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輪明月當空，石桌邊坐著趙錦綺，擺著兩壺酒，中間擺著一排酒杯，都倒滿了酒。
    桌上另一邊盤著小黑蛇。
    趙錦綺端起一杯酒：“一杯酒換一個答案。”
    她仰頭喝下一杯：“你裝作被下蠱，其實就是在伺機奪取那條大黑蛇的那顆地獄石？”
    小黑蛇想了想：“是，但……”絲）
    “不用多做解釋。”趙錦綺伸出手止住他：“問你想問的吧！”
    小黑蛇低頭喝完身前杯子裏的酒。
    “在七星宮那天，你叫住我，是不是原本也想像今天這樣互相坦白？”絲絲~絲絲絲~）
    “是。”趙錦綺答道，又喝了一杯：“你和那天懸崖上的白衣人認識？或者說你們是同類？”趙錦綺道。
    “我不確定是不是認識，如你所說，大概率是同類。”絲絲絲~）小黑蛇又飲了一杯酒：“你和梁丹……是什麽關係？”絲絲~絲絲絲~）
    趙錦綺伸手抵住額頭，袖子滑落，露出光潔的半截小臂，她看著小臂：“如你所見。”
    小黑蛇也看著她的小臂，那裏那顆紅紅的守宮砂已經沒了。
    “為什麽？你喜歡他？”絲~絲絲絲絲~）
    趙錦綺將杯子推到他麵前，小黑蛇低頭連喝了兩杯，抬頭盯著她。
    趙錦綺拿起一杯酒，笑道：“也許吧！”說罷她喝了下去：“你殺了慧空？”
    “是！”絲~）小黑蛇又喝了兩杯：“那我算什麽？”絲絲~絲絲絲~）
    趙錦綺一邊拿起酒壺將酒杯重新倒滿，一邊道：“我曾喜歡的人啊！”她在心裏默默加上：現在喜歡的人，未來喜歡的人！
    她端起酒杯喝了：“七星宮關押公孫蠻的那處殿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太監屍骨，是你做的？”
    “是。”絲~）小黑蛇低頭又喝兩杯：“那天滿是水蛇的池子，你為什麽要跳下去？”
    “你是我的小皇叔啊！我怎麽能見死不救？”
    沒等趙錦綺喝，小黑蛇又低頭喝了兩杯：“你為什麽不留在大梁與梁丹在一起？”絲絲絲~絲絲~）
    “我是大周的公主，自然要回到大周去。”
    趙錦綺連喝了兩杯：“你一直這麽照顧我，是因為我是故人之女，還是因為……我是我？”
    小黑蛇沒有回答，低頭喝了兩杯酒，像是在問，又像是在答：“你同我在一起，是為了報那些我照顧你的恩情吧！”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趙錦綺端起一杯酒，和桌上僅剩下的一杯酒碰了碰：“謝謝你這麽多年的照顧，我們，還是退回到小皇叔和公主侄女的位置吧！溥洽，往後，各自珍重。”
    她仰頭將那杯酒倒入嘴裏，眼裏的淚一不小心便撒了出來，她慌忙起身離開，走出很遠，遠到兩個人都聽不到彼此，她一張口將嘴裏含著的最後一杯酒吐出來，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此時，桌上的小黑蛇看著那杯酒，酒裏映照著頭頂的月，他終於忍不住，一掃尾巴，將桌上的酒壺酒杯連同那最後一杯酒都掃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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