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朵對他的道歉無動於衷，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自從上次在酒吧被人騷擾後，她特地去學了散打。
    雖然學習時間不長，但是保護自己、簡單防身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顧淩霄會突然出現。
    黎朵沒有開口說原諒，楊帆忌憚著顧淩霄也不敢擅自就走，他麵露難色地看著顧淩霄。
    過了幾秒，顧淩霄才緩緩開口：“等下記得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幹淨。”
    楊帆如獲大赦，應了一聲後就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暖暖拂過，烏黑的發絲也在空氣起舞。
    顧淩霄垂眸望向黎朵的手腕，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手還疼嗎？”
    黎朵搖搖頭，“不疼了，今天謝謝學長了。”
    兩人目光相撞。
    顧淩霄靜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剛才我說的話你不要介意。”
    黎朵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什麽話？說她是女朋友嗎？
    事實上她壓根沒當真。
    顧淩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眼眸在這個夜色裏看不清情緒。
    “我是想，今天是楊帆表白，明天可能就會有張帆李帆出現。”
    “作為學長我沒法時刻照顧到你，說你是我女朋友這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最快讓他們打消念頭的方法。”
    黎朵微怔，想了想覺得顧淩霄說的有點道理。
    大學不同於高中，沒有哥哥的保護也沒有老師的束縛。
    今天拒絕了這個男生表白，明天指不定還會有另一個男生的求愛。
    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而哥哥也不可能一直當她的護花使者。
    顧淩霄掃了一眼站在對麵的女孩。
    剛才她在楊帆麵前沒有揭穿他的謊言，現在對於他的說法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心裏那根緊繃的弦好像瞬間鬆懈下來。
    昏黃的路燈下，是少男少女被拉長的身影。
    不遠處還有一些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的吃瓜群眾。
    顧淩霄收回視線，聲音平靜自然：“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
    黎朵恍恍惚惚的抬頭：“啊？”
    看到黎朵被人當眾表白的視頻，顧淩霄的一顆心就像坐上了過山車。
    顧淩霄開口解釋：“天天有女生來打聽我的號碼、加我微信，我也很無奈，所以正好借這個機會來擋擋爛桃花。”
    “噢。”黎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確實。
    顧淩霄高中的時候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她都見過好幾次女同學給他送情書的場景。
    有時候長得好看也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她能感同身受的。
    “所以學妹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做我的女朋友？”
    愣怔過後，黎朵猛然回神：“啊？”
    那道清冽的嗓音再次落了下來，
    “如果哪天你有喜歡的人了或者是你覺得困擾不想繼續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隨時都可以解除。畢竟……隻是演戲而已。”
    “當然，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我現在就去找楊帆說清楚，你不要覺得心裏有壓力。沒關係的，我可以再想辦法的。”
    黎朵垂下眼睫，腦海裏忽地想起了季津川說的那些話。
    【我從來都把你當妹妹看，但也隻是妹妹。】
    【我不會喜歡你，現在不會，以後自然也不會。】
    是啊，他都已經有女朋友了。
    很快他就會訂婚，會結婚……
    他們的生活交際都在一個圈，有“男朋友”這事兒好像也不會讓她顯得太難堪。
    何況她剛失戀，短時間內根本沒打算要開始新戀情的打算。
    和顧淩霄合作從目前來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顧淩霄看了眼麵前走神的女孩，眸底的神色逐漸淡了下來，
    “不早了，先回寢室吧。這事你可以慢慢考慮，想好了再回複我。”
    黎朵鴉羽似的睫毛輕軟地撲閃了幾下，垂落在身側的手指握緊又鬆開，
    “學長，我同意。”
    ……
    黎朵前腳剛踏進女生寢室，後腳就收到了周瑾一的消息。
    周瑾一：【姐妹可以啊，一晚上霸屏我的朋友圈了。小哥哥長的也不醜，你真不考慮一下？】
    黎朵：【你沒事吧？】
    周瑾一：【快跟我分享下，社死是什麽感覺哈哈哈哈】
    黎朵給她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包後結束了話題。
    表白的事在大學生的圈子裏發酵的很快，不斷有人轉發分享。
    兜兜轉轉，最後出現在了交友廣泛的傅宴辭朋友圈。
    他隨手將照片轉發到了京城四少的群聊，又特別艾特了溫南庭。
    傅宴辭：【小黎朵被人表白了，這陣仗搞得跟求婚一樣。】
    溫南庭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就回複了他的消息：【什麽時候的事？】
    傅宴辭幾乎是秒回：【半個小時前。】
    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季津川聽著手機響個不停。
    他拿著毛巾一手擦拭著滴水的頭發，一手解鎖了手機點進了群聊。
    低頭看著照片的季津川嘴唇不自知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麵無表情地掐滅了手機，拿起平板，坐在沙發上瀏覽起電子郵件。
    長長的文件裏都是集團高管貪汙受賄、挪用公款的證據。
    而這幾名高管都是他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
    權利麵前哪有不貪的人。
    可他不是季正平，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個集團想要長久的發展就必須要把內部的“蛀蟲”全都消滅。
    誰也動搖不了他“除蟲”的決心，但要怎麽跟念舊重情的父親開口他還得再想措辭。
    冷氣從空調風口出來，但季津川感覺不到半點的舒爽。
    心口的那股悶堵久久未散，他隻當是公司的事引起了這多餘的情緒，也沒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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