呢?’
體會著範春那時的感受,伴隨著“吱呀呀”的聲音響起,厚重的城門打開了。
江上風一驚,人群沒有等他,已然朝著城門的方向魚貫而去。
江上風朝劉仲他們最後看了一眼,眼底居然閃過了一絲“視死如歸”的意味,隨之也跟隨著人流朝那邊走去。
門前挎著刀的李佑真瞄了江上風一眼,看著對方的側臉他有想要上前說些什麽的意思,但最終默契的轉回了視線,選擇無視了對方。
望著麵前深邃的門洞,江上風感慨於宮城的城門厚度相較於南鄭城城門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給人的壓迫感更強了一些。
這還是在武定皇帝統治後期改建的,那時大晉各方麵都已經趨於穩定,仰賴於武定皇帝統治的近四十年來在戰場上取得的無與倫比的威勢。
雖然收複失地仍顯得遙不可及,但在絕境中保住了大晉的火種,終於也使得敵人懾於武定皇帝,暫時偃旗息鼓。
沒有了此前嚴峻的外部壓力,使得武定皇帝有了餘力進行一些相對大的工程。
加上那時公卿們的勢力空前龐大,即便武定皇帝有了正朔宗方麵的支持,可在朝堂上公卿們之於統治者仍然有著壓倒性的話語權。
武定皇帝害怕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範春名義上的舅舅在接替自己之後會徹底失去對公卿們的掌控,淪為傀儡,甚至直接被廢黜。
愛子心切也是無可奈何之下,他最終為宮城改建了這道寬厚的,讓他多少安心一些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