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裂縫在朱雀大街上空無聲撕裂，蕭燼羽的黑色作戰靴踏碎705年長安城的晨露。他扯下量子隱形鬥篷，未來材質在空氣中分解成無數光點。
    遠處傳來報曉鼓聲，這座百萬人口的巨城正在蘇醒。
    \"定位上官婉兒府邸。\"蕭燼羽輕觸耳後的神經接口，視網膜上立刻投射出全息地圖。一條紅線穿過密密麻麻的坊市，指向皇城東南角的崇仁坊。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裏的意識捕捉器——那朵水晶玫瑰此刻正微微發燙，證明沈書瑤的意識碎片就在附近。三年來穿越七個時空，這是最接近完整拚圖的一次。
    街角突然傳來馬蹄聲，蕭燼羽閃身躲進陰影。一隊金吾衛舉著火把經過，鎧甲在黎明中泛著冷光。等腳步聲遠去，他的機械左臂彈出全息偽裝模塊，納米材料如水流般覆蓋全身，轉眼變成波斯商人的織錦胡服。
    \"能量剩餘62，足夠維持十二時辰。\"蕭燼羽檢查著狀態麵板，突然瞳孔驟縮——三個紅點正在地圖上高速接近。楚明河的人來得比預計快了四小時。
    崇仁坊的銀杏樹下，上官婉兒正在晨讀。當她第三次讀錯字時，侍女忍不住提醒：\"大人，您把"乾坤"念成"量子"了。\"
    \"量子？\"上官婉兒蹙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間的藍寶石項鏈。這是今晨梳妝時突然出現在妝奩中的異物，寶石內部似乎有星辰在流轉。
    一陣異香突然飄來。她抬頭看見銀杏葉紛飛中站著個胡商，左眼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更奇怪的是，他腰間佩的不是尋常刀具，而是一柄通體透明的水晶匕首。
    \"在下蕭燼羽，求見上官才人。\"
    聲音響起的瞬間，上官婉兒頸間的寶石突然灼燒般發燙。她猛地站起，案幾上的竹簡嘩啦散落一地。某種超越時空的熟悉感擊中了她，仿佛這句話曾在無數個平行時空中回蕩。
    \"大膽！\"侍衛的嗬斥驚醒了她。上官婉兒抬手製止，發現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顫抖。這個陌生人的眼神太過複雜，像是透過她在凝視某個逝去千年的靈魂。
    蕭燼羽的機械眼捕捉到項鏈散發的量子波動——那是沈書瑤的簽名頻率。他的處理器幾乎過載，三年零四個月十七天，終於......
    \"此物從何而來？\"他指向項鏈，聲音裏的電子雜音暴露了情緒波動。
    上官婉兒本能地後退半步。寶石中的星光此刻正與胡商的右眼同步閃爍，這絕非巧合。\"昨夜雷雨，天降異寶。\"她故意說得玄乎，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金簪——那其實是淬了劇毒的暗器。
    空氣突然凝固。蕭燼羽的聽覺傳感器捕捉到三百米外弓弦繃緊的微響。他猛地撲向上官婉兒，分子切割匕首同時出鞘。一支碳纖維箭矢在距離她咽喉三寸處被劈成兩半，斷口處閃爍著納米溶解劑的藍光。
    \"趴下！\"蕭燼羽攬住上官婉兒的腰滾向假山後方。第二支箭穿透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大理石板立刻被腐蝕出直徑半米的黑洞。這是7319年的反物質蝕解彈，能吞噬整個崇仁坊。
    上官婉兒在塵土中抬頭，看見八個黑衣人從虛空中顯形。他們穿著類似魚鱗的緊身戰甲，手持的武器噴射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能量光束。假山在炫目的紫光中汽化，熱浪掀飛了她的襆頭。
    \"楚明河的時空特工。\"蕭燼羽冷笑，按下腕甲上的按鈕。他背後的時空背包展開成六邊形力場盾，將襲來的等離子束折射向天空。雲層被撕開巨大的裂口，露出後麵不自然的金屬光澤——那是隱藏的時空母艦\"審判者號\"。
    領頭的黑衣人麵甲褪去，露出機械改造過的半張臉。\"交出意識體，蕭燼羽。指揮官答應留你全屍。\"
    回應他的是蕭燼羽擲出的黑洞手雷。微型奇點在庭院中央爆發，三名特工來不及慘叫就被壓縮成原子大小。剩下的敵人立刻散開，其中兩人突然出現在上官婉兒身後，離子刀直取後心。
    \"小心！\"蕭燼羽的機械臂噴射出液態金屬，在千鈞一發之際構成護盾。離子刀與納米金屬相撞爆出刺目火花，衝擊波震碎了方圓十丈的窗欞。
    上官婉兒滾到廊柱後，發現自己的思維突然異常清晰。那些陌生武器、莫名術語，在她腦中自動翻譯成熟悉的概念——等離子約束器、量子隧穿效應、時空褶皺方程......頸間寶石燙得如同烙鐵，某個沉睡的意識正在蘇醒。
    \"蕭...燼羽？\"她脫口而出的名字帶著沈書瑤的語調。右手不受控製地抬起，精準指向某個特工胸口的能量核心。蕭燼羽心領神會，分子匕首劃過精準的弧線，刺入那處弱點。特工在炫目的爆炸中化為灰燼。
    剩餘三名敵人啟動時空跳躍裝置想要撤退。上官婉兒——或者說暫時主導的沈書瑤意識——突然奪過蕭燼羽的腕甲，快速輸入一串量子密碼。即將閉合的時空裂縫突然扭曲，將逃跑者絞成血肉與機械的混合物。
    \"瑤瑤？\"蕭燼羽抓住她雙肩，機械眼瘋狂掃描著意識波動。但下一秒，上官婉兒眼神重新變得陌生而警惕，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妖人！你對我施了什麽邪術？\"
    蕭燼羽苦笑著鬆開手。意識融合度隻有41，沈書瑤的人格隻能短暫浮現。他正要解釋，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天空中\"審判者號\"的主炮正在充能，暗紅色的能量洪流穿透雲層。
    \"來不及了！\"他一把抱起上官婉兒啟動跳躍靴。兩人在原處消失的瞬間，整個府邸被來自未來的殲星炮抹去存在。705年的長安城上空，出現了第二個太陽。
    跳躍落點在終南山廢棄道觀。蕭燼羽的單兵護盾在穿越大氣層時過載報廢，後背的仿生皮膚大麵積碳化，露出下麵的機械骨骼。上官婉兒被他護在懷中毫發無傷，此刻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瞪著他。
    \"你不是人。\"她聲音發抖，卻依然保持著朝廷女官的威儀，\"那些黑衣刺客也不是。你們到底是什麽？\"
    蕭燼羽的機械臂彈出醫療模塊，納米機器人開始修複損傷。他猶豫片刻，決定冒險。\"我是7319年的時空特工，來尋找未婚妻散落在曆史中的意識碎片。\"他指向她頸間項鏈，\"這是量子印記，證明你體內有她的部分人格。\"
    上官婉兒突然冷笑：\"巧言令色。本官五歲能誦詩書，十四歲掌詔命，你以為編個荒唐故事就能誆騙？\"她猛地扯下項鏈擲向山崖，\"即便真是異寶，也休想操控本官心神！\"
    蕭燼羽飛身接住項鏈的刹那，山體突然崩塌。巨大的機械觸手破土而出，那是楚明河投放的地麵單位——仿生相柳。九個蛇頭噴吐著不同屬性的攻擊：液態氮、等離子體、納米蟲群......
    \"跑！\"蕭燼羽將上官婉兒推向道觀深處，自己迎向怪物。分子匕首與第一個蛇頭相撞時迸發出刺目火花，金屬相擊聲震碎周圍古鬆。第二個蛇頭趁機噴出酸液，他的左臂關節立刻冒出青煙。
    上官婉兒在殘垣間踉蹌奔跑，耳邊卻響起另一個聲音：「啟動他的備用能源，在脊柱第三節」。她鬼使神差地轉身，看見蕭燼羽被三個蛇頭按在崖壁上，機械胸腔已經暴露在外。
    某種超越理智的衝動驅使她衝回戰場。當相柳的毒牙即將咬碎蕭燼羽頭顱時，上官婉兒精準插入他後背的應急接口。藍光爆閃，蕭燼羽的雙眼突然變成純粹的能源白色，周身騰起量子火焰。
    \"謝謝，瑤瑤。\"他輕聲道，盡管知道此刻控製身體的仍是上官婉兒。機械臂分解重組成長刀形態，一刀斬落三個蛇頭。黑血噴濺在古觀殘壁上，腐蝕出深深的孔洞。
    剩餘六個蛇頭發出電子尖嘯，突然合並成巨型炮管。充能聲讓整座終南山都在顫抖，這是足以毀滅城市的反物質炮。蕭燼羽的能源隻夠展開小型護盾，他本能地轉身抱住上官婉兒。
    千鈞一發之際，上官婉兒頸間空空如也的位置突然浮現光紋。被丟棄的量子項鏈穿越空間回到她手中，自動展開成傘狀力場。反物質洪流與屏障相撞，爆發的光芒照亮了半個關中平原。
    當光芒散去，相柳已經消失。上官婉兒昏倒在蕭燼羽懷中，項鏈靜靜躺在她手心。遠處長安城的方向，更多時空畸變正在雲層中醞釀。
    蕭燼羽輕撫她額前散落的發絲，機械心髒傳來不存在的刺痛。楚明河顯然打算改變曆史節點，而武則天退位引發的權力真空，正是最好的插手時機。
    \"這次我不會再失敗。\"他對昏迷的上官婉兒低語，也是對自己發誓。黃昏的殘陽如血，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柄出鞘的時空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