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聖女的祈禱
    聖堂中心，一處禁止閑雜人等進入的小院，許多女孩在這裏進行著修女的修行。
    在年輕的女孩周圍，站著許多麵容嚴肅的年長修女，她們與外界溫柔和善的修女不同，眉眼間滿是戾氣。
    一進入這個小院，人心便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這裏從未有歡聲笑語，隻有不守規矩被嗬斥的小女孩。
    “聖女大人。”
    聖女回到這個小院，剛進門就收獲了年長修女冰冷的問候。
    她們言語中沒有一丁點對聖女的恭敬，有的隻是對聖女的嫉妒。
    身穿紫色法袍的聖女，非常清楚這是因為什麽。
    因為這些年長的修女，曾經也是年輕女孩，她們也曾具備候選聖女的資格，可惜一代聖女隻選一人。
    聖女站在這處兒時成長的小院門口，看著絕對不可以踏出門的年輕女孩，又看了看站在四周監視的年長修女。
    聖女心底湧出了恐懼的感覺，源自童年時期的陰影，驅使聖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但聖女依舊強迫自己走到小院中央。
    聖女會違背自己內心的想法，跑到這個滿是噩夢的地方來，理由隻有一個。
    “偉大的光明女神啊，我究竟要怎麽做，才能重鑄聖堂的輝煌…”
    聖女是在這座小院裏，成功獲得女神的啟迪，得以脫離苦海，走向聖堂高層的位置。
    現在，聖女迷茫了，她希望可以在這個苦痛之地，再次聆聽女神的教誨。
    果然，女神給出了回應。
    被聖女托舉在手掌中的聖典原本，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這股光芒籠罩在聖女身上，就像親人的安慰，撫平聖女心中的複雜情緒。
    聖女閉上眼睛，用很小的聲音與女神溝通。
    周圍的年長修女，見聖女身上聖光環繞，紛紛垂目而視。
    她們麵上表現得恭敬，心中卻在冷哼。
    聖女正在向女神虔誠禱告，她感受到了周圍都女的惡意，卻沒空理會她們。
    “尊敬的女神大人，惡魔入侵了聖堂，殺害了向往光明的聖職者，剩餘的聖職者背棄了光的信仰，他們投靠竊取信仰的國王，他們投身世俗，貪戀富裕的生活…”
    聖女小聲呢喃，把惡魔入侵王都，並且害死大部分聖職者的事情講出來。
    聖女還向女神訴苦，聖堂剩下的人，根本沒多少信仰。
    這兩天，國王那邊又傳來新的消息，說是給聖職者頒布爵位。
    現在，大部分聖職者都跑去王宮，留在聖堂的，隻剩下一小部分。
    聖女看到聖堂凋落的景象，心中不滿越發沸騰。
    前任大主教還在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能壓製住世俗王權。
    可是現在呢，曾經遍及王國的信仰，如今已有被閹割的趨勢。
    “國王想要拿走神的權柄，他該死！女神大人，請一定要給他嚴厲的懲罰！”
    聖女手中的聖典，散發出神聖的光輝，光輝有節奏的閃爍，似是回應了聖女的禱告。
    聖女感謝女神，將心中的煩躁都傾訴出去後，聖女的心情平靜許多。
    做完這一切後，聖女隻是瞥了一眼呆滯的年輕女孩們，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聖女走遠之後，年長修女關閉小院大門，順便唾棄了一口。
    “呸！裝什麽樣子！走運的家夥。”
    年長修女轉過頭，看到站在角落的新一代聖女候選人們。
    如今的聖女還很年輕，而且有女神的聖光加持，怎麽看都不需要繼續培養聖女。
    但培養年輕修女作為聖女候補，是聖堂這幾百年內的規矩。
    年長修女知道，現在培訓的小女孩們，將來隻會和自己一樣，成為不招人待見的老媽子。
    她們同情這些生來就享受不到外麵世界的可憐姑娘。
    但，在訓斥她們的時候，同樣不會手軟。
    自己就是苦過來的，憑什麽她們就能好過呢。
    “你們都給我站好，看到剛才的聖光了嗎，那是女神在回應聖女的祈禱！都學著點，以後想要走出這個大門，就看你們能否獲得女神的青睞！”
    嚴厲的聲音在小院上空久久回蕩。
    聖女離開了童年陰影之地，到現在，她也沒弄懂，聖堂培育聖女有何必要。
    聖女曾經追求過這個問題的答案，結果隻是在記錄聖堂發展的古籍中，看到一些隻言片語。
    據說，是某一任大主教，在與神明溝通的過程中，得到了啟示。
    自那之後，聖堂就開始一屆屆的篩選聖女了。
    信仰女神明明應該得到救贖和希望，結果年輕的修女們，卻不斷輪回著痛苦和寂寞。
    很多時候，聖女都想向女神發出質問，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女神大人，原諒我的自私和無禮…”
    聖女在外祈禱並沒有得到女神的回應，這讓聖女不由自主的皺緊眉頭。
    自從大主教死亡後，聖女發現，自己與女神的聯係正在逐步降低。
    這也是她今天為何會回到那個小院的主要原因。
    “女神大人不愛惜我了嗎…”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生長在聖堂裏的人，聖女連自己的名字都未曾擁有，自然也不懂其他複雜的事情。
    對於聖女來說，信仰和女神，就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帶著迷茫和不解，聖女來到存放逝者遺物的地方。
    主教級別以上的人，都可以在聖堂留下曆史。
    死去的大主教留下了他在任時的冠冕。
    大主教旁邊的供台上，擺放的則是西德主教的權杖。
    在西德主教還活著的時候，聖女最討厭他。
    好多次與西德主教發生矛盾，還試圖阻止西德激進的行為。
    事到如今，聖女反而滿心感慨，她漸漸明白，西德那些激進的做法，才是挽回聖堂聲譽的好方法。
    “如果你還在，現在的聖堂恐怕不會這麽糟糕…”
    有風吹動聖女的兜帽，從背後看去，好似聖女在西德的衣冠塚前蹦迪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修女，想笑卻又忍住笑。
    “聖女大人，教皇大人召您前去會麵。”
    教皇，自封的，多麽諷刺的稱呼！
    法袍下，聖女的拳頭緊緊握著，許久後才緩緩鬆開。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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