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才不解的開口道：“念姐兒你在說什麽？你指的何人？”
    蘇念的目光一直在王妃臉上，見她神情真切，看起來倒不像是騙人。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惑，神色淡漠幾分。
    王妃隻當蘇念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這才如此。
    忙將她的手拉了過來，安慰道：“念姐兒，你要學會大度，蘇家是什麽樣的環境，你從小在那兒長大的，自是清楚。”
    “若是你執意要讓婉婉回去那個地方，她就隻有死路一條，她的身子還如此孱弱，根本就經不起蘇家那樣的磋磨！”
    王妃眼含淚意，話裏話外都是在為蕭婉婉考慮。
    蘇念心灰意冷。
    她唇角扯出一抹悲涼的笑容，自嘲道：“是啊，母妃那日也瞧見了，如此艱苦的環境，我在那兒生活了十四年，真是幸運，即便如此都沒有要了我的命。”
    “母妃，我還要如何大度呢？念姐兒從回來王府之日起，就沒有什麽東西能再讓給她的了？母妃還要我給她什麽？”
    “是需要我給婉婉小姐當貼身婢女嗎？”
    蘇念聲音很是平靜。
    看著王妃呼吸一滯！
    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蘇念回來自己連個像樣的院中都沒有給她安排，衣裳都是婉婉從前穿剩下來的。
    王妃的心底生出幾分愧疚，忙解釋：“念姐兒，母妃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想希望你們兩人能夠和睦相處。”
    “這樣母妃也就放心了。”
    蘇念突然覺很是可笑。
    想著，也就笑出了聲：“嗬嗬嗬！”
    蘇念將自己手收了回來，聲音極冷：“說來說去，母妃還是偏心，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蕭婉婉，可最後卻變的我成了罪人。”
    “隻要蕭婉婉不來招惹我，我蘇念不會動她分毫，母妃來勸我，不如好好的管教管教蕭婉婉，都說她是上京不錯的才女，規矩都是上好的。”
    “許是那教規矩的婆子偷了懶，才讓她不學好！”
    蘇念說完直接轉身背了過去了，不願同王妃再多說。
    剛剛老夫人就一直站在外麵聽著她們兩人的對話。
    此刻臉色甚是難看。
    抬手之際。
    耳邊再次傳來王妃的聲音：“好好好，等婉婉身子好些，我再請來嬤嬤教她規矩便是。”
    王妃笑容越發明媚，繼而道：“聽聞昨夜東武門的伍郎中過來給你診的脈，方才你祖母說伍郎中過段時日還來，母妃有事要同你商量。”
    “念姐兒.......”王妃看著蘇念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蘇念從床榻上重新爬了起來。
    觸及王妃臉上的笑容，讓蘇念感覺很是刺眼。
    原來她所做的這些都是因為蕭婉婉而來。
    即便蘇念心中已經告訴自己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但聽著自己的生母，在自己的身邊一遍遍的提醒她就是沒有人寵愛的孩子時。
    蘇念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的紅了起來。
    她忍著淚意，一字一句道：“母妃想要請伍郎中，自己到東武門請不就好了，何必還要通過我。”
    王妃有些心急如焚，忙道：“婉婉昨夜因為你的事情都著急的吐血了，念姐兒難道你就這麽狠心，看著婉婉這樣一直難受下去嗎？”
    蘇念猛然回頭，那日回來時，在馬車上母妃看起來倒也是和善，有母親樣子的人。
    隻是！
    如今，她再麵對自己的時，臉上染了幾分怒意。
    “念姐兒，母妃知道你對婉婉代替你在王府生活了這麽多年，耿耿於懷，她畢竟是母妃看著長大的孩子。”
    “你幫我母妃到東武門把伍郎中請過來，就當是母妃求你了好不好？”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老夫人驚詫不已：“葉氏！念姐兒燒了一夜，你們不來關心就算了，上來就讓她去東武門請人。”
    “你心疼一個外人，卻不擔心念姐兒的身子如何？”
    蕭老夫人想到昨日太醫和伍郎中的話。
    上前拉起葉氏就往外麵推去：“走，你們都走，要不是昨日太醫請的及時，念姐兒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日後沒有什麽事情，你都不準再過來曦禾堂，這......”
    “咳咳咳！”
    “這裏不歡迎你們。”
    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到了。
    “母親！”葉王妃還想要說什麽，見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氣，忙上前輕撫後背，給她順氣。
    “走！”老夫人冷臉將葉王妃趕走。
    蘇念端來一杯溫茶給老夫人喂下。
    “祖母，莫要動怒，念姐兒無妨的。”
    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在蘇念眼眸瞥了眼。
    眼眶又紅又腫，自然清楚葉氏的那些話傷了蘇念的心。
    一雙枯瘦的手拉起蘇念道：“日後你就在祖母這裏好好養著，學些規矩，學你想學的。”
    “有了東武門的人來給你當教養嬤嬤，學女子該學的，等你及笄之後，也不必擔心婚嫁之事。”
    “到時候，不需要尋個門楣多高的人家，隻要人品好，便好。”
    蘇念猛然撲進了老夫人懷中：“謝謝祖母。”
    她聲音哽咽。
    老夫人將她攬在懷中，眼底全是寵愛。
    她這一生見過的人很多，看人準。
    瞧著蘇念時，眼中多了幾分亮光和慈愛。
    雖然如今她什麽都不會，可蘇念有韌性，心是好的，隻要好好栽培，日後定能有有一番成就。
    “對了！”
    “念姐兒你認識東武門的人？”老夫人突然將蘇念從懷中拉了出來，問道。
    蘇念秀眉微蹙，自己在鄉下那十幾年時間，日日都是跟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打交道，哪裏有什麽閑工夫認識那些人。
    “沒有，東武門怎麽了？裏麵是缺燒火的丫鬟嗎？很急的那種？不然母妃為何會讓我去東武門幫著請伍郎中？”
    蘇念下意識說道。
    老夫人愣了一下，瞬間被蘇念的話給逗笑了：“你這丫頭，怪會拿著自己逗祖母開心。”
    “這東武門可是我們上京一個很厲害的存在，它麵上是個酒樓，但卻是最大的消息打探之地，裏麵還廣聚各類人才，他們都是頂尖上的人物，宮中那些皇後，貴婦們都是要經過東武門的婆子調教，才能進宮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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