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麽恐怖？我什麽時候讓你上過山下過海？”
    他摟著我，讓我覺得特別有安全感，困意席卷。
    我隻咕隆的聲音和他說“反正我是這麽想的，將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絕對不怕，陪你同甘共苦，怎麽都行，隻要是你就行。”
    “知道了，好好睡吧，晚安。”
    他在我額頭親了一下。
    後來便是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還在睡夢中，包括王浩。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給王文軒喂了個奶。
    王浩中途醒過來。手抓著我的手臂，又牽著王文軒的手。
    但是沒說話，眼睛睜一會兒又閉一會兒，反正很愜意。
    我也享受這種感覺。
    “想睡就再睡一會兒吧，反正現在也還早，一會兒下樓吃個早餐就走。”
    “嗯~~那我再睡一會兒，一會兒你叫我。”
    “行。”
    他好像真的很困，盡管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說等時間差不多就叫他起床，但看他睡得很沉的樣子，我就覺得不忍打擾。
    所以我抱著王文軒出去。
    提醒剛醒過來的小靜和小野安靜一點兒。
    臥室的門緊閉著。
    小野跑過來逗王文軒。
    又問我“媽媽，王叔叔還在睡覺嗎？”
    “對，他現在還在睡覺，所以我們都小心一點，別打擾他，讓他多睡一會兒。”
    “哦~~”
    “你們兩個餓不餓？”
    兩人點頭。
    “那你們把衣服穿好，媽媽帶你們下樓吃早餐。”
    他們回房拿了外套，我領著他們下樓去大堂，食堂就挨著大堂，很方便。
    餐食更是豐富。
    “你不吃包子和饅頭？”
    我看小野端著一碗粉過來，問他。
    “嗯，不想吃包子和饅頭。”
    他坐在我旁邊開始嗦粉。
    小靜要的蒸餃。
    “媽媽，我們要不要給王叔叔拿上樓？一會兒他就不用來食堂了。”
    “吃完了再給他拿現在不著急。快吃吧。”
    “嗯，好。”
    王浩這一覺的確睡得很沉。也是這一段時間連軸轉，再加上偶爾會有一個應酬什麽的，身心俱疲。隻是他從來不會在外人麵前展示出來。
    所以盡管現在我們都還在度假期間，但他想睡，我們也就不打擾。以後出來的時間還多得很，讓他先養好身子。
    快到中午時他還不見醒。
    小野問“媽媽，王叔叔是不是生病了？怎麽現在都還沒醒？”
    “沒有，王叔叔就是累了，可能這邊的氣候不錯，他的睡眠也還可以。”
    “哦，那我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玩再回來，就讓他睡唄。”
    “你們想去哪裏？”
    “嗯~~我們就在外邊的海灘玩一玩就回來了，曬曬太陽不去遠的地方，等王叔叔睡好了再說。”
    “行，我和你們一起去。那你們兩個幫忙收拾一下出去需要用的東西，我給弟弟喂個奶就走。”
    “好！”
    “好！”
    後來我帶著他們去海灘遊逛了一圈，還在外邊吃了清補涼、米線、涼皮。
    這邊的涼皮雖然沒那麽正宗，而且特別薄，但是好的味道不錯。這種天氣吃正好。
    我和王文軒多半都是在躺椅上，我抱他出來，嬰兒車就放在一旁，堆一點孩子們的東西。
    小靜和小野在沙灘上玩瘋了。
    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好像在鬧脾氣，但是他們說話又好像沒有帶著火氣。我也不怎麽管，讓他們自己去調解。
    他們互相給對方挖坑。
    小野上了一次當。
    小靜也上了一次當。
    最後他們兩個互相不讓對方，開始爭執，但是有別的小朋友介入，他們兩個又站在一條線上去對付別的小朋友。
    好家人家對麵的父母不是那種事兒精，覺得小孩之間有什麽矛盾，大家一起玩兒，一會兒笑一會兒哭都很正常。
    他們也不管，我也不管。
    差不多是2點多的時候，王浩給我打電話了，我開口便調侃他。
    “終於睡醒了？”
    “嗯~~”
    他的聲音還很慵懶，他應該是在床上翻了個身，並沒有起床。
    “你們去哪兒了？”他說“我一覺醒過來你們都不在了。”
    頗有一種他被我們拋下的可憐感。
    我嘖嘖嘖幾聲。
    “怎麽好像你被我們拋下了似的？我們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才沒打擾你的，誰知道一晃眼兒就到這個點了。睡得怎麽樣？”
    “嗯，睡飽了。”
    “那就好。我們在沙灘，你看看你吃點什麽再過來找我們吧。”
    “嗯~~”他的聲音逐漸清醒，也大了一些，感覺那邊有一陣什麽東西攢動的聲音，該是他起床了。
    “我去洗個澡，一會兒再說。”
    “嗯。”
    電話就此掛斷。後來他可能是整理好了，給我發了一個照片過來，大家留下某一個飯店吃東西。
    吃菠蘿炒飯。
    旁邊還有一瓶飲料。
    “背著我們偷偷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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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讓他們看到。”
    “行，那你一個人慢慢喝，多吃一點對身體好。”
    “李小梅，我懷疑你是在影射什麽。”
    “？”
    “我最近雖然可能是有一點胖了，但是最多也就5斤之內，過了這個春節或許沒幾天就回到原來的狀態了，不會再胖的。”
    “誰說你胖了？”
    “你沒說，但是我自己感覺到了。”
    “我覺得胖一點挺好的。本來就這個年紀了，誰規定人一定要瘦？年輕的時候沒條件，什麽東西都得自己慢慢努力爭取，吃的也好喝的也好，住的也罷，都是個夢一樣的東西，是我們伸手碰不到的。
    所以那個時候瘦、美、帥，就是我們身上獨一無二最有優勢的一麵。但現在我們通過努力什麽都有了，不可能不吃不喝吧？不可能不享受吧？
    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
    心寬體胖。
    對，就是心寬體胖，證明我們現在通過努力提高了生活水平，又要努力又要享受不是？不然這一輩子過得多憋屈。”
    “李小梅。”
    他在那邊低聲叫我的名字。
    “嗯？怎麽了？有何貴幹？”
    “是誰成天和我說要少吃點兒？誰成天說了自己長胖了要減一點的？”
    他一句反問把我問的啞口無言。
    我有點心虛的嘿嘿嘿幾聲。
    緊接著就和他說“哎呀，我們兩個又不一樣，我的意思是……反正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這樣可行嗎？啊？老大。”
    “哼哼。”
    “老公。”
    “會說晚上多說幾句。行了，我先吃東西，一會兒過去找你們。你給我說個具體的位置。”
    “我們就在之前這幾個躺椅的地方。”
    “嗯。知道了，好好玩。”
    “成。”
    後來他順利在沙灘找到我們，搞了一個遮陽帽擋住臉。
    還穿了沙灘褲和短袖。
    一雙大長腿有點吸睛。當時我還以為隻是一個路人走過來了，都沒太注意看，我還想著旁邊的位置就這麽被人占了呢，今晚看到他熟悉的眉眼時人有點懵。
    極致慵懶。
    又是極致性感。
    但我第一反應是捂著嘴笑。
    他靠在躺椅上，拿走遮陽帽，扭頭看我。
    皺眉。
    “你……你怎麽……你怎麽這副裝扮？上哪兒買的這衣服和褲子？”
    “怎麽了？在沙灘上穿沙灘褲有問題啊？”
    “……”我搖頭。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一身衣服有點像什麽？”
    我再問他。
    “像你老公。”
    “~~”
    我頓了頓，點頭“說的倒是沒毛病，的確是我老公。但是連帶有點反古，我有點不習慣。像極了鎮上的那些老人家。
    唉，你這身衣服多少錢？”
    “不告訴你。”
    “小氣鬼~~”
    “你不是說像鎮上的那些老人家嗎？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錢多錢少沒那麽重要了。”
    還有點撒嬌的意味在裏頭。
    我趕緊抱著王文軒坐到他那個躺椅上去。王文軒用腳踢他的腿，他抓住了他的小腳丫迎麵就問“你這個小家夥也要欺負你爹是不是？”
    “哎喲，人家這是喜歡你，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欺負你？
    文軒，你和爸爸說，你說從出來之後就一直沒什麽精神，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對勁，直到你來了才突然明白欠一點什麽，現在才有點活力。
    爸爸，你就不要生媽媽的氣了，他就是一個女生不懂男生的審美嘛，我倒是覺得你這一身衣服很帥氣唷。很酷哎~~”
    他被逗笑。
    又故作嚴肅的說“別以為隨便說兩句話我就原諒了。捅的人還有傷疤在，哪有這麽輕鬆就忘記的？”
    “那你說你想怎麽樣嘛？”
    “你也去買一套和我這種差不多的情侶裝就算了。”
    “你讓我穿那些花花綠綠的在身上？”
    他沉默，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算了吧，我不行。我這個人沒那麽大的實力撐不起這些衣服。可不要把人家的文化元素給糟蹋了。你就行行好，不要毀壞人家的風格，哈哈哈。”
    “你不願意就不願意，還繞這麽大一圈。”
    “……的確有點不願意。你看啊，你給我買了這麽多衣服，帶過來的還有一些吊牌都還沒剪，要是不穿不就浪費了？還是要給孩子們做個好的表率不是？
    哎喲，要不我們換一種風格？”
    “什麽風格？”
    “一會兒去商場看一看有合適的再說咯。”
    “我這個是路邊攤買的。褲子十五塊錢，衣服二十塊錢。”
    他說。
    我又是忍不住一笑。
    他擰眉。
    “怎麽了？”
    “……沒事。顏值高無所謂衣服多少錢，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嗯~~”
    我話說的很堅定，但是……懂得都懂。我不說他也明白，但他也隻是跟我搞搞嘴皮子功夫，定然不會真的往心裏去。
    而且他覺得這一身裝扮沒有束縛力整個人特別慵懶。就連神經都跟著舒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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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
    “嗯？”
    “要不你再嚐試一下別的花色？比如那種亮色一點的？我估計你穿也會很好看。”
    “不了。”
    “啊？為什麽？”
    “我們明天去南海，去那邊再說吧。對了，一會兒早點回去，明天早上去植物園。明天早上辛苦一點。”
    “嗯~~也行。那我們晚上吃什麽？”
    “我還不是很餓。不是說了辣子雞火鍋？你忘了？”
    對哦。
    昨天小靜和小野石頭剪刀布，咱們先去吃了酸湯魚，今天要去吃辣子雞火鍋的。
    我拍頭“唉，你看我這記性。”
    “是有點傻傻的。”
    “唉~~這可怎麽辦啊？現在年紀輕輕40歲都還沒有，將來五十歲六十歲可怎麽辦？
    不僅被人嫌棄死了？要是某一天走出門，找不到回家的路，記不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要幹什麽，那不得被遺落在外麵的世界？
    直接睡在天橋下？”
    “嗯~~還真有可能。”
    “喂，王浩，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隨便我這麽丟了嗎？你……哼！”
    “那個時候可能我的記性也不是很好，如果你不回家……我可能就出去找你了，然後和你在天橋底下相遇。嗯……指不定還會來一個晚年的一見鍾情。然後我們忘卻世間所有，忘卻萬事萬物，又恢複到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中去。
    這樣豈不挺好？”
    他光是說我就已經有畫麵感在腦海中蹦達了。
    是啊。
    這樣豈不挺好？
    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而且那個時候兒女都已經大了，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生活。
    那會兒他們都不用我們操心了吧？
    我歪頭倒在他懷中，王文軒已經坐在他懷裏去了。
    還笑著迎合我倆。好像我們說的話題他能聽懂似的。
    “老公，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你會害怕嗎？”
    “害怕什麽？”
    我抓緊他的手臂，更深的陷進他的懷中去。
    深深呼吸著獨屬於他身上的好聞氣味。
    “害怕我們忘記所有，相遇在橋下，生活在橋下嗎？”
    “為什麽要害怕？”
    “那就沒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人的本能不會讓我們就止於此。我肯定會想辦法為你遮風擋雨，即便腦子不好使了，肯定行動力還在。
    退一萬步，我們還有三個孩子，你當他們全部都是擺設？那個時候科技更發達，我們會被警察送回去的。
    孩子們也不會置我們於不顧的。”
    “也是，唉，對了，老公，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想不想再要一個女兒？”
    他幾乎是一口篤定的說“不想。”
    我聞聲一震。
    仰頭看他，下意識抓緊他的衣領，問“為什麽？你……不喜歡女兒嗎？”
    “如果我們隻有王文軒，那我會考慮再要一個，但是現在我覺得孩子夠了，就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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