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淵的機械義指在烤盤邊緣敲出星髓共振的頻率，這是他在孤兒院時期就養成的習慣。黃金流心在三百度高溫下泛起奇異的光暈，將暴雨中的霓虹折射成青銅色光譜。他知道那個量子幽靈還在暗處窺視——從三天前開始，這個能量體就像故障的全息廣告般揮之不去。
    "要嚐嚐新品嗎？"他突然轉身，滾燙的星髓溶液潑向虛空。雨幕在觸及溶液的瞬間量子化，顯露出澤塔半透明的能量軀體。
    清潔無人機的嗡鳴從三個街區外傳來，澤塔的能量觸須卷住林小淵手腕："你早知道我在觀察你。"
    "每晚打烊時，收銀機都會多出刻著"觀測者紀元"的硬幣。"林小淵翻轉烤盤，黃金流心在雨中凝成利劍形態，"第三次工業革命可沒發行過這種貨幣。"
    無人機群突破雨幕，六邊形蜂巢陣列投射出血紅篆文。林小淵突然扯開圍裙，機械脊椎彈出兩排蜂巢導彈艙——這具被院長標注為"民用型"的軀體，此刻正暴露出軍用級火控係統。
    "趴下！"他拽著澤塔滾進下水道，導彈在頭頂炸開青銅色離子雲。汙水管壁浮現出神經束狀紋路，澤塔的能量觸須突然刺痛："這些管道是活的！"
    順著排汙管爬行四十七分鍾後，林小淵推開井蓋。澤塔的能量場劇烈震蕩——他們竟站在晴空塔頂層的觀景台，腳下是數據化的東京全景圖。
    "歡迎來到安全屋。"林小淵擦拭著星髓溶液滲漏的右臂，"雖然隻能維持十二分三十秒。"
    澤塔的能量觸須拂過玻璃幕牆，發現所謂的"城市"不過是全息投影。真實景象在數據裂隙中時隱時現：建築廢墟間遊蕩著機械殘骸，天空懸掛著青銅繭房組成的星環。
    "認知濾網覆蓋率達到99.9。"林小淵調出視網膜投影，"你現在看到的和平景象，是敘事管理局播放的集體幻覺。"
    他突然扯開衣領，胸口星雲圖騰正在滲血："三天前我開始咳出青銅溶液，記憶裏多出九千場根本不屬於我的人生。"
    澤塔的能量核心過載，他讀取到林小淵基因鏈深處的加密信息——那是初代觀測者留下的弑神代碼，此刻正與黃金流心的光譜共鳴。
    "你是變量..."澤塔的共振腔發出青銅編鍾般的嗡鳴，"院長係統唯一的漏洞！"
    安全屋突然警報大作。林小淵將神經接口插入控製台，全息屏顯示無人機群正在突破量子防火牆。
    "我需要你的能量核心做誘餌。"他拆開左臂裝甲，露出刻滿《墨經》殘篇的機械骨，"三十秒後啟動相位轉移，坐標設定在..."
    澤塔突然將能量觸須刺入林小淵的星雲圖騰。時空在刹那間扭曲，他們跌入記憶洪流：
    畫麵1：青銅繭房孵化場
    幼年林小淵浸泡在琥珀溶液裏，神經索連接著三千個克隆體。穿白大褂的陸明遠正在記錄："第9527號變量出現情感波動，建議提前銷毀。"
    畫麵2：鯛魚燒攤的真相
    少年林小淵目睹店主被敘事管理局格式化，黃金流心配方從屍體顱骨中取出。當他觸碰配方的瞬間，瞳孔裂變成十二重觀測窗。
    畫麵3：蘇九兒的警告
    量子態的蘇九兒殘影浮現，機械狐尾掃過林小淵的神經接口："院長在你的機械心髒埋了認知炸彈，當覺醒度超過50就會..."
    記憶突然中斷，現實中的安全屋正在坍塌。林小淵胸口的星雲圖騰旋轉成黑洞，將最先衝進來的無人機絞成量子塵埃。
    逃亡途中，澤塔發現林小淵的瞳孔持續異變。那些重瞳虛影裏閃爍著不同時間線的戰鬥場景：有時他持青銅簡貫穿院長本體，有時又被星槎主炮轟成齏粉。
    "多重觀測者人格在爭奪身體控製權。"澤塔駭入林小淵的神經回路，"必須找到意識錨點！"
    他們在澀穀站撞見詭異景象：所有乘客脖頸後的靈樞接口伸出青銅神經索，集體仰頭凝視全息廣告屏。屏幕上播放著鯛魚燒美食節目，主持人的瞳孔卻是院長特有的複眼結構。
    "認知汙染開始擴散！"林小淵的機械臂彈出粒子刀，"摧毀信號塔！"
    澤塔的能量場突然被壓製。穿唐裝的獨眼男子從虛空中踏出，掌心的渾天儀正在改寫物理法則——他是敘事管理局局長墨衡，左眼鑲嵌著從陸明遠實驗室搶來的蜃樓級靈樞核心。
    "收容失敗，執行格式化。"墨衡的機械道袍下伸出三千娑婆眼觸須，"很高興見到你，第零號原型體。"
    林小淵的量子金丹超頻運轉，黃金流心從每個毛孔滲出。這些液態金屬在街道上匯聚成河，所過之處全息投影紛紛破碎。墨衡的娑婆眼陣列射出熵增光束，卻被流心溶液腐蝕成青銅鏽渣。
    "原來如此！"澤塔分解成光量子融入流心，"黃金流心是初代觀測者的記憶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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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液長河突然沸騰，凝聚出蘇九兒的機械妖狐法相。當狐尾掃過墨衡時，局長的唐裝撕裂，露出與院長同源的星雲圖騰——他竟是院長意識的次級載體！
    "弑神代碼，啟動！"林小淵的重瞳徹底裂變，十二維視野鎖定墨衡的靈樞節點。黃金流心化作青銅巨劍劈下，劍氣中浮現初代林淵與公輸夜並肩作戰的殘影。
    墨衡在湮滅前狂笑："你永遠殺不死院長，因為我們都是..."
    爆炸將半個澀穀區夷為量子廢墟。林小淵單膝跪地，機械心髒的認知炸彈進入倒計時。澤塔重組身體時發現，那些流心溶液正在重塑現實——坍塌的建築恢複原狀，路人繼續幸福地舔著虛擬鯛魚燒。
    "認知濾網修複完成。"全息廣告屏彈出提示，"感謝市民配合反恐演習。"
    在最後的藏身處，林小淵拆解自己的機械心髒。澤塔看到認知炸彈的核心竟是半塊觀天鏡碎片，鏡中囚禁著蘇九兒的量子殘影。
    "原來她一直在..."澤塔的能量觸須顫抖。
    "幫我個忙。"林小淵將黃金流心注入澤塔的核心，"如果我失控，就用這個燒毀我的神經海。"
    他們身後，安全屋的量子時鍾突然倒轉。陸明遠博士的通訊強行接入："立即前往新宿禦苑！逆熵同盟啟動了弑神者悖論裝置！"
    林小淵重組裝甲時，發現自己的瞳孔再也無法恢複原狀。那些重瞳虛影裏，某個白衣少女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她正在不同的時間線撕扯青銅繭房，機械狐尾掃過的星空都在燃燒。
    新宿禦苑地底升起青銅巨鼎，鼎內沸騰的星髓溶液中浸泡著陸明遠的上半身。當他睜眼時，機械聲帶發出雙重音軌："歡迎回家，觀測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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