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我的……香，是個什麽味道？”冰妞道。
    趙錦綺道：“如雨後春泥，似晴天雨霽。”
    冰妞眼睛亮了亮，原來她真的聞的到！她的描述正如自己所聞到的自己身上的味道。
    最開始她聞著自己身上散發的這股子味道，並不覺得討厭，
    反而覺得十分清新好聞，正像是趙錦綺所描述的：如雨後春泥將，晴天雨霽！
    可後來那些府裏的丫頭婆子經過自己時，
    都會將鼻子捂起來，她們常常罵她身有惡臭之味，不許自己靠近她們。
    甚至連自己的娘親也將自己丟在後院自生自滅，
    從不願意主動來靠近她，每次她去找娘親，她也總是嫌棄的躲得遠遠的。
    她開始相信她們的話，覺得自己身上這股子味道是臭味，
    是讓人討厭的味道，她也開始跟著討厭起自己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來。
    於是即使寒冬臘月，她也要每天將自己的身子洗一遍，沒有熱水就用冷水；
    即使天氣再炎熱，她身上也總要穿著層層疊疊的衣服，
    將自己裹得厚厚的，盡量不讓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出去。
    冰妞伸手手來看著自己的手，道：“可你知道嗎？
    所有人都說我是惡臭之體，所有人都嫌棄我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趙錦綺道：“所有人嗎？你可知世界有多大，南疆北有大周，南接大梁，
    僅這兩個大國京都的人口便可與整個南疆的人口匹敵，京都之外又有幾十成百的郡縣；
    大周之北還有匈奴，匈奴之北還有傳聞中的雪國；
    大梁之南是汪洋，汪洋之外又有大陸，陸上王朝邦國林立，人口自是數不勝數。
    這一方小小土地上的人可代表不了所有人，
    既然他們欣賞不來你這獨特的體香，那便是他們的問題，你將這些人都換掉不就好了嘛！”
    冰妞聽得一愣一愣，她從未將這世界以自己為中心向外一圈圈看過，原來這世界真的很大很大。
    她所在乎的南疆，在其中也不過是林中一葉。
    冰妞一點點咀嚼著趙錦綺的話，覺得麵前這個被自己當做傻子一樣哄騙的女子，其實心胸與格局遠非尋常女兒家可比。
    她的家族定不簡單，而且，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定是如掌上明珠般，才能自小見識學習了很多，才能養成這般自信與胸襟。
    可她說換掉現在的所有人，怎麽換？
    想著，冰妞也就問出了口：“怎麽換掉現在的所有人？”
    趙錦綺看著她，笑道：“換個地方生活，便是你選擇換掉了身邊的所有人！”
    “這……”冰妞低下頭，沉默不語。
    離開南疆麽？她，走得了嗎？
    趙錦綺道：“隨我回大周吧！我敢保證，你定會很受歡迎的！”
    “我的家就在南疆，我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南疆！”冰妞道。
    趙錦綺：“你還這麽年輕，難道真想一輩子待在這兒直到老去、死去？”
    冰妞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笑著說：“唉！有些餓了，我看看你拿的什麽好吃的。”說著便跑下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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