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雲卓輕嘖一聲“不過，我們少主方才出去了，你若是不著急的話，可以等他回來再找他。”
    “沒問題，那等他回來了，勞煩你幫我轉告他一聲，我有事和他商量。”
    反正將軍府就在這兒，不管是慕瓔還是宋蒼，都是跑不了的。那就算多等一會，也沒關係，正好她還沒好好轉轉將軍府。
    既然還要在這生活一段時間，那總歸要對這裏熟悉起來。
    告別雲卓以後，慕瓔帶著幾個陪嫁侍女，在將軍府裏晃悠了起來，隻覺很長時間沒有這麽輕鬆過了。
    將軍府不但麵積是慕府的幾倍，環境也清幽雅致，宅院打理得很漂亮，除了宋筱竹以外，無論是碰上任何人，慕瓔都不會感到有壓力。
    等慕瓔慢慢悠悠轉完了這裏，時間已經過了正午，恰好這時雲卓派人告訴她，宋蒼已經回來了，請夫人過去用餐。
    慕瓔跟著侍衛到了以後，發現宋老夫人和宋筱竹都不在這兒，飯桌前坐著的，也僅僅有宋蒼一人。
    這倒是正合她意，她想和宋蒼商量的事兒，也不方便讓這兩個人聽見。
    “好久不見啊……夫君。”她坐下來，順嘴開了個玩笑。
    “不過不到一日而已，談何好久不見？”宋蒼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這些可還合夫人口味？”
    早在進來的時候，慕瓔便注意到了，這頓飯異常豐盛，比昨天喜宴上的菜還鄭重。
    她勾了勾唇，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了兩口，點評道：“的確不錯，將軍府的廚子，果然比慕府的要強上不少。”
    寒暄客套過了，宋蒼將談話帶入主題：“早上的事情，雲卓已經跟我說了，我這個堂妹刁鑽任性慣了，又愛仗著一身武功欺負人，在給你挑的侍衛來之前，你若是碰上她，最好繞道走。”
    “我知道了，打不過的肯定要躲。”
    慕瓔有些訝異，一開始聽他說“早上的事”，她以為指的是有事相商，可沒想到，宋蒼先提了宋筱竹刁難她一事。
    宋蒼淡淡點頭：“回頭，我會好好勸她一下，叫她不要在為別人。”
    雲卓在他身後，不由得替宋筱竹捏了把汗，宋筱竹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堂哥，他說的“好好勸一下”，可未必用什麽辦法。
    上次宋筱竹在外麵惹了禍，宋蒼好容易才擺平以後，拉了幾十個侍衛到演武場和宋筱竹對打，還是不手下留情那種，最後累得她癱倒在地渾身的傷口，起碼整整一個月沒出去惹事打架。
    慕瓔不知道這其中層麵，隻是笑了笑：“那便多謝夫君了。”
    “無妨，昨夜你替我解決了廠公的刁難，今日你被筱竹刁難，我沒理由不出手幫你。”宋蒼淡淡道：“說罷，你來找我想要商量的事情是什麽？”
    “從昨夜到現在，我還沒怎麽吃過東西，夫君，還請麻煩您等我吃一會兒。”
    慕瓔心情不錯，知道宋蒼也不會難為她了，還是選擇先吃飯，談事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可從早上開始她就已經很餓了，實在是等不下去。
    “好。”
    宋蒼也沒用午飯，拿起筷子，和她一同吃了起來。
    一時間，屋內隻有碗筷碰撞的清脆聲音，沉默靜謐，卻意外的十分和諧與融洽。
    酒足飯飽後，二人終於準備開始談正事。
    “我要說的事就是，我想和夫君合作，來做個交易。”她坦然仰頭，直視宋蒼。
    有廠公把柄這個依仗在，她有很大把握，能夠讓宋蒼同意這個合作。
    宋蒼挑了挑眉：”不知夫人想要與我合作什麽？”
    他身子微微前傾，有些感興趣。
    目前的慕瓔對他來說，還像一本讀不懂的書一般，處處都是神秘矛盾的。
    對慕瓔，他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那便是假成親，我幫你扳倒廠公，事成以後，你把我送到寒州城，我要你們將軍府在寒州城裏的那個酒樓。”
    “你，要幫我扳倒廠公？”
    宋蒼偏了偏頭，意味不明輕笑一聲。
    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要撇清她和廠公之間的關係？她到底是在幫廠公做事，還是要幫自己，和廠公成為敵人？
    “繼續說，我也想聽聽，你怎麽幫我扳倒廠公。”
    “昨天，我本來是要逃婚的，可馬車走到一半，我注意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東廠太監。”慕瓔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我跟上去看了看，發現東廠的人雇傭了很多勞工，在一處未上報的礦山上開采。”
    “發現卻不報給聖上，反而私自占為己有，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慕瓔道：“是他強行給我們二人賜下婚約，我不甘心就這麽灰溜溜地自己逃出京城，我也想好了，要等扳倒他以後，我再光明正大離開這兒，去寒州城定居。”
    原來，她昨天回來，是因為這個理由。
    宋蒼勾唇：“你也很有自信，就這麽確信，自己真的能扳倒廠公，再活著離開京城？稍有不慎，你可能就會死在這裏，得不償失。”
    慕瓔沉默片刻，宋蒼又追問道：“後悔了嗎？不過你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既然留了下來，已經沒有再做選擇的機會。”
    她點點頭直言道：“是，我知道，所以我要找一個盟友。夫君，你我二人同為此事的受害者，又都無比痛恨廠公，那我們何不暫時聯盟？”
    這一次換成宋蒼沉默，就連他身後的雲卓，也罕見地沒有出言諷刺慕瓔。
    兩個人的腦海裏，皆是疑雲重重，為什麽慕瓔這幾日的表現，和他們已知的關於她的內容大相徑庭？到底哪一張麵孔，才是她的真麵目。
    “所以，我們的大婚也是做給廠公看得，包括現在的夫妻關係。”宋蒼終於開口。
    “不錯，我雖然喚你夫君，可我們都清楚，你我二人之間，還沒有感情。”
    起碼，現在是沒什麽感情的。
    宋蒼輕輕頷首。
    一時間，慕瓔看到了談判成功的希望。
    她吐出一口氣，緊繃的心輕輕放下：“很好，既然這樣，我們把各自的條件和要求，都說一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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