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淵墟咒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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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隱的獨目切開地脈時,青黑色的咒文正從岩縫中爬出。三人踏入墓道的刹那,甬道兩側的鎮墓獸突然坍縮成骨粉,粉塵間暴長出荊棘狀的咒鏈,將吳剛的機械臂絞入石壁。齒輪間迸出的火星點燃咒符,爆開的火焰中竟浮現出五十年前盜墓者被咒文蝕穿髒腑的殘影——那些扭曲的髒腑正拚湊成吉巫被咒鏈絞碎魂魄的預兆。
塚心傳來骨笛的嗚咽聲。殘破的墓磚突然翻卷成祭壇,壇麵浮刻的星砂咒文滲出紫黑色的膿液,液體觸及修隱的獨目時,瞳孔中的星砂突然逆流——他看見自己跪在青銅棺槨前,將咒錐釘入女童的脊椎;吉巫的耳道被咒蟲填滿,冰晶蜈蚣正從她的喉骨鑽出啃噬氣管;吳剛的機械心髒被咒文改造成泵送毒瘴的活體機關。
“咒蝕纏魂。”吳剛扯斷腰間鏽蝕的齒輪鎖鏈,金屬碎屑灑向祭壇。碎屑觸及咒文的刹那,整座墓塚突然震顫——地底鑽出萬千條蛇形的咒蟲,蟲體表麵的符紋折射出三人被咒化的未來:修隱的獨目暴突成咒毒噴口,吉巫的皮膚潰爛成龜甲狀的咒紋,吳剛的機械骨骼上開滿食人花般的咒菌。
祭壇中央裂開豎瞳狀的咒孔。孔洞中伸出半具女童的咒化軀殼——她的右眼流淌著紫黑星砂,左臂纏繞著青銅色的咒鏈,脊椎末端延伸出的咒絲正將吳剛的機械心髒改造成毒瘴泵。軀殼抬手的刹那,墓頂垂下九盞青銅燈,燈焰中躍動的不是火光,而是三人被篡改的命軌:修隱自願剜目的雨夜,吉巫跪求植入蜈蚣的黎明,吳剛在熔爐中失聲痛哭的正午。
吉巫的蠱紋在鎖骨下暴突。冰晶蜈蚣撕開她的肩胛鑽出,通體流轉著咒文光澤,口器咬向青銅燈的刹那,咒蟲突然凝成實體化的囚籠。修隱的黑刃劈開咒籠,刀刃吸收的咒毒卻使右臂潰爛化——皮膚表麵暴長出女童特有的星砂咒斑,掌心裂開的肉洞中伸出咒絲,將吉巫的脖頸勒出紫黑色瘀痕。
吳剛的胸腔在此刻爆裂。星砂胚胎已長出女童的完整手掌,那掌心裂開的咒洞正吞噬著周遭光線。修隱的獨目突然滲出紫黑毒液,視線穿透墓塚地脈:無數咒核正在地下脈管中搏動,而女童的真身正從最大的咒瘤中滲出——她的右眼與修隱的潰爛右臂共鳴,左手指尖的咒絲已將吉巫的命線縫入青銅棺槨。
青銅燈突然坍塌。咒絲凝成實體化的魍魎巨獸,獠牙間垂落的毒涎將吉巫的半邊身軀腐蝕成白骨。冰晶蜈蚣在此刻反噬,咬斷自身頭節,爆開的冰霧將毒涎凍成帶刺的琉璃。修隱的咒毒右臂突然炸散,飛濺的腐肉紮入女童眼眶;吉巫趁機撕開潰爛的腹腔,扯出母蟲殘骸塞入咒瘤裂縫。三重衝擊的強光中,女童的軀殼崩解成咒雨,每滴膿液都映出終極真相——所謂重生,不過是上古咒靈吞噬生魂時濺起的殘渣。
三人跌落在真實的殉葬坑底。修隱的獨目已成潰爛的咒洞,吉巫的肩胛裸露著蜈蚣啃噬的孔道,吳剛的胸腔空蕩,機械殘軀爬滿紫黑色的苔蘚。坑底裂縫中滲出青銅色膿液,液體凝成新的卦象:五百裏外的皇陵深處,女童的真身正從咒毒殘渣中重塑,她的右眼已與修隱的咒洞共鳴,左臂咒絲間懸著的正是吳剛被抽離的魂線。
殘骨陰影中,半具身裹咒衣的守墓人屍骸突然抽搐。焦黑的指骨在地麵刻出帶毒的讖語:“她吞嚼的是龍脈餘息……”尾音未落,屍身便被地底鑽出的咒鏈絞成齏粉。三人抬眼望去,墓塚穹頂正在融化——墜落的不是磚石,而是無數裹著亡魂的咒符,每張符紙破裂的瞬間,都傳出修隱被咒毒蝕穿眼球時晶狀體融化的黏響。
女童的嗤笑從咒瘤裂縫中滲出。她的半具軀殼突然暴長,咒絲不再是符紋質地,而是由修隱被腐蝕的魂魄凝成的噬魂瘴。瘴氣掃過的刹那,虛空裂開萬千條命理斷層——吉巫的蠱蟲正被倒流的記憶改造成咒傀母體,吳剛的機械殘軀熔成擴散咒毒的載體,而修隱的獨目已成咒塚窺探陰陽的瞳孔。
膿液在此刻沸騰。地脈深處裂開無底咒淵,咒鏈凝成的觸須將三人拖向幽冥裂隙。下墜的瞬間,修隱的左手插入自己潰爛的右眼——摳出的咒核混著膿血凝成逆刃,刺入女童咽喉的刹那,星砂與龍脈竟在刀刃上交匯成靜止的幽冥。黑暗吞沒一切的瞬間,咒淵最深處亮起一抹冷光——那是先民為鎮壓咒塚,用初代巫祝的舌骨煉製的鎮魂簫,此刻正因咒毒失控而發出崩裂前的悲鳴。
吳剛的殘軀突然僵化。所有齒輪凝成紫黑流星,將女童的重生祭壇釘死在皇陵棺床。吉巫用最後的氣力撕開完全咒化的胸腔,露出心髒位置跳動的蠱蟲本源——那已不是冰晶蜈蚣,而是一條纏繞著青銅卦文的噬魂蛹。
當最後一縷咒瘴消散,三人跌落在腐朽的棺槨蓋上。修隱的獨目已成潰散的虛洞,吉巫的胸腔裸露著蛹蟲啃噬的紋路,吳剛的殘軀散落成滿地紫黑齒輪。皇陵深處的祭壇上,女童未完成的重生軀殼正在炭化,她的右眼窟窿裏插著那柄鎮魂簫,簫身浮現連咒毒都無法侵蝕的古老葬文:“生死皆符咒。”
三百裏外的亂葬崗中,一名跛腳仵作正在翻檢青銅羅盤。他的機械義指突然痙攣——指甲縫裏,一粒紫黑星砂正隨著地脈震顫悄然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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