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災過去，也有幾家有個一兩畝地沒收，如今悔的腸子都青了，但還好家裏收了些，加上存糧，不賣糧食也能撐過秋收。
    下午，趙程召集村民開了個會，大概意思就是誰家院子借給王氏糧食，會打借條。
    “裏正，我們隻信您，不過這借條一定要寫，而且糧食到秋收也得還，不然我們一家也撐不到過冬。”
    “就是，她相公做過賊，我們借糧也不知能不能回來，必須打借條。”
    “裏正，他們家要是賴著不還咋辦？到時候我們也沒法啊。”
    趙程臉色一冷，“不還就趕出清河村，賣掉田地的銀子還給你們。”
    王氏一聽會被趕出村子，臉都嚇白了，當即表示一定會還，這才有幾家願意借糧。
    朱秀瑩沒有借，一是借了他們也會說是一家人，不用還；二是借了一次肯定要借第二次，到時候都會成了糊塗賬。
    張蘭芳也沒借，她覺得跟著二嫂走準沒錯，家裏也就三畝地左右，哪裏有什麽餘糧借，而且大嫂這人她信不過。
    王麗紅見二人同三弟媳劉氏都沒開口借糧，冷哼一聲也不理會，而是同借她糧的幾戶人家說話。
    有些婦人嘴是碎的，看著妯娌四人指指點點，話裏都是猜測。
    “這王氏借糧，其他妯娌咋沒一個上前的，雖然分了家，可到底還是親兄弟，也不知怎麽想的。”
    有婦人善意道：“承山家你們忘了，那老大可是去偷了菜和牲畜去賣了，哪裏會有熱臉，至於老三家，剛分家能有多少糧食，
    以前那媳婦就是個悶不吭聲的，這次哪會借，還有那雲老四家的，家裏就三畝地糧食，還都是提前收割出來的，能堅持到秋收很不錯了。”
    “可老四家不是做了豆腐生意，我聽說挺賺錢的，就不能支援些？”
    “你想啥呢，今年蝗災可不是人人都像咱們村一樣提前收割的，肯定要有動亂，到時候家裏糧食不得捂緊點。”
    “對啊，你這話可給我提醒了，隔壁村也不知道咋樣了，要是他們聽到風聲都來借糧的話，咱們村可咋辦？”
    “是啊，問問裏正吧，總不能日日防著，好不容易現在不用去那駐守塔值守了，這下又得忙起來了。”
    “哎呀，那咋辦，我還在大丫娘那菜地裏做工呢，這一值守可還咋賺錢。”
    “說的是，稻田裏還有小龍蝦要撿呢，誰有空值守啊。”
    她們的話也感染了身邊的人，紛紛談論起這事兒來，自然也都傳到了正在幫著王氏寫借條的趙程耳中。
    他眉頭皺起，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雲初初的身影，可惜她今天沒有來，朱氏也因為惦記家裏的孩子已經回去了。
    “唉，看來得跑一趟了。”
    可他還沒回家，就看到了隔壁彭水村的裏正祝豐年滿麵愁容走過來。
    “趙老哥啊，你可得幫幫我。”
    “祝老弟，有事等下去咱們再說，我先把村裏的事辦完。”
    “行。”
    沒多久，人群散去，趙程這才看向旁邊的人。
    “祝老弟，怎麽了？”
    祝豐年頓時眼睛紅了，聲音顫顫道：“趙老哥救命啊！”
    “你別急，慢慢說。”
    “我，我們村基本上顆粒無收啊！”
    “什麽？你們村沒有提前收割糧食嗎？”
    祝豐年搖搖頭，“沒有，隻有幾戶種的早，這兩天收了，其他的都被蝗災帶走了。”
    “這，驅逐蝗蟲的時候你都沒想過蝗災？”
    “想了，可我以為就那麽多蝗蟲路過，就沒想那麽多，誰知道，這蝗災來的這麽突然，唉。”
    “唉，我們村倒是提前收割了，可因為早收導致糧食減產，一畝地小麥隻有五六百斤，稻穀也是才近五百斤，可能接濟不了多少。”
    “能接濟一點是一點，趙老哥救救我們村吧。”
    “我，我想想辦法，不過你們村現在可以種點短期的東西拿去鎮上賣，現在的蝗災過去大家都缺糧，我建議你們村也看好自家糧食，我怕有流民動亂。”
    “哎，我定交代他們，可是短期作物我也不知道有啥，老哥可知道？”
    “蔬菜，你可以讓村裏人去買種子去種，盡量每種每戶別種太多，不然會導致太便宜……”
    說到這裏，趙程愣住，彭水村有兩百多戶人家，就是都種一畝地那也有兩百多畝菜地，好像有點不行。
    他輕歎：“算了，你和我去找個人，她應該有辦法。”
    “好好，我跟你去。”
    兩人來到雲老二家，進院子就瞧見一家人和幾個婦人在刷小龍蝦。
    “承山啊，我這找你有點事，能不能去堂屋？”
    雲承山連忙起身，“裏正叔客氣啥，走。”
    “嗬嗬，行。”
    趙程回完又看向小丫頭，“大丫啊，你這小手刷累了吧，走去堂屋歇歇？”
    雲初初無語，她才剛坐下好吧，不過裏正爺爺應該是有事吧，畢竟他那臉上寫滿了你快隨我進去的表情，還有那眯眯眼，一瞧就是有啥事要她幫忙。
    “行吧，那我就不和大娘嬸嬸們搶活幹了。”
    進了堂屋。
    趙程把祝老頭村裏的事說了說，然後就看向那道粉嘟嘟的小身影。
    背景雲承山：……，合著我就是個跳板？
    “裏正爺爺，種短期作物是對的，讓我想想有什麽可以種的。”
    “哎，你想，你想。”
    祝豐年有些不理解他為啥問一個小娃娃，要問也該問旁邊的男人才對吧？
    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疑問，因為那軟萌可愛的小丫頭還真給出了答案。
    因為怕種太多不好打理，所以雲初初的飯館裏有許多菜沒有做，若是有人種了，那可就又有不少菜譜了。
    “咱們這邊有不少蔬菜是沒有種子的，不過我可以去找來，但你們村必須要和我家的飯館合作，多餘出來的才能賣給外人，另外一部分人還能種點別的。”
    趙程看向祝豐年，“你快同意，這以後可是你們村的營生了。”
    祝老頭一臉懵的點頭，他覺得趙老哥不會騙自己，畢竟蝗災前人家還提過一嘴，是自己沒放心上，這才導致村裏基本顆粒無收。
    “哎，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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