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四月十五日，睢水北岸，燕軍大營
    晨霧未散，河麵泛著冷光。朱棣立於高坡之上，目光沉沉地望向對岸南軍營壘。昨夜斥候急報，平安與何福已調集三萬精銳，沿睢水南岸布下重重防線，火銃手藏於蘆葦，弓弩手隱於土丘，隻待燕軍渡河時半渡而擊。
    “王爺，浮橋已搭至河心。”紀綱快步上前，低聲稟報，“但南軍早有防備，若強行渡河，恐傷亡慘重。”
    朱棣冷笑一聲，手指摩挲著腰間佩劍：“平安此人，素來善守，但本王偏要讓他知道，燕軍鐵騎，無堅不摧！”
    他側首看向身旁的朱權，語氣微妙：“十七弟，你素來善謀，可有良策？”
    朱權神色平靜，黑瞳深邃如淵，指尖輕敲腰間軟劍劍柄，緩聲道：“四哥，平安雖善守，但南軍糧道必經靈璧，若能分兵襲其後方，逼其自亂陣腳，再趁勢渡河，可事半功倍。”
    朱棣眯了眯眼，未置可否。姚廣孝卻忽然開口：“寧王殿下此計甚妙，但平安非庸將，若我軍分兵，他未必不會察覺。”
    朱權微微一笑，目光掠過遠處河麵：“所以，需有人佯攻，牽製其主力。”
    朱棣沉吟片刻，忽而大笑：“好！陳文！”
    “末將在！”陳文抱拳上前，甲胄鏗鏘作響。
    “你率三千精騎，即刻渡河，佯攻南軍左翼！”
    “末將領命！”
    朱權眸光微閃，指尖輕撫過袖中暗藏的青銅齒輪——那是沈書瑤昨夜偷偷塞給他的微型量子通訊器，能短暫幹擾敵軍火器。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朱棣，低聲道：“四哥，臣弟請命，率朵顏三衛伏於東側密林，待南軍調動時，截其退路。”
    朱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終於點頭：“準。”
    卯時三刻，陳文率軍渡河，鐵蹄踏過浮橋，激起陣陣水浪。南岸蘆葦叢中，平安冷眼望著逼近的燕軍，手中丈八蛇矛寒光凜冽。
    “放箭！”
    箭雨驟然而至，燕軍舉盾格擋，仍有數十人中箭落水。陳文怒吼一聲，揮刀劈開迎麵而來的箭矢，率軍直衝南軍左翼。
    “殺——”
    兩軍交鋒，刀光劍影間血肉橫飛。陳文驍勇，連斬三名南軍偏將，但平安早有準備，一聲令下，埋伏已久的火銃手齊齊開火！
    “砰！砰！砰！”
    硝煙彌漫，鉛彈穿透重甲，燕軍騎兵紛紛墜馬。陳文肩胛中彈，鮮血浸透戰袍，卻仍咬牙死戰。
    “將軍！撤吧！”親兵嘶聲喊道。
    陳文怒目圓睜：“王爺未令退兵，死戰不退！”
    話音未落，平安已策馬衝至近前，丈八蛇矛如毒龍出洞，直刺陳文咽喉！
    “鐺！”
    陳文橫刀格擋，卻被震得虎口崩裂。平安冷笑一聲，長矛橫掃，將他擊落馬下！
    “陳文已死！燕軍敗矣！”南軍歡呼震天。
    朱棣麵色陰沉，在北岸燕軍大營聽著斥候急報：“陳文將軍……戰死！”
    帳內一片死寂。
    朱權閉了閉眼，指尖微微發顫——陳文之死，是曆史的必然，但他仍忍不住握緊拳頭。
    “王爺！”張武單膝跪地，沉聲道：“末將願率死士渡河，為陳將軍報仇！”
    朱棣尚未開口，姚廣孝忽道：“且慢！南軍此時士氣正盛，強攻無益。不如……”
    他話音未落，遠處河麵驟然傳來震天喊殺聲！
    眾人衝出營帳，隻見南岸火光衝天，一支騎兵如利刃般自東側密林殺出，直插南軍後陣！
    “是朵顏三衛！”朱棣眼中精光一閃。
    朱權唇角微勾——脫魯忽察兒，果然沒讓他失望。
    南岸戰場，脫魯忽察兒揮舞彎刀，蒙古鐵騎如狂風般席卷南軍後陣。南軍猝不及防，陣型大亂。
    “穩住！弓弩手轉向！”平安厲聲喝令，但為時已晚。
    朵顏三衛的鐵騎已衝入火銃手陣列，彎刀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殺——”
    何福見狀，急調中軍支援，卻不想北岸燕軍主力已趁勢渡河！
    朱棣親率鐵騎衝鋒，戰馬踏過浮橋，直撲南軍中軍大旗！
    “朱棣在此！平安受死！”
    平安咬牙迎戰，兩軍主帥於亂軍中交鋒，刀光劍影間，殺意凜冽！
    燕軍後方，沈書瑤立於高坡，眸光冷冽。她的量子手環微微震動，全息投影在眼前展開——南軍陣中，七處異常能量源正緩緩移動，那是蕭燼羽埋下的時空幹擾器，一旦激活，整片戰場將陷入時空亂流！
    “不能再等了……”她指尖輕點手環，納米機器人悄然釋放，如無形之風潛入戰場。
    突然，一道猩紅機械義眼的光束自南軍陣中射來！
    “找到你了，瑤瑤。”蕭燼羽的低語在她耳邊響起。
    沈書瑤瞳孔驟縮，猛地側身避開光束，冷聲道：“燼羽，住手！你這是在篡改曆史！”
    蕭燼羽的身影在硝煙中若隱若現，銀發被戰火映得妖異如血。他輕笑一聲，指尖輕點太陽穴：“不，我是在救你。”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道刺目藍光自掌心爆發！
    “轟——”
    戰場中央，時空驟然扭曲！
    朱權策馬衝入亂軍，忽覺胸口量子烙印劇烈灼燒。
    他猛地抬頭，隻見天空裂開一道幽藍縫隙，未來星艦的虛影若隱若現！
    “楚明河……”他咬牙低語，黑瞳瞬間轉為冰藍——林毅的意識驟然接管身體！
    “少校！”他厲喝一聲，能量刃自軟劍中迸發，劈開迎麵射來的激光箭矢！
    沈書瑤聞聲回頭，四目相對間，兩人同時啟動量子共振！
    “嗡——”
    納米機器人在戰場上空交織成巨大的法拉第籠，未來武器瞬間失靈！墜落的“孔明燈”砸入南軍陣中，火光衝天！
    平安大驚失色：“天罰！這是天罰！”
    南軍士氣崩潰，燕軍趁勢掩殺！
    暮色降臨，睢水盡赤。燕軍慘勝，折損陳文、王真、韓貴三員大將，南軍亦傷亡慘重，平安率殘部退守靈璧。
    朱棣立於屍山血海間，仰天大笑：“此戰雖險，但天命在孤！”
    朱權沉默立於一旁，指尖摩挲著那枚青銅齒輪，眸光晦暗不明。
    沈書瑤悄然走近，低聲道：“蕭燼羽的目標是你我，他還會再來。”
    朱權側首看她，冰藍右瞳深邃如海：“少校，曆史正在被篡改，我們必須阻止楚明河。”
    沈書瑤抿唇，良久，輕聲道：“好。”
    夜風拂過戰場，帶著硝煙與血腥。
    遠處，紀綱的佩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而他腰間玉佩的紅芒，正與朱棣後頸的量子編碼……同頻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