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媽媽，我知道。我就是不喜歡劉強那麽說，沒忍住就……”
    “好，媽媽知道。單從這件事來說也沒什麽錯，有些人嘴巴臭就得被收拾，一開始就不能讓他感覺你好欺負，不然以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過。
    但是，你得答應媽媽，遇事兒看事兒，你要保護好自己，看看那個環境能不能動手，動了手會有什麽後果，在教室，在一堆同學麵前，如果你和他之間體格相差不大，確保自己不會因為自身能力、自身力氣小而吃虧，那你就可以動手。
    吃虧是會讓心裏很不平衡，但是，人身安全更重要，是重中之重，因為媽媽還在家裏等你回家，等弟弟回家，等你們所有人回家。
    明白了嗎”
    “媽媽，我知道。”
    “弟弟呢”
    “放心吧，媽媽，我知道。我不僅要保護好自己，我還要保護好姐姐。今天這個事我不知道，要是姐姐還在幼兒園和我在一個班就不會發生了。
    哼！今天知道也不遲，那個劉強要是再敢亂說，我一巴掌拍死他，我一腳踢飛他！”
    我把兒子招回來。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但是咱們能不動武力就不動武力。
    還有啊，小朋友之間鬧點矛盾很正常的，他們有些現在可能會說一些胡言亂語，讓你們不舒服，其實媽媽聽了也不舒服。
    但或許隨著他們年齡長大會意識到自己的錯。
    有些小孩家裏沒有人引導，大人亂教，他們也分不清誰好誰壞，可能知道誰無辜，但身邊人的嘴巴都是一邊倒，所以不敢說出來，甚至跟著人家說一樣的話保全自己。
    這都是很正常的，以後你們還會碰到更多，但是發生點小矛盾，爭執，不是代表對方不可饒恕，即便是不可饒恕，那也是警察叔叔的事，跟你們沒關係。
    你們兩個都聽好了，如果真的到了動手那一步，媽媽希望你們避開對方的要害，比如姐姐，你要是掐人咬人，別動人家臉，手臂等肉多的地方可以。
    弟弟也是，你打人、踢人，不能踢人家下體，肚子這一圈也有很多內髒，踢屁股和腿就好。
    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身上的要害。聽到沒”
    兩個人紛紛跟我點頭表了態，我又抱了他們一會兒，安撫幾句。
    提前和他們說：“寶貝兒們，媽媽很快就要去醫院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如果到時候你們在學校，那就跟著奶奶在家裏待兩天，等媽媽從醫院回來就能見到。
    如果碰到星期六星期天，你們就在醫院陪媽媽，好不好”
    “媽媽，還要多久”
    小靜問我。
    “這個說不準，估計就這幾天的事兒，也可能會晚一點兒，就看弟弟妹妹什麽時候想出來了。”
    “好，那我們就等他出來陪我們玩。媽媽，你要好好的，你和他都要好好的喲，我們等你們。”
    小靜又說。
    “好，媽媽知道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快點躺下休息了。小野，走了，咱們不打擾姐姐，回房睡覺。
    姐姐把門反鎖一下。”
    “好。”
    後來我又送小野回到他房間，王浩那邊還是沒有動靜，估計得忙得很晚。
    我下樓倒一杯熱牛奶上來，去書房。他還在埋頭對數據。
    見我過去，摘下防藍光眼鏡，稍作停留，把我拉過去坐在他腿上。
    我一隻手環著他的脖子，一隻手喂他喝牛奶。
    他盯了我一眼，垂頭喝了一口。緊接著把我手裏的杯子拿過去放在一旁。
    一聲清脆的響。
    他湊過來親我的臉，問我：“不是讓你休息了嗎怎麽還沒睡”
    “嗯睡不著。”
    他勾唇，捏我的嘴。
    “我不在就睡不著了”
    我欣然點頭，承認：“對啊，老公都不在老婆怎麽睡得著這段時間我們兩個每天都待在一塊，作息已經形成習慣。估計以後也不會改過來了。”
    他抿唇笑。
    “這是個不錯的習慣。”
    “那你什麽時候忙完”
    “今天得晚一點兒。不過，也可以放到明天再搞。”說到這兒，他拍拍我，說：“走吧，回房休息。”
    我還真的就相信了，跟著他一塊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當然不是一下就直接入睡，睡眠還沒這麽好，但是困意深深。
    我們聊一些白天發生的事。
    我讓他別在意那個女人說的“後爹”這句話。
    “嗯，說不在意倒是有點兒不太真實，其他不說，光是這麽長的時間，我和這兩個小家夥處了這麽久，起碼是有感情的。
    這一點是有些不舒服。”
    我抱緊他。
    是啊。
    找學校、裝修房子、花了這麽多錢。這些如果不是王浩，根本就不會簡簡單單用“其他不說”幾個字就概括。
    這算得上是主要的一塊。
    但他還是強調的感情。
    不是錢對他來說多麽不重要，錢對他很重要，隻是相比之下他把我們看得更重。
    這是我修來的福氣。
    “我明白。其實兩個小家夥對你也是一樣，我和他們聊天，小野直接說讓小靜別去想張健，那小子直接揚言說喜歡你，你這些好還算是沒白費。
    等他們大一點兒會記得你，也會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
    他摟著我肩膀下巴磕在我另一側的肩膀上。
    說：“隻要他們以後都好好的，有一個好的出路好的工作，好的歸屬。一輩子不受什麽束縛，自自在在的就好了。”
    “一定會的。”我抓握著他的手，說：“以後會這樣的。”
    “行，睡覺吧，晚安。”
    “晚安老公。”
    可是後來迷迷糊糊的，我還是感受到他起了床，不用猜，肯定又回去忙事情去了。
    我也沒睜眼，將就著現有的困意繼續睡，保證自己和孩子的休息時間。
    時間來到國慶節。
    早上起來我就覺得有點不太舒服，王浩在樓下買東西去了，聽到我的電話後立馬回家。
    聯係車子送我去醫院。
    “估計快了，你們選順產還是剖腹產”
    這個王浩外行，所以他看我。
    “怎麽選”
    “能順產就順產。”
    我說。
    醫生護士給我安排床位，先等著宮開。
    這個過程是最難熬的，不僅等，等待過程痛也會逐漸變深，疼痛時間很長，讓人很難忽視，需要很強的忍耐力和承痛能力。
    一開始都還挺順利，可是後來醫生說：“都這麽久了才開這麽點，恐怕有點兒惱火，你今年多大”
    “三十二，馬上正月就三十三了。”
    “年齡倒是不太大，也不小。想觀察一會兒還是轉為剖腹產”
    又讓我拿決定。
    我確實有點難扛。叫王浩商量，他幾乎二話不說就點了頭。
    “那幹脆剖腹，醫生，這樣對她以後真的沒有什麽影響嗎刀口能不能恢複”
    “我要跟你說恢複你也不相信，畢竟這麽長這麽大一條。”她給我們比了一個手勢，說：“而且又不是小孩，恢複能力強。反正都在肚子上，平常衣服就蓋住了，沒什麽大問題的。”
    “那就剖腹。”
    “好，那我們安排一下手術。”
    “要最好的婦產科剖腹醫生。”王浩說。
    “放心，我們這兒醫生都不錯。”
    後來進了產房，一根很長的針，三十厘米，注入麻藥。
    痛覺似乎都消失了，人麻木的。
    整個過程其實我是清醒的，隻是感覺不到疼而已。
    我知道他們所有的動作。
    直到他們把孩子從肚子裏抱出來，我看到他了。
    有人說。
    “這小子，怎麽不哭”
    “給我。”
    人接過去，啪啪啪啪好幾巴掌的聲音後，孩子“啊”的一聲叫出來，聲音越來越洪亮，一直扯著嗓子吼。
    我抓緊床單。
    生了。
    總算是卸貨了。
    護士抱著過來給我看：“一個大胖小子，七斤六兩，長得像你。”
    我嘴角一斜，欣慰的眨眨眼，覺得好累，後來沉沉睡了一覺。
    這一覺沒有夢。其實沒睡多久，差不多一個小時。
    再睜眼，是王浩陪在旁邊。這是單間病房，單純清靜。
    之前咱們就谘詢過預定好的。
    “醒了”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身上還疼想不想喝點水我給你倒點水好不好”
    他一臉慌張，一直在問問題。顯得有些可愛。
    “說句話啊。”他說：“怎麽了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唉。”
    我喊住他。
    他又折回。我抓著他的手，盯著看，雖然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可我卻覺得無比輕鬆，愉悅，滿足。
    “沒事。我沒事。”我問他：“孩子呢”
    “還在新生兒。醫生說一會兒叫我，還沒叫。你怎麽樣還困不困傷口疼嗎”
    我搖頭。
    說：“我想看孩子。”
    “快了，叫我估計就能抱回來了。”
    “對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我說：“差點把這個事忘了，人家讓你填信息就要名字的。”
    之前我們有簡單的討論過。
    我還翻了字典。
    但是選來選去，腦子有點亂。王浩說不急，所以搞到現在還沒個名字。
    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法
    “想好了。”他說。
    “叫什麽”
    我期盼著。
    “叫王文軒。”
    王文軒。
    王文軒。
    這個名字在我腦海中反複回放了好多遍，越念越覺得好聽。而且相對簡單，以後孩子寫名字也不會覺得複雜。
    不像小靜小野的名字，兩個小孩剛學寫名字的時候不少埋怨。
    “你覺得怎麽樣”
    他問我。
    “這個名字有什麽含義嗎你怎麽想到的”
    “就是靈機一動，一下子就想到了。王文軒，我希望他以後能走一條輕鬆一點的路，別像他老子一樣到處跑，拿著筆杆子就當車輪子，提筆就能吃飯。”
    還真是……
    王文軒。
    聽了他的一番解釋，我越發覺得這名字不錯。點頭認可，說：“好，就這個名字。王文軒，好聽。”
    幾乎是話說到這兒就有人叫他。
    “可能是讓我領孩子，老婆，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去吧去吧。”
    他點頭嗯了一聲，臉上的喜悅藏不住。急匆匆就出門了。
    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護士，這是來教我們帶孩子的。
    “來，跟你們說一說啊，這小孩啊現在太小，喂奶的時候注意點，喂完記得讓他側著睡，像這樣，不然他會嗆到。也不要太多，就這麽點。
    先讓他適應適應，來，先嚐試一下。”
    單間病房，也沒有什麽需要回避的。我也不是新手媽媽，就是走個流程。
    後來護士走了隻剩我和王浩，孩子在我身旁睡著，他坐在床上一隻手撐著床，一隻手抓著我的手，就這麽安靜而沉默的盯著小家夥一直看。
    “王文軒。”
    他的手突然轉移到孩子的抱被上，叫孩子名字。
    真好聽。
    “這是你的名字。”他接著說：“我是爸爸，剛剛給你喂奶的是你媽媽。
    幺兒，我們都很喜歡你，歡迎你來到這個家。以後爸爸和媽媽都會陪著你長大，你要乖乖的，健健康康的長大。知道嗎”
    簡簡單單那幾句話，甚至還可以說有一點官方，可我聽的有點兒淚目。
    我抬手摁了摁眼角。
    也和孩子說。
    “王文軒，爸爸媽媽都很愛你，歡迎你來找我們。寶貝兒，我們愛你。”
    “爸爸說希望你以後走一條輕鬆一點兒的路，希望你提著筆杆就能解決生計問題，希望你一輩子都自由自在，開開心心。
    媽媽希望你一輩子快樂平安。”
    ……
    第三天。
    我們出院。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回家了，我還想著一會兒就能見到家裏的兩小隻。
    誰知道不是回家，而是去月子中心。
    “你什麽時候訂的”
    他抱著孩子，坐在我邊上，扭頭看著我說：“不久前。”
    “……”
    說了相當於沒說。
    月子中心，不是第一次聽說，卻是第一次住。還挺新鮮的。是月子中心的車子過來接我們，一站式服務。
    孩子有人帶，餐食有人搭配，我就負責休息睡覺奶孩子。
    這兩萬塊錢倒是不白花。
    我就是有點兒想家裏的娃。但不好說，尋思著等到周五放學讓他接一下送這裏來。
    結果下午眯個覺的時間醒來就聽到小靜小野的聲音，一睜眼，他們背著書包從門外進來。
    王浩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