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秘密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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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互相開玩笑樂一樂,張濤已經把車子開到國道。
    他問我:“怎麽樣?你們兩個聯係上了嗎?他怎麽說?”
    “18張床1400塊錢。”我如實回。
    “那就可以啊,這個價錢不錯。可能擺在學校也沒什麽作用,幹脆把這些東西清理掉。不然不會這個價。”
    “應該吧。用過的東西就是這樣,價錢得看買家和賣家怎麽協調了。”
    張濤驀然點頭。他今天似乎心情還不錯,開車的時候一隻手指頭始終輕輕點動著方向盤,就差哼小曲兒了。
    我順勢問他:“今天碰上什麽好事了嗎?”
    他哦了一聲。
    “也不是。可能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早,睡眠不錯。”
    我挑了挑眉眼。
    “嗯”了一聲。
    這是有可能的,人的睡眠是一大問題。以前年輕不覺得,後來心裏裝著的事兒多了,腦袋根本不自主。
    總在晚上的時候開始胡思亂想,有時即便什麽都不想也很難入睡。
    所以偶爾睡得著、睡得熟反倒成了人生中一大高興的事兒。
    我的睡眠是和王浩重逢感情升溫後才開始好起來的。以前同樣操心難眠。
    我們聊著聊著不自覺就聊到王浩頭上去了,
    張濤和我談起以前他們兩個一塊兒上班的事兒。
    張濤說:“其實有時候真佩服他,當時我們一起學手藝活,廠裏和外麵不一樣,廠裏的人是不願意把自己的手藝教出來的。當然現在自己回頭看,這也很正常。畢竟跟飯碗有關。
    所以我們在廠裏總是被擠兌。那種被排斥無視的感覺很讓人受不了。那會兒年紀小人又衝動,一言不合就想甩臉子走人。
    浩哥也一樣。一開始同樣也覺得:天涯何處無芳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但後來連續轉了幾家廠發現套路都差不多,我就嚷嚷著要回來,但浩哥拉著我忍氣吞聲。
    他說既然大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留在哪裏都一樣。關鍵要學到真本事。
    我就問他:誰不是想學真本事,但你看他們真願意教嗎?他們根本就是想找一個免費的勞動力,想找一個能使喚的人而已!難道這段時間你上當還沒上夠?
    你知道當時浩哥是怎麽回答的嗎?”
    張濤反問。
    我了解王浩,他周轉幾個廠,這是最基本的人性所為。畢竟一開始被排擠誰受得了?
    更何況那會兒他才20不到。
    少年氣盛,當然受到不公或是覺得不爽就甩臉走人。
    可當他走了幾個廠發現環境倒差不差時,便開始自我反思。
    我答:“是不是覺得到處都差不多,還不如安心留在一個地方,先有一口飯吃,再慢慢想出路?”
    張濤啜了一聲。
    “說對了一半。”他說。
    “那另外一半是什麽?”
    “浩哥說:環境不是針對我們兩個,是針對所有人。既然沒有人能改變,那就先適應。”
    “就這樣?”
    “當然不是,我就問他,我說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回家種田種地,最起碼不用受人白眼,靠水喝水,靠山取山。同樣也不會餓肚子。”
    “那他說什麽?”
    “他說:如果一個正直青春的人隻願意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有手有腳就能做的事兒上,那這輩子還有什麽望頭?
    眼前的困難不過隻是遊戲的開端,它的設立和存在隻是為了嚇退大部分人,讓他們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做最原始的事兒,討最原始的生存。
    如果你不想繼續,我尊重你,送你到火車站,你到家給我報個平安就行。
    如果你信得過我,那就留下來,學東西哪有不吃虧?不被說不被罵的?
    說難聽點,你爹你媽都不一定尊重你,慣著你,外人憑什麽對你好?就因為崇尚公平?
    公平二字,是用來寫在宣傳語上的,真要實現它,得靠它,靠自己的拳頭去爭取。”
    我心頭狠狠一震,別說那個時候他二十不到,這段話就是放在現在也令我大為所動。
    是啊。
    自己的爹媽都可能辱罵你,打壓你。別人憑什麽對你好?
    公平二字從來都是寫在紙上的宣傳語,如果想獲得,就必須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贏得別人的尊重。
    這世界的法則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是例外。
    我用力抓了一下安全帶。
    “那你就這樣和他留在廠裏了?”
    張濤搖頭。
    出聲幫我解開疑惑:“說實話,當時隻覺得他說這話根本是浮在表麵的,沒什麽刺激作用,什麽遊戲不遊戲的,沒有錢談什麽遊戲?
    我是因為家裏環境不好,我媽走得早,我爸和那個女的……
    反正就覺得留在那兒比回來強。這才決定留下來的。
    但當時我有個疑問,我問他,說:浩哥,我知道你是個有理想有抱負也有腦子的人,但我們……什麽都沒有,沒有靠山,沒有退路,現在這兒連一個真正想教我們東西的人都沒有,留在這兒真的不是浪費時間嗎?學手藝真不是誇誇其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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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我說:正是因為我們沒有靠山,沒有退路,所以放在我們麵前的路才有無數條。
    有靠山會有靠山的束縛,有退路,就得遵守退路的規則。
    正是因為沒有這些才能大膽的放開做自己。”
    我別開臉,用手捂著口鼻看窗外,失笑。
    “是不是覺得挺搞笑的?”
    我提了一口氣,點頭說:“是有那麽一點,不過仔細聽,仔細深想,他說的話沒一點毛病。
    這都不是簡單的裝模作樣,這是實打實的想好好幹一番事業的人才說得出來的。
    隻不過那會兒大家都還很年輕,覺得很多東西觸不可及,隻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現在回頭看,人生的確就是一場遊戲。一開始這遊戲呈現出來的就是高深莫測,讓大家望而心歎,最後一個個退回原地,別有所選。
    真正留下來的那一堆勇者便少了很多競爭。
    但那批人又都是有主見、有思想有膽識的,走進去才知道進入遊戲前那點觸手莫及僅僅隻是皮毛。商場如戰場,血雨腥風,化敵為友,化友為敵,總是變化多端,風雲難測。
    但裏頭的宏偉藍圖會吸引人留下,會催促人繼續奮鬥、前進。”
    我說的這些並不是站在王浩當時的那個角度去考慮,而是我和他重逢以來,我所經曆的這一切。
    能走到今天也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嗐。要不怎麽說你們兩個是一家呢!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反正怎麽看都是頂配,浩哥這輩子碰到你也夠可以了。”
    “見笑了。”我說。
    “不存在。”張濤又說:“你們兩個都是有膽識,又同樣積極向上的人。一般人沒辦法和你們走到一起的,不同頻。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確實有一點。
    和有些人說話隻是浮在表麵、隻是應付。但和他卻是真正的靈魂交流。
    那種靈魂為之共鳴的感覺叫人難舍、心動。
    “那你們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當然和以前一樣過著被人使喚的日子。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懷疑,也一直在敲打他,甚至覺得人家那些工地上搬磚的都比我們強。我們這些農村出身的,誰不喜歡現錢?
    但是沒用。
    哎呀,勸不動,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出去吃烤串,我喝了兩瓶酒整個人有點毛,怎麽勸他都不願意非得說學手藝和搬磚是兩碼事兒,不能相提並論。
    一個是穩紮穩打,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像工廠裏那些老夥計一樣錢飛躍增長。
    一個隻是緩解當下口渴。
    我心想都是農村人,拽什麽大道理?都快吃不上飯了!
    我就指著他罵,說:王浩,你特麽就是個傻逼,你在這兒蹲了這麽久學到什麽了?你就這麽享受被人家當奴隸使喚?反正一句話,工地和工廠,你做個選擇,如果你還是堅持我尊重你,我自己走!
    他那天也喝了好多。我都以為他默認了,也懶得和他扯了。
    但最後他送我回宿舍路上和我說:再密不透風的牆也會有漏洞。人的缺點就藏在優勢之中。隻要找到破入點就能大功告成。
    我當時恨不得拍死他?什麽密不透風?我看他就是走火入魔!
    嗐,直到後來沒多久,他突然拉著我一塊兒重新換了個廠子。人家考核時他應對如流,把我嚇壞了。”
    我依舊為他狠狠心動著,像一個小迷妹一樣聽他以前那些事。
    “怎麽呢?”我抓緊安全帶,整個人興奮至極,又得意:“這就學會了?”
    “可不嘛。我都以為他換了個人。後來他帶我,我就問他這手藝什麽時候學會的?哪個老頭子教他的?
    但他隻字不提。唉,反正挺神奇的。這一路走來,我就覺得他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存在。”
    “嗯。我也覺得。”我毫無保留的說。
    張濤笑了笑,道:“行了,你們兩個就別打擊我了。這腦子一樣靈光就算了,還這麽恩愛。誒~~”
    我抿唇笑。
    腦海中想的卻都是剛剛張濤和我說的那些話,那些事。
    沒有不漏風的牆。
    人的缺點就藏在優勢之中。
    不敢想象那段時間王浩經曆了些什麽,他又是如何在那種半點風聲不漏,人家把手藝抱得緊緊的情況下學的一手真功夫?
    我想,這其中他是吃了比普通人重十倍百倍的艱苦和屈辱的。即便那段時光有張濤在,陪著他。
    但心裏那條路,那一條向上的路,是他一個人在走,是他自己一個人一點一點扛著壓力、不解、疑難困惑給頂出來的。
    為何後來他會帶著張濤換個廠?
    因為他學到手藝,不想爭風頭,不想飛來橫禍,亦是不想讓那些老師傅頂著壓力幹或是麵臨失業。
    或許這話有點大。
    但如果同樣有本事的年輕人和老年人競爭,傻子都知道選誰幹事。
    那為何後來換了廠子他也不再和張濤深說一些事、一些話了?
    那是不共鳴。
    他在實時檢討、揣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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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張濤卻覺得他在說大道理,甚至是墜入魔團無藥可救。
    沒關係,以後有我懂他了。
    車子開到私人學校。王浩中途給我發了一個聯係人的電話號碼。車子剛停下我就給人打過去。
    “不好意思啊,麻煩稍等一下。我今天還有點點事沒處理好。”
    “行,你忙完了聯係我。”
    等人的間隙,我和張濤在附近一個小館子吃了點東西。
    涼粉。
    還說是鴨溪的涼粉。
    這大冷天的,幸好主人家燒了回風爐。爐子燃得正旺,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
    張濤和人家搭了幾句話。
    老板娘介紹:“我家這個是正宗的豌豆涼粉,剛出爐的熱乎乎的。不冰。放心吃。”
    “唷,確實還在冒熱氣。”
    “那肯定,不然你以為我騙你?”老板娘從框型台把兩碗涼粉相繼遞出來。
    “來,你們的兩碗涼粉好了。慢慢享用。”
    “客氣。”張濤應了一聲,第1碗先端給我。
    我一看到表麵附著的佐料和辣椒嘴裏就開始淌口水了。
    根本都不用懷疑,看到這個辣椒,聞到這味道就知道肯定差不了。
    果然入口香得很。
    剛吃完電話打進來。我迅速抽紙擦嘴,和張濤一塊出去。找到人他帶我們去宿舍看一眼。
    床沒問題。
    叫了一輛貨車過來幫忙拉走。
    運貨費用兩百塊錢。
    到廠子後大家幫忙一起把床放好。
    “明天帶點鋪蓋被單來就可以了。”
    “對,明天叫我家那個給我送過來。拿不動。”
    “今天還覺得坐在凳子上休息像個呆瓜似的,現在好了,明天就能躺著休息了。還是老板速度。”
    “可不是。就是年紀輕輕有家庭了。”
    等大家整理好,我順道拍了幾下手發了個言。
    “辛苦大家,另外和大家說一聲,目前我們這兒除了保安都是女同胞,所以暫時就不單獨隔間了。
    為了保證大家工資正常發放,先簡陋一點點,等過段時間貨賣出去有現金流動了我們再給大家把休息區隔出來,實現動靜分離。”
    我向大家鞠了躬,說:“希望大家多多諒解、支持。會盡快落實到位的。”
    大家鼓掌歡呼。預祝產品大賣後又全都投入到生產線。
    江萊給我來電話了,說:“姐,出了一個新攤位,銷售爆了。我們生意慘淡得很,怎麽辦?”
    “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片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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