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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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中,薑子渝脖頸間的束縛一緊一鬆,麵前是熟悉的感覺。
她哭喊著“姐……”
第一次,薑墨沒有在她哭的時候安慰她。
薑墨把她撥到一邊,狠狠摁著汪古的手,腳下一動,把汪古絆倒在地。
汪古劇烈地掙紮起來,薑子渝嚇得直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地上汪古猛然扭頭,盯著薑子渝,她動,他也向前掙紮。
汪古向前一竄,薑墨脫手了。
但她很快又撲上去,鉗住汪古的脖子,膝蓋頂在他背上,把人壓著,衝著薑子渝喊道:“你先跑,快報警!”
汪古跟瘋了一樣,薑墨整個人壓在他身上,都快壓不住他。
突然間薑墨感到一陣怪異,因為她聽不見他的心跳了!
薑墨又分了一絲意識,感受了一下身下掙紮的人。
越感越心涼。
她呆愣地看著身下狂躁的人,不,已經不能叫人了。
她根本感受不到屬於人的肌肉,血管和脈絡。
薑墨後背一陣寒涼,鼻尖充斥著一股腥味。
這股腥味格外的熟悉,薑墨扣著它,還分神去想這到底是什麽?
薑子渝趁著薑墨把他壓著,連忙掙紮去夠掉在一旁的書包,包裏裝著手機。
她剛站起來,手機攥在手裏,心中微鬆。
“噗嗤”。
“子渝!”
薑子渝一抬頭,她的瞳孔倒映出飛速靠近的人影,“汪古”通紅著雙眼,赤裸著上身,已經飛到她跟前,身形比平常要高大不少。
它一抬手,就抵住薑子渝肩膀,將她狠狠抵在牆上。
手機掉在一旁,強有力的臂膀卡在身前。
腥味直衝薑子渝鼻尖,惹的她齜牙咧嘴。
薑子渝抬頭看去,汪古上身糊了一層黑漆漆的東西
幾乎一瞬間,薑墨就看到了她被撞在牆上帶出的灰塵。
薑子渝骨骼與牆體碰撞的響聲。
一呼一吸間的血腥味,
這些微小的東西,對於薑墨清晰可見。
也讓她嚇得魂飛魄散。
本來薑墨用小臂嵌著它,誰知道他掙紮愈烈,而且扣住他脖子的手越來越滑。
就在薑墨心驚之時,他竟然直接從衣服中滑出去,直奔薑子渝。
那怪物伸長脖子,探到薑子渝頸間嗅了嗅,呼吸變得急促。
薑子渝忍著惡心,偏頭躲著,扒住他臂膀,虛弱的呻吟:“呃,這是什麽東西啊?”
又帶著哭腔:“救命,姐。。。”
薑墨越聽越焦急,也奔向薑子渝,指尖還在摩挲著。
那怪物高大黝黑的背影,如一道驚雷,劈開了薑墨一年前的回憶。
這是魘!
但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啊!”
她飛身向前,魘又高漲了好些,薑子渝被他揪起,雙腳離地在掙紮。
薑墨不再猶豫,一個躍起,攀在它後背上。
魘怪張著血盆大口,隻有通紅的雙眼,還保留著兩分人的樣子。
猩紅的長舌在薑子渝頸間遊走,薑墨一個千斤墜,隻是讓他微微晃動。
薑墨打擾了它的興致,它晃晃身子,晃不掉她。
長舌變短,縮回口中,他張口就朝著薑子渝雪白的頸子咬下。
”嘎吱”
薑子渝已經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卻沒感受到預料當中的疼痛。
再睜眼,薑墨一手揪著魘腦袋上的頭發,另一隻手臂橫在魘的口中。
那魘雪白的牙刺入薑墨手臂。
血液汩汩冒出,那尖牙上還附著不少倒刺,勾入她肉中。
魘嚐到她的血,愈發興奮,哐嗤一下,把薑子渝丟在一旁,捧起薑墨的小臂擺頭撕咬。
薑子渝被大力甩出去,眼中最後的景象是薑墨手臂冒著血,額上豆大的汗珠滴下。
她眼皮漸漸沉重,巨大的衝擊,讓她昏了過去。
薑墨聽見薑子渝呼吸平穩,心中略安。
可是隨著魘撕咬她的手臂,一股火熱順著手臂刺入骨髓。
這魘古怪的厲害,給她燒起一陣心火,熱的薑墨煩躁不堪。
冰的,涼的,薑墨忍不住喘氣,她現在隻想要這些東西。
她本能的開啟了自己的憶場,那裏全是冰雪,又涼又安全。
薑墨燒的迷迷糊糊,憑著求生本能,撐開了一片憶場。
頃刻間,暗黑的小巷變得雪白一片。
七月的天,在這方寸之地,竟然飄下一片片雪花來。
她竟然將憶場開到了人界。
雪落在薑墨滾燙的眼皮,涼得她的激得她眼球有些刺痛。
冰涼的雪花為她帶去生機,薑墨睜開雙眼,耳邊是薑子渝漸漸微弱的呼吸。
薑墨看著還在吮吸自己血液的魘怪,突然生出無限勇氣來。
空著的另一隻手懸空一翻,雪隨心動。
地上的雪層卷著石頭樹枝飛起,直往魘嘴裏塞。
雪順著薑墨手臂與魘嘴之間的空隙,粗暴地往裏捅。
那魘好像被冰到了牙。
薑墨感到嘴邊一鬆,順勢一腳,一個空翻站到地上,與它拉開距離。
她不敢停息,又卷起無數雪花夾雜著東西,向魘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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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的嘴一張一合,把剛剛的雪盡數吞入腹中。
她卷多少。
它吞多少。
薑墨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血順著手臂流到地上,地上紅白一片。
那魘吞咽的速度越來越快,雙眼完全血紅,不見人樣。
它的雙眼也看不見了,身體越來越黑,它伸長脖頸,又在虛空中嗅起來。
薑墨連忙控起一大層雪,輕輕附在昏倒的薑子渝身上。
魘嗅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愈發粗暴地搖晃頭。
猩紅的長舌在森白的尖牙上掃過一圈。
又開始嗅起來,薑墨心中叫苦,捂著手臂,騰飛到遠處。
魘這次沒有落空,徑直撲向她,薑墨因為失血過多,動作慢了不少,魘卻越戰越勇。
黑色的臂膀抓住薑墨的長發,一把將人拽到身邊。
薑墨心緒動蕩之際,手臂中的血冒的更多。
長舌遊走在她手臂,貪婪地吞噬著她的血液。
薑墨心跳越來越快,吮吸的刺痛,讓她又暈又清醒。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了嗎?
薑墨看著血珠滴在地上,熱血融冷雪。
突然靈機一動,周圍雪層減少。
魘隻以為薑墨將死之人,無力掙紮,更加暢快地吞起血來。
隨著長舌地掃動,細小的血滴飛散在四周。
薑墨眼快,就是現在,一瞬間,她將空中的小血滴凝結成冰。
無數小血刺紮入長舌中。
魘立刻縮回舌頭,痛苦地呻吟。
薑墨喜出望外。
不待薑默再三思考。暴怒下的魘失去了理智,雙臂猛然增長,像猿猴一樣前臂墜地撲向她。
薑墨雙眸一凝。這魘速度快的出奇,她想躲,卻使不上力。
薑墨別無他法,隻能用更多的血混著雪,凝出血刺,向它紮去。
魘吃過一回虧,更加小心翼翼。
薑墨打他不中,卻不心急,仍舊圍著它四周轉。血隨著薑墨跑動的痕跡滴成一個圈兒。
魘身處中心,它看出來薑墨的速度越來越慢,它現在倒是不著急了,像貓捉耗子,隻等著慢慢耗死薑墨。
薑墨跑的飛快,突然一個踉蹌,跌在雪地中。
魘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緩步向前而去。
3,2,1
薑墨騰空而起,飛在中央,操縱著剛才滴下的血。
人在跑動時滴下的血液是有一個小尾巴的,帶著毛刺,此刻凝成冰片。
就變成了小小的利刃。
血刃以剛剛薑墨跑過的軌跡為引,以魘為中心,在空中盤旋起來,薑墨用盡全身力氣操縱著血刃在空中轉的飛快。
細密的血刃湊在一起高速旋轉,呼呼作響,遠處看去猶如紅色的龍卷風倒轉襲來。
高壓將魘卷在中間,它想出去就要脫掉一層皮,它意識到不對,想跳出去。
黝黑的皮膚在接觸到血刃時,又是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
那魘在血陣之中,出不去了。
黑色的雙臂高舉,扶住自己的額頭。
一個用力,魘居然把自己撕成了兩半。
右半邊的身子站起來,舉起了左半邊的一團漆黑。
他直接將左半邊,砸向血刃。
血刃轉得密不透風,那一半兒在觸及血刃的瞬間就被削了個粉碎。
薑墨在空中看的真切。
隻是她猜不到那魘究竟想幹什麽?隻能將血刃舞得更快。
大片的血刃被旋起,她能控製住這些已經實屬不易 ,更別提還要一寸一寸的縮小這些血刃空間。
魘將自己剖成兩半兒,另一半兒成功為它爭取了一刻血刃速度緩慢的機會。
他又是一個咬牙衝了出去。
鮮血淋漓,黑沫四濺。
剛剛在中心高大的魘,現在隻剩下一隻狗那麽大。
幼小的身軀又演化出四肢,向外跑去。
薑墨咬牙抬手,血刃飛起,向四周散去。
有幾片細小的血刃刺入魘的,薑墨就感知到它的方位。
“嘶嘶嘶。”
刹那間,所有血刃凝結成一根巨大的血刺,像冰沙的質感。
血刺插入魘的後背,他再動彈不得一下。
薑墨也支撐不住,自半空跌落,昏倒在地上。
周圍冰雪漸漸消融,魘的身軀漸漸縮小,縮減成一塊拳頭大的黑塊。
與唐沐清之前所化的魘塊一般無二。
魘化做魘塊後,薑墨的血刺也融成一地血水。
而汪古此刻趴在地上,瞪著雙眼,胸口一處貫穿傷,沒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之中開了一扇門,兩個黑袍銀麵的築夢師緩緩走出。
“誒,這個任務被人接了?”女人疑惑地問道。
男人蹲在薑墨跟前查看,“不知道啊。”他抓起薑墨的手臂,“嗤,這哪來的生瓜蛋子啊,竟然用血引。”
女人打了他一下:“哎呀,你看她小小年紀,還是個小孩,幹嘛這麽刻薄。”
女人蹲下身子給薑墨隨手包紮了起來。
男人拾起魘塊,踢了踢汪古,卻猛然發現,他已經死了。
男人心中大驚:“你過來看,這人死了。”
“什麽?這孩子怎麽這麽莽撞?快讓我看看。”
女人手附在汪古頭上,什麽動靜都沒有。
女人臉色一變,“她不是築夢師。”
男人也糾結起來,“哎呀,不管了,把她給護衛隊。這種事兒,咱們少摻和。”
男人走到薑墨身旁,把魘塊塞到她兜裏。
又開了一扇門,門後出來六個人,全部手執長槍,一身金甲,好不威風。
兩人上前去出示了自己的築夢師證書,男人跟領頭的護衛隊隊長講述了一番。
隊長臉色不變,吩咐其餘幾人打掃現場,又請兩人幫忙修改記憶。
女人好心,窺了薑子渝的記憶,修複了她腿上傷口,也修改了她的記憶,把人直接送回了家。
其餘幾個金甲兵將五根金槍合在一起,抬了汪古的屍體回了夢界。
而最後的兩名金甲兵,扛起薑墨,開了一扇門,走進一區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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