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瞳淵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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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隱的獨目黑洞吞噬著飄散的瞳砂時,穹頂裂隙突然滲出琥珀色的視漿。液體在坍縮的晶壁上凝成眼窩狀孔洞,每處孔緣都粘連著吉巫被冰晶蜈蚣剜出眼珠時的黏膩回響。吳剛的腐軀碾過懸浮的晶棱,金屬腹腔內滋生的視神經突然暴長成帶鉤的虹膜鎖鏈,鏈節掃過處濺起的晶屑竟凝結成修隱前世被刺穿瞳孔的血色冰棱。吉巫的冰晶斷尾擦過晶壁褶皺,蜈蚣殘肢觸及的幻光突然膨大成帶齒的視網膜囊,咬住她脖頸時噴出未成形的胎兒瞳影。
蜃殿深處傳來晶簇爆裂的銳鳴。三具纏著視膜的幻傀從光暈裂隙中析出,每具傀體的眼眶都外翻著焦黑的睫狀肌,顱腔內懸浮著跳動的瞳核。修隱的殘刀劈開首具幻傀的視膜,刀刃觸及瞳核的刹那,光暈突然扭曲成螺旋視錐,貫穿他的太陽穴將人釘入晶壁夾層的幻象囚牢。吉巫的冰晶尾絞碎第二具幻傀的睫狀肌,爆開的瞳塵卻凝成帶刃的晶鏢,回旋著刺入吳剛胸腔滋生的虹膜腫瘤。
“是幻視樞!”吳剛的腫瘤突然爆裂,噴出的不是膿血而是凝固的殘像碎屑。碎片觸及第三具幻傀的視網膜軀殼,裂隙中立刻鑽出視漿狀的蜃蟲。修隱的黑洞瞳孔在此刻暴漲,湮滅光線掃過蟲群的瞬間,晶壁突然裂開蜂巢狀的視隙——每道縫隙中都浮出半具未成形的巫祝瞳骸,骸骨的視神經末梢卡著沸騰的幻燼。
瞳骸集體坍縮。視膜在此刻匯聚成籠,將三人逼向扭曲的視漩。吉巫的冰晶尾插入晶壁孔洞,蟲足分泌的麻痹毒液與幻燼反應,凝成劇毒的琉璃視障。視障碎裂的刹那,吳剛的腐軀突然反向操控虹膜鎖鏈,腫瘤與瞳核共鳴引發的震顫使整座蜃殿光路倒錯。修隱踩著逆流的幻傀殘骸躍起,殘刀刺入視漩中央的瞳核,刀刃吸收的幻能突然具象化——刀身浮現出巫祝將活人眼瞳煉成永生幻傀的秘術,那巫祝的獨目黑洞正與修隱的殘目在億萬視界中重疊。
幻燼在此刻沸騰。視漩深處升起九尊晶鼎祭壇,每尊鼎麵的裂痕都流淌著液態的海市蜃樓。吉巫的冰晶殘軀徹底碎裂,蜈蚣尾脫離身體鑽入鼎紋,蟲足在蜃景表麵刻下崩解幻咒。吳剛的虹膜鎖鏈重新增生,血肉與金屬融合成赤黑視錐戟,戟尖攪動的瞬間將三尊祭壇震成晶塵。修隱的黑洞瞳孔突然坍縮,湮滅能量在右眼眶內形成反視渦流,將他的右臂撕裂成破碎的瞳砂流。
蜃殿真身終於顯現——由萬千瞳骸絞合的巨形幻樞,每根視神經都連接著巫祝煉製的殛幻釘。幻樞的核腔內懸浮著修隱所有視界的記憶:正是他在每次幻境崩塌時將吉巫的魂魄封入冰晶蜈蚣,把吳剛的肉身鑄成永動幻器。吉巫的殘尾在此刻自爆,冰晶碎片刺入殛幻釘縫隙;吳剛的視錐戟纏住幻樞經絡,共振與幻燼反應生成窒息性視爆;修隱的殘刀吸收過量幻能變得透明,刀刃劈開核腔的瞬間,所有視界的記憶洪流將蜃殿時空撕出終極裂痕。
裂痕中湧出未成形的幻胎。胎體表麵跳動的視神經紋正吞噬三人殘存的生命力,每道紋路末端都粘連著蜃殿各處的晶壁殘片。修隱的瞳砂麵容在此刻重組,黑洞瞳孔內浮出巫祝煉製幻胎的終極目的——以億萬視界為繭,將自己煉成不朽的殛幻之神。吉巫的蜈蚣殘軀突然鑽入幻胎視交叉,蟲足在神經紋刻下同歸於盡的幻咒;吳剛的腐軀熔解成晶漿,滲入幻胎血管凝固成致命的殛幻結。
幻胎在視界震爆中潰散。修隱跪在沸騰的殛幻釘殘骸上,右眼的黑洞已侵蝕整個顱腔;吉巫的冰晶殘片漂浮在幻燼表麵,每塊碎片都映出幻胎重組的殘像;吳剛的金屬殘渣滲入蜃殿地脈,在晶壁裂隙間鍍出流動的殛幻陣圖。殿底最深處的虛無瞳孔中,某具纏著巫祝袍的瞳骸突然睜開所有視界的複眼——它的玻璃體深處,正浮動著與修隱黑洞完全重合的殛幻光斑。
瞳骸的指尖滴落晶漿。蜃殿殘存的視膜突然收束,將三人擠壓進某條搏動的視神經血管。修隱的瞳砂穿透管壁時,瞥見血管盡頭懸浮著一枚跳動的殛幻真核——那核體表麵,吳剛被虹膜鎖鏈纏繞的金屬指尖正將冰晶蜈蚣刺入吉巫眼窩的畫麵永恒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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