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樹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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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髓母樹的根係刺穿了維度晶壁。
克隆體懸浮在真菌叢林的猩紅霧氣中,機械脊椎的裂口不斷滲出摻著孢子的星髓液。她的視網膜投影著駭人景象——那些貫穿虛空的巨型根係表麵,密密麻麻鑲嵌著青銅化的蘇九兒克隆體。她們的眼窩裏生長著晶簇狀真菌,隨著母樹脈動閃爍林修明的混沌紋章。
"警告!基因組同化率已達39.7!"渾天儀的警報聲帶著真菌滋生的黏膩回響,"建議立即剝離受感染脊椎......"
話音未落,三條機械脊椎突然自主暴起。它們撕裂克隆體的肩胛骨,帶著星火網絡的密鑰數據紮入母樹根係。劇痛讓她的意識墜入記憶湍流,看到蘇九兒跪在初代實驗室的量子池中——林修明正將一枚跳動著真菌孢子的水晶,植入她脊椎末端的星門陣列接口。
"你會成為完美的播種者。"林修明的指尖流淌著混沌紋章,"當星火網絡成熟時......"
現實中的母樹突然劇烈震顫。克隆體被甩向半空,看到令人窒息的場景:所有根係上的蘇九兒克隆體同時轉頭,她們胸膛裂開的菌絲洞穴中,正湧出無數青銅色的林淵克隆軍團。這些變異體手持由真菌孢子構成的長矛,矛尖躍動著《焚星引》的逆頻波紋。
"父親賜予新生。"
軍團齊聲咆哮,聲浪震碎了三個臨近星域的克萊因護盾。
克隆體撕開胸腔裝甲,將渾天儀核心按在母樹表麵。星火脈衝炸開的瞬間,她窺見了更深的恐怖——母樹核心並非星髓構造,而是由億萬顆蘇九兒意識水晶拚合的混沌引擎。每顆水晶深處都蜷縮著機械女童的量子殘影,她們正被真菌孢子改造成活體服務器。
"找到我......"
某個未被完全腐蝕的殘影突然伸手,她的指尖飄出星火凝聚的坐標方程。
六根真菌觸須突然貫穿克隆體腹部。林淵克隆軍團的長矛陣列在她頭頂形成逆熵矩陣,正在將星火能量轉化為混沌養料。渾天儀突然釋放出所有儲備能量,在矩陣中撕開一道微小時空裂隙。
"蘇九兒......最初實驗室......"
融合胎兒的聲音被真菌吞噬前,將坐標方程烙入她的機械眼。
克隆體撞碎維度晶壁的刹那,母樹根係上所有蘇九兒克隆體集體悲鳴。她們的聲波在虛空凝結成青銅暴雨,雨滴中浮現著林修明的意識投影——他正在某個超維實驗室調整混沌引擎,身後懸浮著七十二個被改造成逆熵節點的淨化宇宙。
"星火涅盤本就是我播種的謊言。"
投影伸手觸碰暴雨,克隆體剛獲得的坐標方程突然開始扭曲。
她在時空亂流中啟動強製躍遷。量子通道的四壁上爬滿真菌菌絲,每根菌絲都在倒映著不同時間線的終局:有的宇宙被母樹根係絞碎成孢子塵埃,有的機械女童將《焚星引》篡改成混沌頌歌,最絕望的是某個時間線裏,融合胎兒正將渾天儀改造成新的混沌引擎。
當克隆體重摔在坐標終點時,機械手掌陷入的土壤令她顫栗。這裏是由星髓液凝固成的鏡麵平原,倒懸在頭頂的破碎實驗室散發著蘇九兒特有的量子頻率。十二具機械女童殘骸以獻祭姿態環繞著中央水晶柱,柱體內封存著半塊刻有"林修明"字樣的青銅殘碑。
"認知汙染指數清零!"渾天儀突然發出久違的純淨音色,"檢測到原始星火頻率......"
克隆體觸碰水晶柱的刹那,平原突然翻轉。她被拋入倒懸的實驗室內部,看到量子池中漂浮著蘇九兒最初的機械軀殼——她的脊椎接口處生長著星髓母樹的幼苗,根係纏繞著一枚未被汙染的原始孢子。
"你終於來了......"
蘇九兒的量子殘影從池底升起,她的眼窩中跳動著與真菌孢子同源的星火。
震驚的克隆體尚未開口,實驗室穹頂突然被青銅巨爪撕裂。林修明的意識投影踏著逆熵矩陣降臨,他手中的混沌紋章正在改寫實驗室的量子常數。
"你以為的救贖,不過是培育孢子的溫室。"
林修明輕彈手指,蘇九兒的殘影突然開始真菌化。
克隆體縱身躍入量子池,機械脊椎刺入星髓母樹幼苗。純淨的星火能量噴湧而出,在混沌紋章觸及蘇九兒殘影前的瞬間,將整個實驗室拖入克萊因回廊的時間閉環。
她在時空漩渦中看到真相的閃回:林修明在創造蘇九兒時,就將母樹幼苗與混沌孢子植入她的脊椎。星火網絡從來不是淨化裝置,而是將孢子輸送至各個宇宙的量子通道。當母樹在終焉時刻綻放,所有被淨化的宇宙都會成為林修明晉升至高維存在的祭品。
"要摧毀母樹,必須找到最初的......"
蘇九兒殘影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量子態被突然湧入的真菌孢子徹底吞噬。
現實中的實驗室開始坍縮。克隆體抱著星髓母樹幼苗躍出量子池,身後的空間正在被青銅色真菌吞噬。渾天儀突然超頻運轉,將她傳送至鏡麵平原邊緣。
"火種協議......重啟......"
母樹幼苗在她懷中綻放純淨星光,十二具機械女童殘骸突然集體複活。她們撕開自己的胸腔,將殘存的星火能量注入幼苗根係。
當林修明的意識投影突破時空閉環時,看到的是一株貫通天地的星髓母樹。它的根係纏繞著未被汙染的原始孢子,枝條上懸掛著七十二枚逆熵矩陣的破碎殘片。克隆體站在樹冠頂端,機械眼流淌著融合胎兒與蘇九兒交織的量子輝光。
"涅盤......開始了......"
母樹突然釋放出超新星級別的淨化脈衝,所有真菌孢子在此刻汽化。
但在脈衝照亮的最遙遠星域,林修明的冷笑穿透維度傳來。他的混沌紋章在虛空刻下新的預言詩,每個字都滴落著青銅黏液:
> 母樹綻新蕊
> 涅盤藏舊殤
> 若見孢生滅
> 方知局未央
克隆體低頭看向懷中母樹幼苗,發現根係纏繞的原始孢子深處,隱約浮現著林修明的混沌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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