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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是太久把目光放在局部了，我們應該需要知道，在現在國際局勢以及海上的紛爭也依然嚴峻，我們暫且隻看到了內陸城市帶來的災難，可是這場疫情帶來的影響是全球性的，平靜的海麵之下暗流湧動之中無數形態各異的新種魚類伸展出了自己的口器，捕食者的獠牙流淌在水麵之下。
    疫情防控關卡失效一個月之後，東大“南洋醫療”出現在了公海之上，執行著最後一次撤僑行動...
    時間瀕臨黃昏，稍微還帶點藍色的海麵卻因為沒有光變成了黑色，隻有盡頭的夕陽讓前方的海麵多出一點閃爍的金光，腐臭的氣味彌漫在甲板上，海麵上漂浮著死魚幾乎讓水麵沒有空隙，甲板上非常安靜，紅十字的標誌印在船身，略微帶有一些血漬。
    駕駛艙的玻璃始終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幾個黑色持械人影走動著，太陽的低垂產生的陰差讓整艘船呈現黑色，但是可以看到的是，這艘船似乎停了下來，就靜靜的漂浮在海麵之上。
    失蹤一個月的“南洋醫療”最終出現在了公海之上，最終還是一艘執行完任務返航的052c型驅逐艦偶然遭遇才截停，等到有船員上船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艘僵屍船，整艘船靜悄悄的，如同死了一樣，牆皮脫落，船下已經生長了大量的藤壺，許多玻璃窗戶都蒙上了一層灰，血漬很少，大概率過了一個月都揮發掉了，但是沒有一具屍體殘骸。
    昏黃的天空能隱約看到一個黑點在盤旋，卡28反潛直升機的探照燈打在甲板上，巨大的白色光束在黑暗中如同一道射線，哪怕隔著幾千米也是極其顯眼的，船上留下的有價值的東西很少，隻有一段音頻，調查船員選擇傾聽，音頻線索工作交給了我，調查的負責人。
    現在太陽已經落下了，海麵上最後一點金光也毫不留戀的被奪去了，水麵上死寂一片，海水拍打在艦艇下麵，周圍是嘈雜的環境音，大部分是海水流動的聲音。
    我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電腦裏傳來沙沙的雜音，接著是一段再普通不過的對話。
    "老張，今天天氣不錯啊。"
    一個粗獷的男聲說道。
    "挺難得的。"
    另一個聲音回應道，聽起來年紀更大一些。
    我閉上眼睛，仔細分辨著每一個細節。這是救援船失蹤前最後一段錄音，整整一個月後，這艘船才在公海被發現，船上空無一人，所有設備完好無損，就像船員們憑空消失了一般。
    錄音繼續播放著，是些日常的對話，非常短，隻有幾秒鍾，我正準備快進，但是突然感覺有什麽違和，錄音中好像隻有聊天和海水流動的環境音，但似乎有些雜音造成了這個違和感，我立刻按下暫停，食指按在鼠標上滾動著，音量鍵調到了最大，並且回放到了剛開始聽的地方。
    依然是一段重複熟悉的說話聲，海水流動嘈雜的環境音。
    “老張，今個兒天氣不錯啊”“滴答....”...我聽到了，似乎是什麽液體滴落的聲音，在海麵上有水是很正常的，可是液體卻給人帶來一種相當粘稠的感覺，好像聽到聲音的時候，空氣呼吸都變得重了起來，這個聲音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可是相當違和，沒有任何道理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錄音裏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像是金屬被什麽東西刮擦，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後背滲出冷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滴答、滴答......"
    這次我聽清楚了，那不是水滴聲，而是某種粘稠液體滴落的聲音，緊接著，錄音裏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咕嚕"聲，好像是什麽氣腔鼓動產生的氣壓聲音。
    我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口中的唾沫難以下咽，耳機裏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在船員們對話的間隙，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一種低沉的、帶著水聲的呼吸聲，誰？有人溺水了嗎？還是說有什麽東西在水下呼吸？
    "老張......你看那邊......"
    錄音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金屬碰撞的聲音，給人帶來強烈精神和生理上的不適，我猛地摘下耳機，大口喘著氣。
    但好奇心驅使我再次戴上耳機。最後的錄音裏，隻剩下那個詭異的呼吸聲，還有液體滴落的聲音。在雜音的掩蓋下，我隱約聽到了一個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水下的回音。
    " ??■■????■■■???■..."
    非常模糊不清，但是好像是要告訴我某個概念，好吧，認真的說，這是一段不知道哪裏的語言，好像人類的發聲器官根本就無法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立刻將這段音頻導入電腦，打開聲紋分析軟件。當波形圖出現在屏幕上時——在人類聽覺範圍之外的頻率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規則的波動，就像某種生物在用我們聽不見的聲音交流。
    更糟糕的是，當我將這些頻率放慢處理後，聽到了更多被掩蓋的聲音：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音、濕滑物體蠕動的聲音，這些聲音潛藏在船底下遊動著，跟隨著那些遊蕩的旅人，毫無目的性。
    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有男有女，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可是我根本聽不出來。
    ...
    “呼——”
    調查員猛的摘下了耳機，喘了一口大氣，站著沉默了一會，然後默默的走到甲板上點了一根煙，煙頭在燃燒的那一刻被火焰包裹著，煙頭在空中拖拽出一條細長的霧痕，耳機還連著線，靜靜的平放在桌麵上。
    “■■要■航■■返■■不...”
    耳機裏傳來嘈雜的聲音，調查員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默默的走上前把耳機關閉，拿起胸前的對講機輕輕的按下了呼叫鍵。
    “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應該是遭受了某種自然災害，我覺得這種消息無需抄送給中央。”
    “了解，我向上級請求返航。”
    對話結束後，調查員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腦袋，不對，我為什麽會說是自然災害？應該是剛剛腦子太亂了，在想其他事，待會當麵跟船長說吧。
    滴嗒...
    2020年5月19日，052c型驅逐艦開始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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