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推脫，也不說是對這些玩意兒好奇，更多還是他給予我的興致。在一段感情中，兩個人的情緒是互相影響的，如果這些我都不滿足他，那是打算把他推向何方呢？
    從當下來看，從以前他走的每一段路來看，他不會如同那些沒見過女人的男人一樣，見花惹花，管他能不能上，聞一聞也是好的。
    但不排除可能性。
    兩個人在一起時盡力把每分每秒都過好。這就是在一起的意義，而生活中偶爾多出來的這些看似奇奇怪怪甚至有些離經叛道的情趣，卻是感情的保鮮劑。
    我倆進去溜達一圈，好歹這個店裏的人不會像其他的那些店，出來跟著客人走，一直都在介紹產品。
    不僅是女人用的，還有男人用的。那些什麽小道具之類的其實不太入我的眼，我不喜歡，甚至覺得並不新奇。
    但我本人是個實打實的製服控。
    無論是哪一種我都喜歡。海陸空，或是職業裝。
    王浩見我一直直勾勾盯著看，便低頭在我耳邊問：“你想看我穿這些？”
    我一雙星亮的眼盯著他，對他眨了眨。
    “可以嗎？你願意滿足我這點小愛好嗎？”
    他沉默片刻，好像是在思考什麽，緊接著便對我提出交換條件：“原則上完全沒問題，媳婦兒想我怎麽樣我就可以怎麽樣，但我們都是講究公平的人，如果我穿，那你呢？你預備用什麽回饋我？”
    我抿唇笑，抓緊他手臂。他低垂著頭掃了我那不安分的手一眼，也無聲笑。
    就等我的答案。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不過我也幹脆，直接問他：“那你想怎麽樣？”
    “我品味和你一樣。”他說：“我們可以買情侶款，情侶款還可以當做同事，或者上下司，嗯~~上下司這種關係聽著就覺得有意思。你說是不是？如果再有辦公室什麽的，哇，那簡直是……”
    我用手指頭壓著他的嘴，不讓他再說。
    “你覺得可以就可以，不過現在可不能用，你知道的，情況特殊。”
    我說。
    孩子這個事兒，咱們兩個都還有些不能提，生活需要一些離譜來幫我們忘掉或是回避那些悲傷，但身體需要一段時間恢複。
    “嗯。”
    “那……你怎麽想的？”
    他低頭在我耳邊說：“我覺得可以嚐試一下網購，這樣比較私密，指不定還能便宜點。省點錢玩其他的花活。”
    我眯著眼和他對視，差點失笑。最後被他牽著走出這店。
    樓下有一圈好吃街，我們逛著逛著就去了南國花錦，王浩也不知怎麽，突然空穴來風般拉著我進了一家嬰兒用品店。
    我就當他是純純好奇或者是寄予太重的期望了。所以我也不說什麽“孩子月份太小，現在買都不太合適”之類的話。
    也興致滿滿的跟著他一處一處的看。
    或許大城市品種多，有一些是我在鎮上沒有見過的小玩意兒。嬰兒車都分好幾種，其實孩子見風長，隨便挑一個實用型的就行。
    圍兜。
    汗巾。
    一應俱全。
    王浩問：“要不要買點？”
    他說：“我們先買點放著，來都來了，慢慢給他買全。”
    他說的平穩有序，甚至還用上“來都來了”這種話，這也表明其實他心裏很明白現在並不是好時機，或許月份晚一點一次性給個清單什麽的也就買了。
    有些甚至等到孩子出生後再慢慢準備全。
    有那麽一刻，我能從他平穩的情緒或是語氣中感受到一種隱藏很深很深的怕。
    他是想提前給孩子準備好，或許心裏還想著：都給他準備好了，他也就能用了。這其中也就不會再碰到意外發生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響。
    很快就應了他的意思。
    “我覺得可行。而且這些東西都好可愛，男女通用，我們挑一點兒，回頭等你回家，我們有時間再出來逛，慢慢買到位。這樣還能耗一耗時間等他。”
    “嗯。”王浩露笑，我還以為他很會，結果他也是有盲區的。
    比如拿衣服的時候，會問我要什麽款式？
    孩子穿的衣服，有連體的，有衣服褲子分開的。其實都倒差不差，如果是換尿布，都是方便的，隻要不弄在衣服上，褲子一脫也就換了。
    連體的就解個扣子。
    保暖效果也一樣。衣服可以紮進褲子裏。
    於是他說：“那就都來一些？”
    “挑兩套吧。各兩套。”
    後來店員看我們真要買，開始給我們推銷了，拿了一個套裝禮盒出來，說：“二位，我們店裏現在這種套盒在搞活動，如果你們買的多的話，建議買這種。全都是搭配好的，你看，這種有兩套，還有一個帽子一個枕頭，一個抱被，兩個圍兜，還有小襪子，有兩雙。
    這種套盒就是剛剛這種翻倍了，四套衣服的。
    這邊還有六套的，八套的。看你們需求，而且搭配得挺好，有孩子的生肖屬相的，還有這種帶平安喜樂字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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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浩看著有點挪不開眼，很明顯這個推銷是推到他心坎裏了。
    “小孩用的東西果然好看。”他說。
    “是啊，現在小孩子用的東西可好看了，又好看又實用，哪裏像我們那個年代？哎喲，我們那個年代穿的都沒有哦~~”
    一句話就勾起店員的回憶。
    我對這種套盒也有好感，於是問質量：“全棉的嗎？”
    “那肯定是全棉的，小孩子穿的都不用全棉，那我們這個店就開不走咯。怎麽樣？要不要來兩套？
    說實話啊，如果你們分開買，還不就是這些買法？
    還不如套盒省心。這個盒子也用的好，你們拿回去洗一遍的話，不要把盒子拆開，就沿著邊打開，回頭衣服晾曬幹了又收回來放在盒子裏，這樣還防塵，也好拿去醫院。”
    她這麽解說，更觸動我們。王浩偏頭問我怎麽樣？
    “我覺得可以，那我們挑兩個款，先給他備上。”
    “好。”
    在顏色上我們兩個又有點兒被動了。
    因為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有粉色，有藍色，紅色，卡其色。
    店員就問我們：“唉，你們孩子多大了？知不知道是個公主還是少爺？”
    我搖頭，說：“不知道啊，所以才有點猶豫。剛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就開始買衣服了？你們兩個還真早，最起碼也是五個月左右才買的。哈哈哈。”
    “嗯~~反正都要買。”
    “唉，你們兩個有沒有意向？”
    “？”
    她蹭了蹭我手腕兒，看了看別的方向，發現沒人注意，然後說：“我是說有沒有意向看看孩子是什麽性別？如果你們想看一看，我這邊有熟人給你們介紹，而且費用不高，隻要這個數。”
    她伸出一隻手，中間三個手指頭曲著，隻露出小拇指和拇指。
    六百的意思。
    我真服了，買個衣服還能撞上做這個生意的。
    不過這也算是當下這個社會環境留下來的爛思想了。
    很多人為了生兒子，不惜花錢請這些人看性別。甚至有一些看完去流產的，最後才發現是個兒子。
    這種惡習太重，讓人很不舒服。於是乎這生意不僅沒做成，最後我們連衣服都沒買就走了。
    我和王浩都明白這種陋習。我們不喜歡，卻攔不住人家有需求。隻能自己走遠點了，這邊也不止他們一家賣嬰兒產品，一層樓都有好幾家。
    “你有什麽意向嗎？”王浩問。
    “嗯~~要不，咱們就買一個藍色和一個紅色。這樣都能穿。反正小時候也不一定非要用粉色，藍色通用，紅色也通用。如果她是個小公主的話，咱們再給她買好看的裙子，反正大一點了才能穿。”
    “行。”
    後來我們進了小黃鴨的店。這裏頭的品種更多，圖案更好看。後來買的也順利，拎著口袋去找零嘴吃。
    買了蛋包糯米飯，炒米皮。
    下午我倆去了一趟油榨街，我在那邊看了一個門麵，這邊人流量大，加上之前舉行美食節之類的活動以及幾個攤位的推廣，我們的產品在這邊賣得很不錯。
    但是攤位有一定時長限製，如果考慮增長時長，還得考慮風吹雨曬以及安全問題。
    弄一個門麵可以推廣產品，同時滿足我所擔心的時長和員工安全問題。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這個門麵之前就談過，但是當時這個老板人在北京，沒有麵談，談的有點兒模棱兩可的。雙方意向都不是很足。
    今日他卻突然聯係我了。說人在貴陽，如果還想看門麵的話可以去實地看看，大家麵對麵商討。
    在電話裏我還覺得對方有點兒不上道，總是有一種溝通不當的感覺。麵對麵時卻似乎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看來，還得麵對麵交流才行。網絡都是唬人的。
    有王浩在，當然是他給我當家做主了，我直接化身為小兵，隻負責點頭就行。
    租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低一點，王浩談下來的。這個店麵舒服，集中不說，甚至都不用裝修，隻需要簡單做一些改動就行，以前租門麵那個人還留下貨櫃，櫃體靠著牆的都能繼續用，關鍵這個門麵後麵還有一間差不多十來個平方的庫房，這簡直滿足我的全部需求。
    回頭天熱，直接拉兩個保險櫃過來，放點備用。
    我們又去幾個攤位看了看，正好江萊就在附近，我先帶她串了串門。之後這個店也打算帶入正軌後給她料理。
    我倆一直忙到傍晚八點才到家，那會兒孩子們都吃過飯了，小軍和他們兩個好像又鬧掰了，但他又喜歡跟著他們屁股後麵跑，對哥哥姐姐是又愛又恨。
    保姆阿姨在拖客廳的地，見我們回來，忙問我們要不要吃飯？
    “娘，你都忙活這麽久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兩個要吃自己做。不用管的。”
    “正好我在這兒，你們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唄，起鍋燒油的事兒，又不是什麽背山這麽惱火。說嘛，想吃什麽？或者我隨便給你們炒兩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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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給她炒，你早點回去休息，她在路上就念叨著要吃我炒的，讓我回饋她給我炒的胡豆。”
    阿姨失笑。
    “哎呀，好吧好吧。那你們兩個多費心了，我這邊弄完就叫小軍回家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後來王浩下廚，做了一個魚香肉絲、胡蘿卜絲炒肉，另外有個醃菜湯。
    這個醃菜是阿姨拿過來的，平常她喜歡買點菜自己切好放在樓頂曬幹收回家裝袋。
    味道還挺好。
    “讓我來看看今天大廚做的是什麽？在外邊兒都聞到香味兒了。”
    兩個孩子也跟著溜過來，趴在廚房門口。兒子直呼要流口水了，還說自己吃飯吃早了。
    “那一會兒就再吃點了，陪我們吃點。勉強不？”王浩問他。
    “不勉強，嘿嘿嘿。”
    我也樂。看醃菜已經冒了，打算抬走：“沒有其他的了吧？那我先把這個端過去了。”
    “拿別的兩盤，我再放兩個洋芋。”我還說他彎腰洗什麽，也沒注意，這話一出，他已經扣下菜板，開始切片了。
    幾下就把兩個洋芋切好放入醃菜湯中。
    最後自然少不了一碗貴州最愛的糊辣椒蘸水。
    飯後，我和小平聊微信視頻，孩子的皮膚更好了，胎皮都快掉沒了。李小開高興得很，在那邊哼哼小曲，給娃洗褲子衣服，她婆婆也高興，一直抱著小家夥不願意鬆手，最後還是小平再三提醒，說“媽，小孩不好好睡覺會長不好的，腦部在發育，你別一直抱習慣了以後不抱他睡不著。”
    她婆婆雖然嘴裏嘟囔著“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你們要是不想抱我就抱著他睡唄，那麽多規矩”，卻還是把孩子放回小平的旁側，讓孩子睡在床上。
    小平側身給孩子蓋被子，這才繼續和我說。正巧李小開洗完了，過來看孩子，也和我搭了句話。
    問我和王浩回不回去孩子的滿月酒？
    王浩就在我旁邊，洗碗回來了，一隻手環著我的腰。
    人也露了臉。
    他替我答了，說：“當然，滿月酒得去，你準備好一桌飯菜哦，我們一家就要占一桌位置。”
    這話是說在前頭了，日子轉得飛快，轉眼就距離孩子滿月酒還剩三天。
    王浩也挑好時間從廣州回來，我也安排好一切事宜，把兩個孩子假請好，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去的。
    早上卻被一個電話叫醒。
    是小平打來的，當時我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接，聽她說：“梅姐，霞姐她……”
    我用力抓了一下手機，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後背也陣陣發涼。
    她把話說完：“早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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