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相愛相殺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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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情緣本身並沒有劫,遭劫的都是那些癡情之人,兩情相悅,有什麽錯呢?錯就錯在情盡之時,都不甘心揮手告別!錯就錯在,兩個人本是擦肩過客的緣份,偏偏卻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之後便忘了彼此是過客的身份。
玉瑤樓上,沈逸塵並沒有回答姬青瀝的問題,因為姬青瀝應該問歐陽芷晴自己,而歐陽芷晴也恰好來了。
歐陽芷晴也是被人抱著,也是醉酒熟睡的狀態,而抱著她的人,正是韓凝霜。
玉瑤樓的棋局終是被打斷了,因為兩個觀棋人的心都動了,下棋的人也不得不回頭看向了剛剛走上樓的這個女人。
哎,觀棋的兩個人都是癡情人呀!
司馬曆風和韓凝霜彼此靜靜的看著對方,幾十年後再相逢,兩個人的容顏盡是歲月的痕跡,可那雙眼之中依舊情濃、意真、愛深。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凝視著對方,兩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酒味兒,兩個人的雙眼之中都噙著淚花,不滑落,不消失,他們似乎在淚眼中尋找著彼此年輕時的樣子。
許久之後,
“司馬曆風,你還是那麽俊!”
“韓凝霜,你還是那麽美!”
這一刻,兩個人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玉瑤樓中兩個手握長劍的俊男美女,可惜呀,俊男多了一些滄桑,略顯頹廢,美女的臉上也有了魚尾紋,臉上還有淡淡的黑斑。
“曆風,我又來瀛洲找你了!”
韓凝霜的淚水還是滑落了。
司馬曆風的淚水卻似乎要咽回去,因為他的心中依舊沒有答案。
是啊,韓凝霜在雁泉等了幾十年,毫無音訊,最終還是韓凝霜再一次走向了他。
司馬曆風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可他又像幾十年前一樣,呆立當場!
幾十年的酒都沒喝透,司馬曆風根本就找不到答案!
“當年你師父究竟對你說了什麽?幾十年了,讓你在蒼雲宗與自己情愛之間,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韓凝霜內心真的很失落,這世間真的有東西能困住有情之劍,那或許就是承諾吧,韓凝霜真的很想知道,司馬曆風當年究竟承諾了他師父什麽。
“你,你怎麽會知道?”
司馬曆風確實心中有諾,而且是跪在蒼雲宗祖師像前立的誓。
玉瑤樓上,司馬曆風的心在激動之後就碎了,徹底的碎了!
司馬曆風來劍迎城,實際並不想見到韓凝霜,他寧願兩個人再相思相念幾十年,幾百年,因為司馬曆風在等他的師父。
當年他師父奔赴雁泉之前,與司馬曆風在蒼雲宗九峰之巔立了一個約定,他師父回瀛洲,司馬曆風就可以去雁泉,與蒼雲宗再也無關,可如果先來的人是韓凝霜,司馬曆風必須終生守護蒼雲宗!
這個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可韓凝霜似乎有所耳聞。
“你在雁泉見過我的師父?”
韓凝霜並沒有回應,一雙淚眼轉頭看向了沈逸塵!
“渣男,你不打算把她接過去嗎?忘川樓上,可是你把醉酒的她拋棄的!”
這聲渣男似乎將司馬曆風、姬青瀝、歐陽寒江和沈逸塵四個男人同時罵了!
姬青瀝呢?自他看到歐陽芷晴那一刻起,就已是淚眼朦朧之狀,因為他又看到了歐陽芷晴二十年前的笑容,這個笑容在中洲姬家二十年間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哎,真的有些可悲!
姬青瀝與司馬曆風一樣,激動的心也碎了,而且是支離破碎,他心中想的是,他或許真的應該放手了,這個他深愛一生的女人,如果一生都沒有這樣的笑容,那他真的是在愛她嗎?那不是傷害嗎?
可是姬青瀝的心卻在變,他決定即便是傷害也要愛,姬青瀝要讓歐陽芷晴永遠這樣的笑下去,哪怕是死呢!
玉瑤樓上任誰也沒有想到,韓凝霜說話之後,沒等沈逸塵有任何反應,姬青瀝卻先動手了,但不是接過歐陽芷晴,而是出手殺歐陽芷晴!
姬青瀝要讓歐陽芷晴在這樣幸福的笑容中死去,而且還是他親手殺死,因為歐陽芷晴早晚都要死!
姬青瀝自己或許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做,可是真的就做了,而且出手真的是殺招!
這一次出手攔截的人竟然是沈逸塵,因為剛才韓凝霜叫的渣男就是沈逸塵!
沈逸塵呢?他一直在看著姬青瀝,早就注意到姬青瀝的氣息波動,沈逸塵對聖皇訣的氣息太敏感了,他心中還一直在思考,姬青瀝的殺意是對誰的呢?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姬青瀝想殺的人是歐陽芷晴!
沈逸塵哪是姬青瀝的對手呀,兩個人的聖皇訣真元頃刻間就爆炸了。
沈逸塵直接倒飛滾下了樓梯,不過韓凝霜卻輕鬆的躲開了。
沈逸塵強忍著心口的血湧之力,說了一句話:
“你,你會後悔的!三……”
叔字並沒有說出來,沈逸塵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姬青瀝沒有再出手,因為淨靈闕的兩個闕主一刀一劍同時鎖定了他!
“姬家不要太過分,我們不想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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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教的人憋屈啊,他們不是不能出手,而是今日的局勢太不明朗,當然不會主動陷入紛爭之中了。
阿妹閃身扶起了沈逸塵,一聲怒吼:
“姬青瀝!”
同時阿妹周身真元湧動,她可不會在意玄天教,不過卻被沈逸塵攔下了。
沈逸塵搖了搖頭,阿妹緩緩收起了真元,扶著沈逸塵走向了原來的桌子。
玉瑤樓中,這盤棋有了結果,這一次,又是沈逸塵入局後才有的結果,因為姬青瀝和他交手的氣浪,直接掀翻了棋盤,棋子都化為了碎末。
可這盤棋與半子棋樓的結局不一樣,蒼雲宗輸了!
爛棋手看著有些失了魂的司馬曆風,輕聲歎道:
“蒼雲宗敗了,徹底的敗了,曆風啊曆風,你如果有他一半的果決,也不會幾十年來一直醉情於酒了!”
爛棋手轉頭看著星伐翎翎首姬景濤,有些失落的說道:
“你教了一個好徒弟,自己能主動斬斷情根,前途不可限量!這一局,我蒼雲宗輸的心服口服!”
爛棋手說完,拍了拍司馬曆風的肩膀,獨自一人走到了窗欄旁,喝著茶,望向了劍迎樓頂。
爛棋手當年並沒有看到中洲那次獻舞天下的盛事!也算是此生的遺憾吧,今日可了卻心中這個遺憾了,可是蒼雲宗的命運呢?他的傳人呢?爛棋手心中的遺憾真的還很多!
星伐翎翎首姬景濤轉身看著姬青瀝,他懂他這個徒弟,他內心有欣慰,但更多的是難過!
歐陽芷晴真的很適合姬青瀝,天意偏偏這樣安排這段情緣,姬青瀝如果有情相伴,對天下而言,會更好,會少了很多的殺戮,可惜呀,姬景濤什麽也改變不了!
姬景濤拉著姬青瀝離開了,他們當然不會看劍迎樓之舞了,他們來此也隻是看一眼歐陽芷晴,同時看一眼歐陽正雄,因為今日星伐翎要試一試歐陽山莊的力量,他們二人不來,姬青瀝心中有牽掛,會影響大事兒的!
眾人都沒有想到姬青瀝二人會離開,不過很明顯,姬青瀝的心死了,他雖然出手殺人了,可心中那份悲涼,眾人還是感受的到的。
姬青瀝殺歐陽芷晴,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他心中之愛,這一點玉瑤樓上的人都是有同感的。
一個男人得有多麽愛一個女人,才會親手殺了她呢?海誓山盟似乎都不值得一提吧!
玄天教的兩個人又回到了玉瑤樓三樓,通過的是一個結界,因為玉瑤樓三樓與一樓,二樓是不相通的。
“喂,渣男,這個女人你救下了,我放哪兒啊?總不能讓我抱著吧?”
韓凝霜似乎認定沈逸塵是渣男了,也認定歐陽芷晴屬於沈逸塵。
靈兒起身想將歐陽芷晴抱過來,可是老倉卻攔住了她,同時搖了搖頭!
最後是芊欣接過了醉酒熟睡的歐陽芷晴,還瞪了一眼沈逸塵。
沈逸塵就當沒看到,他心裏鬱悶啊,他想躲開歐陽芷晴,可是卻似乎根本躲不開!
韓凝霜鬆開手後,她竟然走到了呆立的司馬曆風身後,輕輕的摟住了司馬曆風,頭靠在了司馬曆風的後背上,輕聲說著:
“曆風,用錯誤的方式去尋找正確的答案,這麽做是對還是錯呢?”
韓凝霜的聲音很傷悲,而且她真的在流淚。
韓凝霜似乎有千言萬語,可是卻隻能化作這無聲之淚,還有這看不見容顏的擁抱!
韓凝霜不敢正麵麵對司馬曆風,她有她的苦衷,她有她的無奈。
“凝霜,對不起,我自小就長在蒼雲宗,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蒼雲宗對我有育人之情,我必須等我師父回來,我要為他守護蒼雲宗,再等等,我一定會去雁泉找你的,一定!”
司馬曆風的淚還是落下了,他的雙手緊緊攥住了韓凝霜的手,他同樣不敢正麵麵對韓凝霜,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幾十年?尤其是女人!
司馬曆風心中有愧呀!
韓凝霜似乎並沒有怪罪司馬曆風,眯著眼,流著淚,輕語著:
“曆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能死在你的劍下,我希望你能像姬青瀝一樣,沒有猶豫,沒有告別!”
韓凝霜說完,她摟的更緊了,淚水更是如泉湧一般,簌簌而流。
司馬曆風當然聽不懂,他隻是喃喃自語著:
“難道正邪之間的愛戀真的就不會有結局嗎?”
醉酒的寧夢歡此時竟然插話了!
“有結局的,正邪相戀最好的結局就是:同歸死,同穴眠!”
沈逸塵也在思考,因為他的情緣也是正邪之戀,可他卻不知自己是正是邪!
“前輩,如果一個人不分正邪,那麽他的情緣又會是什麽樣呢?”
寧夢歡看著沈逸塵,她對沈逸塵太感興趣了,這個年輕人太對她的口味兒了!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沈逸塵,沈逸塵,我叫你小塵塵吧!”
沈逸塵聞言愣了一下,看著那個醉酒的寧夢歡,她似乎真的比呂佳瑤有意思!
“前輩,你隨意!”
“哎,一點兒不上道,叫我小夢夢,而不是叫前輩,不過是在我喝酒的時候哦,如果我不喝酒,我可是會殺你的!”
寧夢歡說的是實話,不喝酒時,她是紫霞宗的宗主,沈逸塵是邪魔,她真的會出手,當然不會像呂佳瑤那麽二兒!
沈逸塵沒有接話,隻是微微一笑,他在等答案!
“像我一樣,孤獨終老,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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