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經常回夜家？那當然是因為路途遙遠還有司老夫人的“人質”身份了，她不能隨意離開帝都。再者是之前的司柔隻是廢靈根，其實老夫人有帶過她回夜家的，隻是不受重視，草草見過一些長輩後便無人問津。
    這些司大強知道，可是不能這樣跟夜家的人說，隻能委婉地說，“竹心這幾年身體欠佳，我本來打算著下一年便帶她回趟娘家的。”
    夜星夷看看司空柔，又看看司大強，這怎麽看都不像爺孫倆，這女娃的氣場太足，一點沒有對自家祖父的敬畏，“她為何說她是新坦鎮的一名農女？”
    即便司家被流放，憑著心丫頭的孫女這一身份，她就不會是名普通家女。
    司大強一噎，司空柔與司家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她和我吵嘴了。”
    吵嘴就要離家出走？夜星夷想起之前司空柔帶著嬰兒，還想摸到富人區的屋子拿糧食，就氣不打一處來，沒有怪罪到小輩上，反而怪罪到司大強這個老頭身上，“你現在已經廢物到連孫女和孫子都養不起了嗎？”
    殺人誅心啊，他的家產都充公了，還被流放，這一路上吃喝住都是靠老妻，已經夠汗顏，現在還被娘家人當麵點出，老臉無地自容啊。
    一把年紀，該彎的腰還是得彎，“我，我安頓好後，我會盡快賺錢養家的，我不會委屈了竹心。”
    哼，就你賺錢，賺得再多，都不夠夜家人看的。
    夜星夷看著司空柔，沒了對司大強的冷冽，換上一副慈祥麵孔，“看來我們挺有緣分的，你應該喊我一聲舅老太爺。”
    司空柔：“......” 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哼，一概不認。
    “我和司將軍沒有關係。”
    司大強急忙說道，“吵嘴了，她是個強性子，說她兩句就不開心。”
    司空柔翻了個大白眼，“神經病，別在這裏亂認親威。” 大戰時救了你們一家幾口的性命，司家對原主的養育之恩報光了。
    現在是司家倒欠了我一個庫房的錢財。
    夜星夷不能離開自己的位置太久，狐疑地看了眼司空柔和司大強，“下個月，讓心丫頭把這小丫頭帶回夜家看看。” 說完，他就消失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
    司大強：“......” 做不到啊，別逼他行不行。
    夜星夷和薑浩都不大相信司空柔真是司大強的孫女，她的實力與年齡不符。
    再是天才的少女，也要有時間成長才行，司空柔十幾歲的年齡擺在這裏，能成長到哪裏去，即便是拔苗助長都不可能把苗拔得這麽高。
    但這些都沒關係，他們都能調查，現在暫時相信了司大強的說法也行。
    薑浩也回了他的位置上。
    這麽說話的功夫，那邊的人鯊大戰都快結束了吧，司空柔沒了看熱鬧的心，出來都有兩個時辰了，黃老頭應該有空給傻姨看病了吧。
    她看完了，還要輪到自己和司空理看病啦。
    司空柔隨意地說了句，“我也走啦。”
    “去哪？見到你祖母沒？”
    司空柔瞟了他一眼，“見到了，你的發妻見到我，激動到暈了過去。”
    司大強擔憂地問，“啊，她又暈了？有沒有事，黃老怎麽說？” 恨不得立馬回去看一看，可是他還有要職在身，不能離開。
    “不知道，我沒進屋。”
    司大強沒想到她如此絕決，“她那麽想念你，你連看都不去看她一眼？”
    “我不去看她，她都能暈倒，我要是特意去看她，那她......”
    司大強真是被她氣死，“算了算了，等她緩過一段時間，你再來看她吧。”
    就她那說話的語氣，真怕自己的老妻又被她氣到暈倒。
    摸了把額頭，這細細碎碎的雨到底要下到什麽時候，渾身不舒服。司大強看著那姐弟倆，突然想起來，不是說司空理不能受寒的嗎，現在下著雨，她就這樣連點遮擋都沒有，就帶著他大咧咧地到處亂逛。
    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烔烔有神，比起幾個月前生趣了許多，昨晚火光幽暗，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
    嗯，養得真好，長得更好，這是自己的孫子，果然像他，哈哈。
    嗯？她是怎麽綁的，怎麽看起來司空理的屁股下有個凳子一樣，他是坐在凳子上，被固定住胸膛到腹部，手腳自由劃動，小表情愜意開心得很，時不時趁人不注意，還會拍拍掌，無聲的那種，因為手掌之間沒有接觸到。
    間接地說明他在她身邊很放鬆，心頭酸澀，都是幾個月沒見麵，怎麽對他這個祖父就是忘記了呢？
    司空理表示，因為她一直有通過綠苗來告訴他，她一直在他身邊，而你，你誰啊？
    就算秋姨娘還在世時，司空理都沒怎麽被司大強和司免抱過的，其一是他們兩人守邊界，長期不在家，其二是因為他們都不喜歡秋姨娘，自然對秋姨娘所出的孩子沒什麽好感。
    還是那句，物質上不會虧待，但想要他們付出感情，那是不大可能的。
    司空理壓根沒怎麽見過他們，在北境城時，司空柔剛死那幾天，他又是被傻女人帶著的，所以小小的他能知道你是誰嗎？
    祖父？祖父是什麽，不知道，隻知道你們是要把他從熟悉的人身邊搶走他的壞人。
    “小理不能淋雨，快帶他回去。”
    “要不是你叫住我，我們姐弟倆都怕早已經到家。”
    司大強額頭劃下幾條黑線，你是會瞬移還是會撕裂空間，這麽幾句話的功夫你就到家了，誇張手法都不能這麽用。
    很想揮手讓她快點走，別礙著他的眼，又有點舍不得，“在鎮上住嗎，還是要回村子裏？”
    “我和小理到黃老頭瞧一瞧病，便回去了，我住自己的茅草屋才自在。”
    司大強心一驚，他們在瞧病？“你們身體有什麽問題？”
    “我臉上的紅斑不需要看一看嗎？小理前幾天淋了暴雨，讓黃老把把脈，我安心。”
    算了，懶得跟他再磨蹭，司空柔揮揮手，“走啦。”
    說完不待司大強還想說什麽，一躍跳了下去，然後在司大強和段長澤驚慌的眼神中，踩著一個水蛇頭飄然而去。
    還想細問下她臉上紅斑問題的司大強：“......” 真是沒禮貌，他是長輩，怎麽能用這麽隨意的口吻跟他道別，況且還有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