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子夜。
    朱權的北元佩刀在案幾上劇烈震顫，刀柄上的"洪武二十三年於捕魚兒海"銘文泛出刺目藍光。沈書瑤的量子手環投射出全息地圖，三個紅點正在蒙古草原上閃爍。
    "三星匯聚的坐標..."林毅的聲音通過朱權唇間溢出，"就是星艦殘骸的埋藏點。"
    脫魯忽察兒突然單膝跪地，從皮囊中取出妻女的骨灰盒："王爺，末將帶路。捕魚兒海往東三十裏的死亡穀，我們蒙古人叫它"鐵狼口"，從來沒人能活著出來。"
    朱權指尖劃過刀鋒，血珠滴在地圖上，竟自動流向三個坐標點："因為那裏埋著不該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窗外，北鬥七星的"搖光"位突然亮度暴增，將王府庭院照得如同白晝。紅袖肩上的"寧"字烙印燙得滋滋作響："王妃！天象異變！"
    沈書瑤拆下累絲金鳳簪，簪頭射出的紫光在空氣中勾勒出星艦輪廓："不是異變，是召喚。楚明河在激活星艦的自動修複程序。"
    北平燕王府地牢。
    朱棣胸口的烙印已經變成暗紅色，機械觸須在他皮膚下遊走。道衍和尚的合金念珠懸浮在半空，投射出寧王府的實時畫麵。
    "王爺請看，"道衍的瞳孔閃爍著數據流，"您的好弟弟正在集結朵顏三衛。"
    畫麵中，朱權正在校場點兵。沈書瑤改良的三眼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每支銃管都刻著細密的未來文字。
    朱棣突然大笑，鐵鏈嘩啦作響："禿驢，你當真以為十七弟會造反？"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完全機械化的胸口："楚明河，你看清楚了！"
    烙印深處，一枚青銅齒輪正在高速旋轉——與朱權佩刀中的一模一樣。
    道衍麵色驟變，念珠突然爆裂。納米機械蟲組成的觸須從地牢四麵八方向朱棣撲來，卻在接觸烙印的瞬間被彈開。
    "告訴你的主子，"朱棣眼中精光暴射，"想要星艦鑰匙，就讓本王親自去見十七弟！"
    應天府，五更天。
    朱允炆的右臂已經完全金屬化，《皇明祖訓》懸浮在他麵前，書頁無風自動。齊泰捧著聖旨走近，脖頸皮膚下隱約可見機械結構。
    "陛下，削藩詔書已擬好。"
    年輕的皇帝抬起機械化的右手，玉璽重重蓋在詔書上。印泥濺起的刹那，整個欽天監突然劇烈震動。
    "開始了..."朱允炆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傳旨李景隆，即刻發兵大寧！"
    黃子澄的衣袖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機械臂："陛下，寧王妃的納米機器人已經滲透進六部，是否需要啟動清除程序？"
    朱允炆轉頭望向北方，金屬眼球中倒映出星艦虛影："不必，等他們集齊三把鑰匙...就是楚大人的時代了。"
    五月二十七，黎明前的死亡穀。
    朱權率領的朵顏三衛在峽穀入口處遭遇伏擊。三百名"錦衣衛"從岩壁中破土而出——他們根本不是人類，而是披著人皮的戰鬥機械。
    "結陣！"脫魯忽察兒怒吼。蒙古騎兵迅速組成楔形陣，馬刀上纏繞的銀絲在晨光中閃爍。
    沈書瑤站在戰車頂端，累絲金鳳簪重組為粒子炮。第一發轟擊就將岩壁上的五台機械守衛汽化，但更多的敵人從地底湧出。
    "王爺小心！"紅袖雙刀交叉，劈開一台撲向朱權的機械守衛。隕鐵打造的彎刀與機械臂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朱權突然按住太陽穴——林毅正在意識深處發出警告："地下有量子反應堆！"
    話音未落，整個峽穀突然亮如白晝。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一艘青銅色的龐然大物緩緩升起——正是沉睡了十六年的星艦殘骸！
    星艦升起的煙塵中，一隊殘兵突破重圍。
    朱棣單騎衝至陣前，鐵甲盡碎，胸口烙印赤紅如血："十七弟！"
    朱權揮劍斬落最後一台機械守衛，濺起的藍色能量液在空中凝成警告文字：【倒計時005959】
    "四哥..."朱權看著兄長半機械化的身軀，軟劍微微顫抖，"你的身體..."
    朱棣大笑著扯開衣襟，露出完全機械化的胸腔："父皇當年喂我喝的哪是什麽藥，分明是星艦核心溶液！"他指向正在蘇醒的星艦，"楚明河要的是這個！"
    沈書瑤的量子手環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楚明河的虛影站在星艦控製台前，左眼的量子時鍾飛速旋轉："歡迎來到新時代的起點，監察員。"
    星艦內部，控製室。
    朱權將北元佩刀插入控製台，刀身的青銅齒輪自動脫落，與朱棣胸口的烙印產生共鳴。沈書瑤解下手環，納米材料在空中重組為第三把鑰匙。
    "三星匯聚，"林毅的聲音回蕩在艙室內，"準備啟動時空跳躍程序。"
    突然，整個星艦劇烈震動。數百名清除者從艙壁滲出，為首的正是完全機械化的朱允炆！
    "寧王叔..."少年天子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把鑰匙交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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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突然暴起，機械臂貫穿了最前麵的清除者："允炆！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沈書瑤趁機將三把鑰匙同時插入控製台。星艦核心開始旋轉，刺目的藍光中浮現出洪武二十三年的記憶畫麵——
    年輕的朱元璋與初代時空局長對坐飲酒，兩人中間擺著的正是星艦設計圖！
    "原來如此..."朱權看著全息投影，"父皇當年焚毀的是假圖。"
    楚明河的虛影在藍光中扭曲："沒錯，真正的星艦被分成三份。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控製台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時空跳躍裝置。林毅通過朱權的身體快速操作界麵："少校，隻有一個辦法能阻止跳躍——有人要留在過去切斷量子鏈接。"
    沈書瑤剛要開口，張氏的意識突然接管身體："妾身留下。"她拔出金簪抵住喉嚨，"王爺帶著沈姑娘回去。"
    "不行！"朱權和林毅同時喊道。朱棣突然按住弟弟的肩膀："十七弟，記得我們小時候的誓言嗎？"
    星艦外傳來震天的喊殺聲——脫魯忽察兒正率領朵顏三衛與機械化的朝廷大軍血戰。紅袖的彎刀已經折斷，正用拳腳與敵人搏鬥。
    "沒時間了！"沈書瑤強行奪回身體控製權，將量子手環貼在控製台上，"林上校，執行"涅盤協議"！"
    六月初一，大寧城外。
    朱權從昏迷中醒來時，星艦已經消失。朱棣站在他身邊，胸口的烙印變成了普通的傷疤。
    "結束了？"朱權啞聲問。
    朱棣遞過一份染血的詔書："剛剛收到的，允炆下旨削藩，周王、代王已被廢為庶人。"他指向南方，"李景隆的十萬大軍，三日後抵達北平。"
    沈書瑤的量子手環徹底黯淡，但北元佩刀上的藍光仍未消散。林毅的最後訊息刻在刀身上：【時空錨點已固定，曆史線保護程序啟動】。
    "不，四哥。"朱權握緊佩刀站起身，"這是開始。"
    遠處的地平線上，朵顏三衛正在集結。脫魯忽察兒高舉狼牙項鏈，蒙古騎兵的彎刀映著朝陽。
    靖難之役的烽火，在這一刻真正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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