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六月初十·南京皇城
    楚明河的星艦懸浮在南京城上空，幽藍的光柱如天罰般籠罩戰場。亡魂的哀嚎在光柱中扭曲成刺耳的尖嘯，戰死的將士、崩潰的守軍、焚燒的典籍……無數意識能量被瘋狂抽取，匯入星艦核心。
    朱棣的坐騎驚嘶人立，燕軍陣型大亂。
    “妖……妖術？！”丘福駭然失色，手中長刀“哐當”墜地。
    姚廣孝的佛珠啪嗒斷裂，檀木珠子滾落滿地。老和尚麵色慘白，仰頭望向那遮天蔽日的陰影“天……天罰？！”
    朱權眼中藍光驟閃，林毅的意識徹底蘇醒。他一把拽住沈書瑤的手腕，聲音冷峻如鐵“楚明河在收割戰場亡魂的能量，他要啟動星際躍遷引擎！”
    沈書瑤的量子手環瘋狂震動，全息地圖上，代表能量濃度的紅點正以恐怖速度攀升。她猛地抬頭，望向奉先殿方向——蕭燼羽的銀發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機械義眼鎖定她，量子炮的藍光在掌心匯聚。
    “燼羽！”她嘶喊，“住手！你根本不知道楚明河要做什麽！”
    蕭燼羽嘴角微揚，聲音通過量子通訊直接傳入她耳中“瑤瑤，他答應過我……隻要帶回六十萬亡魂的能量，就讓你自由。”
    “你被騙了！”沈書瑤掙開林毅的手，向前衝去，“他需要的是我的基因！完美時空容器的基因！”
    話音未落，天空中的光柱驟然收縮。星艦底部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楚明河的聲音通過全息投影響徹戰場——
    “時空管理局少校沈書瑤、上校林毅，靖難之役觀測任務已完成，立即返回新元7319年。”
    聲浪如雷，震得皇城磚石簌簌掉落。
    朱棣猛地勒馬後退，九斿白纛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這位剛攻入南京的燕王，此刻瞳孔緊縮，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何……何方妖人？！”
    姚廣孝突然抓住朱棣的手臂，低聲道“殿下慎言！此非妖術，恐是……天機！”
    在場眾人皆駭然。方孝孺癱坐在奉先殿台階上，黃子澄麵如土色，連素來悍勇的平安都僵在原地。
    林毅冷笑一聲，眼中藍光更盛。他踏前一步，聲音裹挾著未來科技的電子混響“楚明河，你這個瘋子沒資格命令我們！”
    楚明河的投影微微低頭，左眼的量子時鍾幽藍閃爍“林毅，你以為留在明朝就能改變什麽？這些古人——”他抬手一指朱棣等人，“容不下你們這兩個異類。”
    朱棣臉色陰沉如鐵。盡管聽不懂“時空管理局”“新元7319年”這些詞匯，但他敏銳地捕捉到關鍵——眼前這對男女，並非凡人！
    沈書瑤的量子手環突然射出一道紅光，在空中展開全息屏。她快速輸入指令，同時厲聲道“楚明河，你擅自收割曆史亡魂，違反《時空基本法》第七條！總局會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楚明河輕笑“可惜……總局現在是我說了算。”
    星艦的光柱猛然增強，奉先殿的火焰被能量場牽引，竟逆流衝天！朱允炆原本站在殿前，此刻被氣浪掀翻，龍袍燃起幽藍火焰。他慘叫著翻滾，而方孝孺撲上去拚命拍打，卻無濟於事。
    “陛下！”平安目眥欲裂，提刀就要衝過去。
    林毅突然抬手，能量刃從腕甲彈出，淩空劈向光柱。藍白光束與幽藍能量場相撞，爆出刺目火花。他趁機高喊“朱棣！這是熒惑守心之兆！快令全軍後撤！”
    ——熒惑守心，乃大凶之象。
    朱棣瞳孔一縮。他雖半信半疑，但眼前超乎常理的景象，讓他果斷揮劍下令“鳴金！退至朝陽門！”
    燕軍如潮水般後撤。混亂中，姚廣孝深深看了林毅一眼，低聲道“這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林毅沒有回答。他拽著沈書瑤躍上戰馬，在意識中對朱權道【朱權，控製權交還給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麽，咬定這是天象異變！】
    黑瞳取代藍光，朱權重新掌控身體。他一把摟住沈書瑤的腰，策馬衝向皇城側門，同時對姚廣孝喝道“道衍大師！快帶殿下離開！這妖光專噬真龍之氣！”
    姚廣孝臉色大變，拽住朱棣的馬韁就往反方向跑。
    高空之上，楚明河冷哼一聲“垂死掙紮。”
    星艦突然調轉炮口，一束紅光直射朱權後背！
    “王爺小心！”沈書瑤反手從發髻拔出戰術匕首。匕首展開成微型護盾，紅光擊中盾麵，爆出刺目火花。衝擊波將兩人掀下馬背，朱權護著沈書瑤滾入一處殘垣。
    瓦礫堆中，沈書瑤的量子手環發出警報【警告！檢測到基因鎖定程序！】
    “他想強行傳送我！”她咬牙啟動反製程序，手環射出數十條納米絲，紮入地麵固定。
    朱權喘息著撐起身子，黑瞳中映出她蒼白的臉“書瑤，我該怎麽做？”
    遠處，蕭燼羽的機械義眼突然紅光暴漲。他縱身躍來，量子炮對準朱權“放開她！”
    沈書瑤猛地推開朱權，自己卻被蕭燼羽扣住手腕。他的聲音帶著偏執的顫抖“瑤瑤，跟我回去……這裏不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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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王妃！”一聲暴喝傳來。紅袖從斜刺裏殺出，雙刀劈向蕭燼羽後心！
    蕭燼羽頭也不回，量子炮向後一點。紅袖的彎刀瞬間熔成鐵水，她悶哼一聲摔出去，右肩的“寧”字暗記迸出鮮血。
    “紅袖！”沈書瑤目眥欲裂，抬膝猛擊蕭燼羽腹部。這一擊帶著未來格鬥術的爆發力，蕭燼羽吃痛鬆手，她趁機翻滾到紅袖身旁，量子手環射出醫療納米機器人。
    朱權已拔出軟劍。劍鋒在星艦幽光下泛起冷芒，他盯著蕭燼羽，聲音如冰“傷我寧王府的人……找死。”
    蕭燼羽冷笑“古代人，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對抗什麽。”他抬起量子炮，能量讀數瘋狂攀升，“這一擊，足夠把你蒸發成基本粒子——”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脫魯忽察兒的蒙古彎刀劈在蕭燼羽肩上，刀鋒與機械義體摩擦出刺耳聲響。朵顏衛都督滿臉猙獰“妖人！放開王妃！”
    數十名朵顏騎兵同時殺到，箭雨籠罩蕭燼羽。他不得不後撤防禦，量子炮調轉方向，一束藍光橫掃，衝鋒的騎兵連人帶馬化為灰燼！
    “不！”沈書瑤尖叫。脫魯忽察兒被氣浪掀飛，狼牙項鏈在空中斷裂。
    朱權趁機突進，軟劍如毒蛇般刺向蕭燼羽咽喉。未來科技與古代武學碰撞，蕭燼羽的量子炮被劍鋒挑偏，光束擦著朱權鬢角射入天空，燒焦他一縷黑發。
    “王爺！”沈書瑤正要上前，量子手環突然警報大作【檢測到強製傳送力場！】
    她整個人被無形力量提起，懸浮到半空。楚明河的投影俯視著她“最後一次機會，沈少校。”
    “我拒絕！”她咬牙啟動手環自毀程序，“想抓我？先過時空管理局軍事法庭這關！”
    手環爆出刺目強光，楚明河的投影劇烈閃爍。星艦的能量場出現紊亂，光柱明滅不定。
    趁此機會，朱權一劍刺穿蕭燼羽的機械義眼！
    “啊！”蕭燼羽踉蹌後退，猩紅的機械眼爆出電光。他捂住眼睛，聲音卻帶著詭異的平靜“瑤瑤……你逃不掉的。我會一次次穿越時空，直到把你帶回去……”
    星艦突然降下牽引光束罩住蕭燼羽。楚明河的聲音帶著怒意“廢物！”
    光柱收縮，星艦與蕭燼羽同時消失。籠罩南京城的陰影散去，陽光重新灑落。
    滿目瘡痍的皇城一片死寂。朱棣在親衛簇擁下策馬而來，劍鋒直指朱權“十七弟，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朱權收劍入鞘，黑瞳沉靜如水“四哥，此乃熒惑犯紫微之象。昔年秦始皇曾見……”
    “放屁！”朱棣厲聲打斷，“那些妖人口中的‘時空管理局’是什麽？你和這妖女——”他劍鋒轉向沈書瑤，“究竟是什麽東西？！”
    沈書瑤剛要開口，朱權突然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配合我。”
    下一刻，他當著千軍萬馬的麵，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沈書瑤瞪大眼睛。這個吻帶著血腥氣和鐵鏽味，朱權的唇冰冷而堅定。她瞬間明白他的意圖——在古人眼中，唯有“衝喜”能解釋超自然現象！
    果然，姚廣孝倒吸一口涼氣“王爺是在用陰陽調和之法鎮煞！”
    朱棣將信將疑。突然，奉先殿廢墟中傳來方孝孺的哭喊“陛下！陛下不見了！”
    眾人悚然回頭。原本朱允炆倒斃之處，隻剩一具焦黑的傀儡，龍袍內裏空空如也。
    “建文……逃了？”朱棣臉色劇變。
    趁這混亂，朱權拽著沈書瑤退到親衛隊中。紅袖忍著肩傷護在前方，青黛不知從哪鑽出來，遞上一件鬥篷裹住沈書瑤。
    “王妃，”小丫鬟聲音發抖，“您的眼睛……變成藍色了……”
    沈書瑤一驚。量子手環過載導致林毅的意識外溢，此刻她的瞳孔正泛著和林毅如出一轍的冰藍。
    朱權用身體擋住眾人視線，低聲道“堅持住，我們回王府。”
    遠處，朱棣正厲聲下令全城搜捕建文帝。而誰也沒注意到，姚廣孝悄悄撿起地上一塊閃爍著未來科技微光的金屬殘片，藏進了僧袍袖中。
    同日酉時·燕軍臨時行轅
    燭火搖曳，朱棣盯著案上的星象圖，臉色陰晴不定。
    “道衍，你信十七弟那套‘熒惑守心’的說辭？”
    姚廣孝轉動佛珠，袖中金屬殘片硌得手腕生疼。他微微一笑“殿下，寧王通曉天文是不假，但今日之事……”他故意欲言又止。
    朱棣眯起眼“那妖女能憑空變出光盾，寧王眼中會泛藍光，還有那艘遮天蔽日的妖船……道衍，朕不想身邊留著這種禍患。”
    姚廣孝合十行禮“殿下既已登基，何不將寧王改封南昌？既可彰顯天恩，又能……”
    “又能讓他遠離舊部。”朱棣冷笑，“好計策。不過——”他猛地拍案，“在那之前，朕要弄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麽東西！”
    戌時·金陵某處暗巷
    血泊中，蕭燼羽的機械義眼閃爍不定。楚明河的全息影像俯視著他“為了個女人，連任務都敢失敗？”
    蕭燼羽掙紮著爬起來“你答應過……不傷害她……”
    “我當然不會傷害完美的時空容器。”楚明河輕笑，“不過，既然她選擇站在古人那邊……”影像突然切換成南京城三維地圖，其中寧王府被標紅，“啟動b計劃。”
    地圖放大，顯示出寧王府地下竟埋著一艘鏽跡斑斑的金屬飛船，形製與楚明河的星艦如出一轍，隻是更古老。船體上隱約可見“大明永樂”銘文。
    蕭燼羽瞳孔驟縮“這是……？！”
    “你以為朱權為什麽會有量子烙印？”楚明河的聲音如同毒蛇，“他本就是明朝的時空穿越者……而我，隻是來回收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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