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覺得是這麽回事。”
    道理我們都明白，什麽家人事業孩子一把抓這種鬼話聽一聽就好，沒有誰能真正辦得到。
    即便是萬能的家庭主婦那也不能麵麵俱到。
    隻有碰到事兒，不得不讓腳步停下來才能把時間多分配一些給家裏。
    會有人說：那就少掙一點唄，又不是沒有錢花，都掙這麽多也花不了。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想得到回饋必然就得付出代價。
    還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對我和王浩而言，現在的責任不僅僅是家裏，還有公司還有廠子，還有這麽多號員工……
    都要我們親力親為的。
    我問他還要不要茶？
    “喝點白水吧。”他說：“一會兒晚上睡不好。”
    “好。”
    我分別給我和他都倒了半杯水。
    他說：“以後多騰點時間陪孩子們。我今天才發現，盡管每天都能看到他們，但還是會錯過很多。
    小野居然都會算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了。
    小靜長高了，比小野高了不少。
    王文軒比之前更重了，我估計得有個十四五斤了，還挺沉的。”
    “他還算好，主要是個頭好。再長一點肉也行，我倒是想他身體好一點。”
    “隻要體質好就行，其他的交給天意吧。”
    “嗯。不過我們也沒必要想太多，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我們不幹現在這些也會幹別的，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陪著孩子。
    最起碼現在每天都能看到他們，相比那些一年到頭隻見孩子一麵的好太多太多。順其自然，你之前不是也和我說應該給孩子樹立榜樣，別讓孩子成為自己的殉道者？
    咱們幹我們的，他們也能學他們的。”
    “嗯。反正盡量多抽時間。今年過年咱們一家出去自駕遊？看看走哪裏？”
    “可以啊，我正好也有這種想法。但現在還沒想好去哪裏，你有沒有什麽推薦的？”
    “嗯~~咱們家王文軒還小，總在車上恐怕不太好，南方潮濕陰冷，要不換個地方，換一個天氣不錯有太陽的地方，咱們出去見見光？”
    他給出提議。
    我也認可，喝一口水朝著他點頭，徑直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好的想法？要不你直接給一個地方和範圍？”
    “去海南如何？”
    他說：“之前你們去廣東那一次，我還想著如果有機會帶你們去海南。看看海，坐坐船，後來就一直擱置了。
    去海南吧。”
    “可以啊，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但是咱們是年前去還是年後去？”
    “把工作排一排，如果臘月二十八二十九能搞定，那咱們就趕當天的飛機過去，房間可以提前訂，現在看看都可以，先來個半個月的，嗯~~這個事兒交給我吧，回頭你把行李收一收就好。”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我舉杯，示意他和我碰杯。
    他也舉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到時候海景房很舒服，陽台也不錯，浴缸麵對大海，咱們兩個可以盡情玩樂，把忙起來的那些時光欠下的一點一點找回來，彌補回來。”
    我凝神。
    他露笑。
    我也坦蕩大方起來，杯子放下，暢懷的說：“行啊，隻要到時候你有這個精力，我是沒意見的。”
    “跟你在一起當然有精力。放心不會讓你失望。”
    “好。咱們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時間不早了。”
    我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馬上就10點了。
    王文軒又一咿咿呀呀的嚷嚷著要他爸陪他聊天的意思。
    “怎麽了？你也要回房間休息了？”
    “喔~~”
    “這麽聽你媽媽的話？行，那咱們回房間了，乖乖聽媽媽的話，好好長大。春節爸爸帶你去趕海好不好？”
    “喔~~”
    “我們家王文軒真乖，好，走了。”
    我把茶亭的燈和暖氣都關掉，等他們走前麵，我在後頭關門。
    然後追上他們，挽救他的手一塊兒邁進屋裏。
    鑒於他剛剛提出春節期間去海南曬太陽的決定，我又開始權衡兩個孩子去書法班的事兒。
    書法班已經看好，隻要把孩子送過去就行。
    但從現在算到過年這一段期間還好，年後春節還有一段時間不能去，那會兒我們在三亞。
    那怎麽辦呢？
    我把小靜和小野弄回房間睡覺後，回屋和王浩商量。
    “能學幾天就學幾天，不用想這麽多，到時回不來就算了，等到下次再學。或許這種學一段時間再玩一段時間，勞逸結合會更好。”
    “這樣？”
    “嗯，就這樣。”
    “行，那就怎麽辦！”
    有他這麽坦率幹脆的決定和提議，我也不想這麽多了，總覺得他說的一點沒毛病。大不了到時候帶兩本字帖過去，讓他們閑著無聊時自己練一練。
    發揮一下自我領悟能力更好。
    “好了好了，王文軒，叫你媽媽早點休息了，你和媽媽說晚安，快。”
    他教王文軒說。
    他好像能聽懂，小手伸過來想抓我的手，我及時把手送過去。
    他開始抓我的衣領，開始鬧了。
    “得，把你的晚餐給忘了，行，去找你媽媽吧，爸爸去洗漱了。”
    “給我吧。”
    “嗯。”
    他把孩子放到我懷裏來，下床穿鞋，去衣帽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徑直去洗手間了。
    等他回來我和孩子都睡著了，他也沒挪窩，留給他的空間有限，他就緊緊把我和孩子都摟在懷中。
    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他要摔下去了一樣，特別別扭的姿勢，但定力不錯，穩住了。
    我拍他的手輕輕叫他，他睜眼。
    “過來一點到我這邊來睡。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嗯~~你呢？”
    “我下樓給你們做早餐。”
    “不用，陪我一起再睡一會兒吧。”
    他拉著我，從兒子那邊挪到我這邊來，這下寬敞了不少。
    後來我又陪著他再睡了幾十分鍾。是阿姨做的早餐，她做了包子和餃子。
    小野說：“奶奶能不能給我做煎餃？我想吃煎餃。”
    “你想吃煎餃呀？”
    “嗯，就是學校外麵賣的那種，他們說叫什麽鍋貼，但我看就是餃子。你能給我做嗎？”
    “當然可以，這個油炸一炸就行了。那我現在給你做，你再等一等啊，要是餓的話吃點其他的墊墊肚子。”
    “好。”
    “小靜要嗎？”
    “奶奶，我要6個煎餃。”
    “好嘞，我這就給你們做。”
    他們還算相處得挺和諧。
    小靜和小野吃完早餐被我和王浩送到書法班去，在車上我們就和他們打好了“疫苗”，先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他們兩個倒是都很期待。
    但一個新的環境還是需要磨合時間的。
    最後我和王浩在書法班門口停留了大概十來分鍾，悄悄觀察他們兩個，小野膽子大，還把自己寫的拿到講台上去讓老師看。
    這老師對他好像印象不錯，當著整個書法班的小朋友誇他。
    小家夥樂開懷。
    小靜不一樣，小靜和她的名字差不多，自個兒安安靜靜的待在座位上寫自己的。
    “走吧，一會兒再過來接他們。中午讓他們去樓盤吃飯。”
    “可以。你有時間嗎？沒時間一會兒我騰時間出來接他們。”
    “嗯，有。你就安心忙你的就行。”
    “行。”
    王文軒跟著王浩一塊的，他帶到辦公室去，老龍還笑他說他開會都帶著孩子，是個家庭主夫。
    王浩說：“你不懂，這叫耳濡目染。”
    “是是是，你就好好培養吧，爭取把他培養的比你更優秀。等我老了還能搭一搭這個年輕人的橋，指不定他還能帶我這個老叔叔最後吃一盤大的蛋糕。”
    “那你就每天好好祈禱，他要真有那個能力，我親自替你向他求一條路。絕對不會虧待你。”
    “成！我就喜歡這種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行了，走了。”
    江萊拉我問：“你們家阿姨還沒回來呀？”
    “嗯。”
    “家裏沒別人了？”
    “有一個，是臨時找過來的，王文軒跟她不太熟，她帶不住孩子。”
    “誒，那要多久喲？”
    “估計明後天阿姨就回來了。”
    “那還好。不然王總累慘了。”
    我聳聳肩，說：“我看不一定，本來我想留著孩子在這邊，他堅持要帶走，就讓他帶一帶了。”
    “哈哈哈，肯定的。王總喜歡得很，這小家夥可真命好。”
    “嗯~~我也覺得。唉，來人了。”
    “ok。”
    ……
    這種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頭兩天是王浩去接小靜和小野，讓他們在售樓部的食堂吃飯。
    我在忙的時候，王浩讓他們在售樓部遊學，沙盤、樣板間、食堂，都對他們開放。到每一個地方就有專門的人講解，講給客戶聽他們也跟著聽。
    小野對沙盤感興趣，我路過好幾次看到他就趴在沙盤前仔細看。估計是當成玩具模型了。
    所幸他們兩個不吵不鬧，還不影響大家工作，就留他們在售樓部繼續待著。
    然而不知道是第三天還是第四天開始，他們兩個自個兒到樓盤。
    我一問，王浩沒去接他們。
    “你們兩個自己來的？”
    “嗯，王叔叔說讓我們自己回來一下，說他有點兒忙，暫時接送不了。”
    我一聽，有點兒複雜。但是他做事是有分寸的，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倒沒有覺得他是故意不接送孩子。而且還用工作忙這種話跟孩子說。
    我還是問了他。
    “嗯，我這麽跟他們說的，我送過來的，隻是沒和他們走在一塊兒，你才發現這事兒？”
    “……嗯~~才聽他們說。”
    “鍛煉一下他們，目前看效果還不錯。我先不和你說了，現在是真要去忙了，一會兒回家再詳談。”
    “好。”我眼裏像是進了沙子，心也被羽毛那樣的東西輕輕刮蹭著，很是感動，總不知該怎麽回報他，
    電話已經掛斷了，我還捏著手機不肯放，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和他的愛護。
    對這兩個孩子他真的很夠格了。
    江萊說我們家王文軒命好，碰到王浩這種爸爸。
    但其實無論是王文軒還是我，亦或者是小靜和小野，我們運氣都挺好的，這些好運都是王浩帶給我們的。
    很多時候其實我也想不通。
    人會變。
    這三個字兒似乎在王浩這兒是一個褒義詞。
    他的年齡在變，他的閱曆在增長，他對人對事也都在不斷的調整方法。
    卻又是萬變不離其宗的善。
    他總是把這個善字發揮到極致的狀態，而且這是一種引導型的善，而並非隨意施舍，給點錢財後再自視清高，刻意讓美名遠揚。
    他不是這樣。
    他是給人開辟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然後自願站在人的身後去，看著他們往前走。
    跟著他們往前走。
    我又拿著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編輯了好幾段文字，後來覺得有點像小作文，或許有點顯得矯情了。
    我也就沒給他發過去，全都刪除掉。
    最後隻給他發了一句：【老公，好愛好愛你。】
    相比那些小作文我覺得他可能會更喜歡這句言簡意賅的話。
    【嗯，我也很愛很愛你。好好工作，我要忙了，回家再說。】
    我給他發了一個擁抱的表情包，他也給我回了一個同樣的表情包。
    之後我就沒再吵他了，正好，帶孩子們去食堂吃飯。
    順帶問他們自己回來的這段路上的事情，我問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小野說：“媽媽，我覺得天橋好難爬呀，地下通道也難走，但是斑馬線又在很遠的地方，唉，行人還不能通過。直接從斑馬線走可以快好多呀，誒，煩得很。”
    “方便和人身安全比起來不算什麽，你一個人會覺得麻煩，但人多了就會造成更多麻煩，地下通道也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咱們守規矩就好了。乖。”
    “嗯，也是。王叔叔也這麽說。”
    “那你們在地下通道沒有迷路嗎？”
    貴陽的地下通道經常走都可能會走錯的，這一點我很好奇。
    “沒有，王叔叔接我們的時候已經教我們找路了。”
    “怎麽找？”
    “下地下通道時就看準要去的方位，下通道看字牌，我和姐姐都能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