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雲澈！我是個壞人！
    其實……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還能算個人了！
    看著鏡子裏那陌生的自己。
    我絕望了。
    醜陋發黃的巨大犬齒，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腥臭的味道熏得我想吐……
    簡直比那個木頭麵具還難看！
    鬼也就長我這樣了吧？
    還能比我醜？
    我大吼大叫，奮力拍打牆壁。
    “誰他媽給我整容了？”
    “就這技術，還有臉搞科研呢？”
    依舊無人應我。
    話說……這個樣子……還能恢複過來麽……
    我天生心態樂觀……
    主要因為，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用力掰了掰牙齒，發現它們就像長在我身上一樣，堅固的很！
    我都有種感覺……它好像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變不回來的話，他們能賠我不少錢吧……”
    看了看四周的銅牆鐵壁，我知道我想多了。
    我好像出不去了！
    他們把我關起來了！
    “來人呐！”
    我大聲喊道。
    “放我出去！”
    我發現，我的嗓門好像比以前大了好多！
    在這個房間裏喊的時候，我自己的耳朵都有點受不了！
    折騰了一陣，沒人理我，我也累了。
    我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後悔了。
    這個樣子，女兒還願意讓我抱她麽？
    我的工作也沒著落了吧。
    以後還怎麽養活她們娘倆……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累的很快，眨眼間便睡著了。
    迷糊之間，我好像被帶出了那個黃金做的房間。
    我躺在救護床上，那群白大褂推著我往前走……
    我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丁點兒力氣。
    連抬眼皮都有些艱難。
    “成功了！他成功了！”
    “厲鬼沉寂了！”
    “試驗者號，抗住了鬼牙！”
    “我們人為幹預，造出了第一個異鬼者！”
    “測試一下他的能力！”
    “試了這麽多人，就他能結合鬼牙，我要知道具體原因！”
    “各項數據保存好，多取些他的組織送到總部！”
    “還有！調查一下他的關係網！目前不排除有血緣遺傳的可能！如果他有親屬的話，後續可以考慮把他們都……”
    他們好像很激動……
    等等……我好像聽到……他們要……
    別動我的女兒！！！
    再次醒來，我躺在了新的地方。
    這個房間依然是黃金打造的，不過比我之前住的大一些。
    這……這怎麽有個綠色的嬰兒？？
    我翻身起來，發現旁邊躺著個皮膚黑綠色的嬰兒。
    呃～
    它好臭啊！比我的嘴都臭！
    看這大小，應該剛出生不久。
    死嬰眼睛好像被摘除了，空洞洞的眼眶，往外滲著黑血。
    “偶彌陀佛……”
    我心裏默念道。
    看他這模樣，想必生前也受了不少苦吧？
    “嘻嘻嘻～”
    突然，這個死嬰張嘴了！
    呲著一口黢黑的牙，好像在朝我樂？
    被它這麽一笑，我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尼瑪！”
    這是什麽東西？！
    我上去就是一腳！
    “踩死你個逼養的！”
    沒想到死嬰異常靈活，它跟個猴子一樣，四肢爬得飛快，躲開了我的攻擊。
    “小崽子你別跑！”
    我鐵了心要踩死它！
    可幾腳下去，全都踩空了。
    一沒注意，還讓它爬到我小腿上，給我啃了一口！
    “額啊！”
    痛！
    深入骨髓的痛！
    死嬰的嘴明明不大，我倆接觸也隻是一瞬間，卻對我造成了巨大傷害。
    我扒開褲腿一看，小腿上竟然有著一排血窟窿！
    “小東西這麽惡毒！”
    “媽的，你有種別跑！”
    就這樣，我追，它逃……
    不久後，我累得氣喘籲籲，根本追不上它，而它靈活的很，時不時會趁機給我來上一口。
    轉眼間，我胳膊上，腿上，全是牙印兒！
    “艸！”
    看著它在一旁嘻嘻嘻的嘲諷我，我氣不過，朝它吐了一口。
    忘了說了，我的嘴被改造後，也變得很大了！
    足足能吞下兩個拳頭！
    當然，這麽大的嘴裏，存著的口水也相當可觀。
    “嗬～退！”
    我鉚足了勁，濃痰一大口噴出。
    那架勢，簡直像潑了小半杯水出去！
    量大！管飽！
    死嬰開始不以為意，可就在口水接觸到它的一瞬間，它瞬間慘叫起來。
    口水淋了它半身！
    “啊～”
    死嬰跟殺豬一樣鬼叫，我耳膜簡直要爆裂了！
    它不斷掙紮著退後，並且試圖抹掉我的口水。
    “我擦？”
    “嫌棄老子的口水？”
    看它這死出，我氣得火冒三丈。
    我繼續吐口水！我要給它洗個大澡！
    慢慢的，我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太對。
    它好像不是裝的！
    我看到，它身上漸漸開始冒起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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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它叫得跟猴子一樣，撕心裂肺。
    “這……”
    “我痰有毒？”
    我也看呆了。
    下意識的抹了抹嘴角，放到嘴邊聞了聞。
    腥臭依舊，可我並沒有感受到其他異常。
    當我抬頭，再看那死嬰的時候，它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沒敢過去看它，而是坐在一旁，處理起了傷口。
    被它咬的地方依然疼痛，可我看到，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疤了。
    “這麽快就愈合了！”
    “這才剛被咬多久啊？”
    今天發生了太多異常，我腦袋已經不夠用了！
    嗶嗶嗶～
    我猛得抬頭，環顧四周！
    我聽到了某種機器的聲音！
    聲音近在咫尺！
    可房間裏根本沒有其他東西了！
    突然，我頭頂的位置，其中一塊金屬天花板震動，慢慢向上升去！
    大概過了幾秒鍾，聲音停止了。
    “密室逃脫？”
    看著幽深的洞穴，我有些納悶。
    幹掉死嬰進去下一關？
    不過這天花板也太高了點吧？
    “喂～你們是不是忘了給我放梯子？”
    我朝著天花板上的開口大喊道。
    突然，我聽到了裏麵好像有聲音。
    由遠而近……
    梯子來了？
    效率還挺快的。
    不過，我參加的不是藥物實驗嘛？
    又是整容，又是密室的，算怎麽回事兒？
    這得加錢吧？
    正當我胡思狂想的時候……
    天花板的開口中，一群黑綠色死嬰砸了下來！
    沒錯，不是一隻！
    是一群！
    我來不及躲避，被它們壓倒。
    “艸！”
    “怎麽還有！”
    “我梯子呢？”
    「嘻嘻嘻～」
    它們比第一個死嬰更加靈活，看著也更邪性！
    它們開始攻擊我，撕扯我的衣服……
    咳～退！咳～退！……
    我不斷後退，噴著口水。
    口水依舊管用，沾到的死嬰嗷嗷大叫！
    可奈何他們數量太多了！
    不一會兒，嗓子已經冒煙了，我好像快把這輩子的口水都吐完了！
    這群死嬰更加瘋狂了！
    沒辦法，我隻好轉換策略。
    我一邊跑著，一邊把剩餘不多的口水，吐到手心，收集起來。
    那感覺怎麽形容呢？
    黏黏糊糊的～有點像勾芡了的雞蛋湯……
    沒時間在意這些了，我把口水均勻的抹遍了全身！
    有作用！
    在前排幾個死嬰觸碰到我，慘叫著後退之後。
    其餘那些死嬰好像停住了！
    我也終於能停下來喘口氣了。
    但是……作用好像不大！
    它們好像有了意識，短暫的停止之後，甚至安排出了「敢死隊」！
    最前麵的幾個死嬰，好像突然變得完全不怕我的口水了！
    口水腐蝕在它們的身上，反而讓它們更加瘋狂，更加凶殘！
    沒過多久，我的衣服全被他們撕爛了！
    當然作為代價，它們的敢死隊也沒剩下幾個。
    「嘻嘻嘻～」
    緊接著，那群看熱鬧的死嬰，開始步步逼近我。
    我甚至從它們的表情裏，看到了些許輕蔑……
    “艸！”
    我徹底急眼了，衝上去跟它們幹……
    一通王八拳掄上去，它們不痛不癢。
    反而讓它們不斷找到機會咬我！
    我氣急，胡亂之中，抓到一隻死嬰，一口咬了下去！
    牙齒輕輕一碰，那個倒黴蛋卻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幹癟！
    “臥草屌爆了！”
    我想我找到了致勝法寶！
    “我的牙！”
    “無敵於此！”
    接下來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一口一個小朋友！
    當我把最後一隻死嬰幹掉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廣播的聲音。
    “測試結果：”
    “口水能腐蝕鬼奴，鬼牙對鬼奴有致命傷害……”
    “本身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初步判定為d級馭鬼者……”
    “靈異太過弱小，所以壽命較長，使用時間預計為兩年……”
    說著，孔洞裏飄落下來一件衣服。
    廣播結束之後，天花板上的洞洞也慢慢閉合上了。
    我：？
    “我梯子呢？”
    接下來……
    又沒人特麽搭理我了！
    不知道過了幾天，我一直和這群臭死嬰的屍體在這個屋子裏。
    我身體越來越虛弱，餓的眼冒金星。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嚐一嚐死嬰的時候……
    轟隆一聲，房間炸開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條黑色的大蛇，衝了進來。
    它左右揮擊，僅僅幾下便把房間的牆壁震裂！
    霎時間碎石土塊四濺！
    “大大大……”
    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眨眼間，“巨蛇”消失。
    煙霧散去，我見到了一個身穿灰大褂的男人。
    他前額光禿禿的，腦後留著一條大辮子。
    大清亡了？……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他的時候，我內心躁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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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那四根巨大的犬牙，忍不住咯咯打顫！
    他隻是看了我一眼，便隨手把辮子一甩，盤在了腦後。
    “不想死就跟我來！”
    他說完率先走去。
    “等……等一下！”
    我隨便一劃拉，把地上的碎牆塊撿了一些，塞到兜裏。
    鍍金的……能賣點錢……
    走到外麵，原來的實驗室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實槍實彈的人，他們好像在小心檢查著什麽。
    而且我看出來了，他們對大辮子很尊敬！
    “謝謝！”
    我快走了兩步跟上他。
    他扭頭，看了一眼我鼓鼓囊囊的口袋，微微搖頭。
    走到外麵，還沒等我高興一會兒，我又被一群人帶走了！
    艸！
    為什麽就可我著一個人折騰？
    ………
    後來～
    他們把我帶到大海深處的某個小島上。
    天天給我上課。
    我才知道，救我的那個人，叫李童。
    鬼辮李童。
    可是……
    他們告訴我，當今世界厲鬼橫行！
    他們告訴我，我嘴裏的東西也是一隻鬼！
    他們告訴我正常情況下，我的壽命隻有幾個月了！
    他們告訴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開什麽玩笑！”
    我大怒，直接掀了桌子。
    一群人衝過來，甚至還有許多把槍，直接對準了我！
    “雲澈！冷靜點！”
    那些人喊道。
    “這裏是你最好的歸宿！”
    “想想你的家人！別給他們惹麻煩！”
    “你們不讓我走……”
    我的眼神冰冷，看著這群壞人。
    “我有妻子，我還有可愛的女兒，憑什麽……”
    “憑什麽把我留在這！！！”
    暴怒的我張開大嘴，用盡全力喊了出來！
    周圍的那些人，全都捂著耳朵躺在地上打滾！
    我的好像知道它的使用方法了！
    五秒鍾不到，地上的人都不動了！
    不過，我也不好受，我感覺到了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嘴裏的鬼牙，它好像有些許自己的意識！
    它好像要讓我一直殺戮下去！
    看來他們沒騙我……
    接著警報聲響起，有大批的人正在趕來！
    我絲毫沒有害怕，強忍住內心大開殺戒的衝動！
    我看著滿地的屍體，慘然一笑。
    我從他們身上找出一部遙遙領先。
    撥通了許諾的電話。
    “喂？”
    “喂？是誰呀？”
    我咬破嘴唇，聽著電話那頭，那個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怎麽沒有聲音啊？”
    “女……女兒的名字……”
    “就叫雲瑤吧……”
    不等那邊回話，我就掛斷了手機。
    因為我知道，他來了！
    下一秒，我的脖子被緊緊勒住！
    整個人被提到空中！
    是那根鬼辮子！
    李童從我背後出現，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失控了！”
    隨後，他環顧四周，看了看地上的屍體。
    這時候，趕來支援的大部隊也已經到了。
    無數把金色的槍，對準了我！
    我甚至看到了，有兩三個人，帶給我的壓力絲毫不弱於李童！
    “我帶他回來的！我來負責！”
    突然，李童開口道。
    “這個人狀態不對！他被厲鬼影響了！應該立刻處決！”
    人群之中有個人喊道。
    隨後，脖子上的辮子一勒，我就昏過去了。
    再次醒來，我躺在病床上。
    李童就在我身邊。
    “你的鬼牙已經被壓製，你暫時可以使用它的力量了！”
    “沒死就趕緊起來！”
    “有任務要做！”
    他還是那副模樣。
    “李童，他們不是說要……”
    我的聲音沙啞。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活著！
    就李童搖搖頭，我忽然發現他看起來有些虛弱。
    我下意識的掏兜，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穿著病服，個人物品都不在身邊。
    他也看出了我的意圖。
    “我們的身體已經被厲鬼侵蝕的千瘡百孔了，你還想抽煙？”
    隨後他扔給我一張照片。
    “以後，你的生命……就不屬於你了……”
    “為了她們，你得試著活下去……”
    照片裏，許諾抱著雲瑤，在一個新的環境。
    “我幫你安排好了。”
    “不用擔心她們。”
    “先還債吧！”
    “那麽多科研人員的性命……”
    說到這兒，李童不再言語。
    我知道……
    也許，我能活著，李童是付出了代價的……
    我看著照片，心裏不是滋味。
    “為什麽？”
    我問道。
    李童走到窗邊，久久未語。
    “你還有機會……”
    他低頭喃喃道。
    “你們還有機會見麵……”
    “好好珍惜吧……”
    後來，我們並肩作戰開始一起去處理那些靈異事件。
    我見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
    慢慢的，我也變成了像李童那樣，看起來高深莫測的異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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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們遇到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厲鬼。
    帶去的十幾個人，最後就剩我和李童兩個了！
    我一度以為，我要死在那兒了！
    當時，我們倆滿身血汙。
    我的鬼牙和李童的鬼辮，氣息紊亂，幾乎就要活過來，徹底脫離我們的控製了！
    我靠在牆上，嘴裏往外冒血。
    “這個時候能抽上一根就好了……”
    我想著。
    “李童……我可能撐不住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鬼牙全力複蘇，把你的鬼辮子咬下來！……”
    “你會不會恢複成正常人？”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
    李童同樣受了重傷，他聞言一頓。
    “正常人……”
    他眼神迷離，好像回憶起了過去。
    “太久了……”
    “她們都不在了……”
    李童喃喃道。
    他沒有思考我口中方法的可行性！
    “我痛恨厲鬼……”
    “卻又不得不使用它的力量……”
    話鋒一轉，李童沉聲說道。
    “鏟除靈異，就是我活著的唯一意義……”
    “退後！”
    “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麵的！”
    李童說罷，強撐著身體，走入黑暗。
    我趕忙提起精神跟上。
    看著他背後的，散發著滲人氣息的鬼辮子，我惡狠狠的說道。
    “媽的！”
    “早晚吃了你！”
    我叫雲澈！
    我殺了很多人！
    如果我死了，請不要為我可惜。
    這是我應得的……
    我是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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