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我還以為你不敢接視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的在忙還是在陪別的女……”
    周瑾一在看到手機屏幕裏出現的那張人臉後，嚇得手機沒拿穩差點掉了下來。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也一點點的弱了下來，“女……ren。”
    “呃……津……津川哥……”
    周瑾一這該死的生理性恐懼又出現了，明明是閨蜜的男人她卻還是要喊哥。
    周瑾一有些拘謹地問了一句，“津川哥，怎麽是你……周聿人呢？”
    季津川平靜的臉上還淺藏著幾分不易覺察的尷尬和無語。
    他第一次跟除了黎朵以外的女人視頻，總覺得有種背著老婆偷雞摸狗的感覺。
    他現在的人夫感是真的值得黎朵給她頒個獎了。
    季津川看到視頻裏的周瑾一目光躲閃的看向別處，他餘光瞥了眼坐在病床上的周聿，
    “他去洗手間了手機沒拿，要我幫你送過去嗎？”
    周瑾一怎麽敢讓堂堂季氏集團的總裁去幫她去洗手間送手機，就算季津川願意黎朵知道也會笑死她的。
    周瑾一連忙拒絕，“不……不用，不麻煩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想問問他吃飯了沒有，既然你們在一起那我先就掛了，不打擾你們了，津川哥拜拜。”
    說完小姑娘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季津川捏著手機走到病床前，將手機放在周聿的文件堆上，“她應該不會再打視頻過來了。”
    周聿掃了眼還亮著的手機屏幕，照片上的小姑娘掛著明媚又肆意的笑容。
    他的眸色不易察覺的暗了幾分。
    “你們的事你自己處理好，小姑娘一個人在國外已經很委屈了。”
    季津川拍了拍他的肩，似是安撫，
    “你這腿醫生也沒說一定不能站起來，現在的醫療這麽發達，隻要認真複健會好起來的。要相信自己。”
    ……
    周聿接受了自己已經殘疾的事實，坐上輪椅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跟周瑾一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他的腿沒有知覺，根本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他不想讓周瑾一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麵，甚至浪費她的大好人生。
    現在的他已經配不上周瑾一了。
    他不敢直接跟周瑾一提分手。
    周瑾一是個敏感又聰明的姑娘，她會從各種的蛛絲馬跡開始尋求真相。
    他隻能慢慢的疏遠她，讓她感覺異地確實會讓人心分離。
    周聿沒有住回老宅也沒有住到自己的別墅，而是搬進了周瑾一的山水華庭。
    周父給他安排了兩個護工，又將老宅的司機跟阿姨全都派了過去。
    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他在陽台上默默地點了一根煙。
    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煙，嫋嫋升起的煙霧在空中盤旋，原本意氣風發的男人穿上了紙尿褲，多麽可笑的事啊。
    旁邊的手機是小姑娘發的朋友圈，她發了一杯撒在地上的咖啡。
    配文：任何一段關係都別太依賴，你看，連咖啡都不要我了。
    周聿將煙送進嘴裏深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一個個的圈，他竟從這煙裏嚐到了中草藥與苦澀的滋味。
    遠處亮著的萬家燈火，卻獨獨他這一處藏在了陰暗之中。
    周聿抽完了一根又點燃了第二根，須臾之後，他輕笑一聲。
    解鎖了手機，周聿在微信裏翻出了一個電話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
    不知道是他打的電話奏了效，還是因為他的冷淡導致周瑾一存心要拿宋聞時氣他。
    小姑娘會把收到的花分享給他，過了三分鍾後又會故意說是發錯人了。
    等周聿回了一句『花很好看』之後，小姑娘像是受到了刺激，再也不會主動發消息給他。
    但他每天都能在朋友圈看到周瑾一分享的照片。
    不是照片的角落會出現男人的手就是照片裏能看到某個酷似宋聞時的背影。
    周聿坐在輪椅上望著遠處的天空，隻是手上又戴上了那串熟悉的烏木沉香的佛珠。
    他嚐試了複健，但每次隻能堅持一秒兩秒就會重心向下摔。
    看著小姑娘在拳館打拳，在健身房鍛煉，在戶外暢快的騎行，這些豐富多彩的生活都是他給不了的陪伴。
    宋聞時是有在好好照顧她。
    至少每一張照片上的小姑娘都是笑著的，她也不會再主動發消息、打電話過來。
    他想，周瑾一應該已經準備好要開始新的人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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