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髓海陰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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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隱的獨目黑洞吞噬著翻湧的髓浪時,四壁突然滲出青紫色的膜泡。每顆泡體在暗流中鼓脹如孕婦垂死的胎動,泡壁上映出吉巫被冰晶蜈蚣絞碎脊髓時的痙攣殘影。吳剛的腐軀碾過漂浮的骨渣,金屬關節間滋生的髓絲突然暴長成帶吸盤的神經束,束梢掃過處濺起的黏液竟凝結成修隱前世被抽髓煉藥的慘白冰花。吉巫的冰晶斷尾擦過膜泡褶皺,蜈蚣殘肢觸及的髓流突然膨大成帶齒的腦膜囊,咬住她腰腹時噴出未成形的胎兒腦溝回紋。
陰龕深處傳來顱骨開裂的悶響。三具纏著腦回的髓傀從腦脊液中浮出,每具傀體的囟門都外翻著潰爛的灰質,顱腔內懸浮著跳動的髓核。修隱的殘刀劈開首具髓傀的腦回,刀刃觸及髓核的刹那,神經束突然絞合成帶毒刺的腦網,裹住他的胸腔往髓海深處的記憶渦流拖拽。吉巫的冰晶尾絞碎第二具髓傀的灰質,爆開的髓漿卻凝成帶鉤的海馬回鐮刀,回旋著刺入吳剛胸腔滋生的髓絲腫瘤。
“是髓毒樞!”吳剛的腫瘤突然爆裂,噴出的不是膿液而是凝固的神經毒素。毒霧觸及第三具髓傀的腦膜軀殼,裂隙中立刻鑽出髓絲狀的噬髓蠱。修隱的黑洞瞳孔在此刻暴漲,湮滅光線掃過蠱群的瞬間,髓海突然裂開樹根狀的記憶隙——每道縫隙中都浮出半具未成形的巫祝髓骸,骸骨的延髓末端卡著沸騰的陰燼。
髓骸集體回溯。腦網在此刻匯聚成繭,將三人逼向坍縮的記憶渦旋。吉巫的冰晶尾插入腦脊液漩渦,蟲足分泌的麻痹毒液與陰燼反應,凝成劇毒的琉璃髓障。髓障碎裂的刹那,吳剛的腐軀突然反向操控髓絲,腫瘤與髓核共鳴引發的震顫使整片髓海逆流。修隱踩著倒灌的髓傀殘骸躍起,殘刀刺入渦旋中央的髓核,刀刃吸收的髓能突然具象化——刀身浮現出巫祝將活人腦髓煉成永生髓傀的秘術,那巫祝的獨目黑洞正與修隱的殘目在億萬記憶回廊中交疊。
陰燼在此刻沸騰。渦旋深處升起九尊腦龕祭壇,每尊龕麵的溝回都淌著液態的瀕死記憶。吉巫的冰晶殘軀徹底碎裂,蜈蚣尾脫離身體鑽入龕紋,蟲足在記憶表麵刻下崩解髓咒。吳剛的髓絲重新增生,血肉與金屬融合成赤黑延髓錐,錐尖貫穿的瞬間將三尊祭壇攪成灰質殘渣。修隱的黑洞瞳孔突然坍縮,湮滅能量在右眼眶內形成反噬渦流,將他的右腿撕裂成破碎的髓砂流。
陰龕真身終於顯現——由萬千髓骸絞合的巨形腦樞,每根神經束都連接著巫祝煉製的殛髓釘。腦樞的核腔內懸浮著修隱所有記憶的拓本:正是他在每次髓海漲潮時將吉巫的魂魄封入冰晶蜈蚣,把吳剛的肉身鑄成永動髓器。吉巫的殘尾在此刻自爆,冰晶碎片刺入殛髓釘縫隙;吳剛的延髓錐纏住腦樞經絡,共振與陰燼反應生成窒息性的憶爆;修隱的殘刀吸收過量髓能變得透明,刀刃劈開核腔的瞬間,所有記憶的洪流將陰龕時空撕出終極裂隙。
裂隙中湧出未成形的髓胎。胎體表麵跳動的腦溝紋正吞噬三人殘存的意識,每道紋路末端都粘連著陰龕各處的灰質殘片。修隱的髓砂麵容在此刻重組,黑洞瞳孔內浮出巫祝煉製髓胎的終極目的——以萬千記憶為繭,將自己煉成不朽的殛髓之神。吉巫的蜈蚣殘軀突然鑽入髓胎胼胝體,蟲足在溝紋刻下同歸於盡的髓咒;吳剛的腐軀熔解成腦漿,滲入髓胎血管凝固成致命的殛髓結。
髓胎在記憶震爆中潰散。修隱跪在沸騰的殛髓釘殘骸上,右眼的黑洞已侵蝕整個脊椎;吉巫的冰晶殘片漂浮在髓浪表麵,每塊碎片都映出髓胎重組的殘憶;吳剛的金屬殘渣滲入陰龕地脈,在灰質裂隙間鍍出流動的殛髓陣圖。龕底最深處的遺忘深淵中,某具纏著巫祝袍的髓骸突然睜開潰爛的額葉——它的海馬回深處,正浮動著與修隱黑洞完全重合的殛髓光斑。
髓骸的指尖滴落腦漿。陰龕殘存的神經束突然收束,將三人擠壓進某條搏動的記憶微管。修隱的髓砂穿透突觸時,瞥見微管盡頭懸浮著一枚跳動的殛髓真核——那核體表麵,吳剛被髓絲纏繞的金屬手指正將冰晶蜈蚣釘入吉巫枕骨大孔的畫麵永恒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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