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他們是野獸
    “你們確定，城鎮在這個方向？”
    “是的大人！我們就是從這邊跑過來的～”
    有幾個出身當地的勞工帶路，按理說應該可以避免不少麻煩。
    可是天色漸漸晚了，拉車的馬兒也開始疲憊，聖女幾人卻始終沒有看到城鎮的影子。
    “…看來，隻能露營了。”
    愛德華指揮勞工們清理出一片空地，聖女熱心的把馬車上的食物分享給大家。
    自從把這些勞工救下來後，聖女那份難以接近的清冷減輕了不少。
    由此看來，聖女並非天生就冷冰冰的，她隻是與其他人接觸的太少，根本沒必要展現情緒罷了。
    聖女拔開水壺的塞子，淡酒灌進聖女的喉嚨，些許液滴順著雪白的脖頸流下，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夜幕降臨，聖女住在盧卡斯為她支起的小帳篷裏，靜靜聆聽著大自然的聲音。
    聖堂裏動物很少，夜晚也不會有昆蟲鳴叫。
    在野外，蟲聲蛙聲卻一刻不停，吵得人難以安眠。
    一個人的時候，聖女默默回味著白天拯救勞工的過程，心中湧起的熱血，始終無法平息。
    聖女覺得，從聖堂走出來，用腳丈量大地，才是真正的修行。
    “女神赤腳踏遍每一寸土地，她的善良和仁慈，遍地開花…”
    聖女默默祈禱，卻聽見夜幕中出現了些許不和諧的聲音。
    小帳篷外麵，有人邁步發出簌簌的聲音。
    聖女起初以為，是有人起夜，但當腳步聲靠近帳篷後，聖女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聖女，今晚發生的情況不太對勁。
    聖女的預感無比準確，帳篷的一角被人掀開，模糊的人影就這樣鑽了進來。
    聖女看不清是誰跑進自己的帳篷，她抬手想要打出亮光，手腕卻被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聖女抽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卻紋絲不動。
    因為肌膚貼近的關係，聖女能夠感受到，對方沾滿汙漬的手，因為興奮變得越來越熱。
    就在聖女想要大叫時，又有一個人鑽進帳篷，他從側後麵捂住聖女的嘴，讓聖女品嚐到了厭惡的泥土味。
    “白天就饞了好久了，這小妞真是滑嫩～”
    “他們管她叫聖女，我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管她呢，我隻知道，她是個讓人腿軟的女人～”
    小小的帳篷裏，又鑽進來第三個男人，然後是第四個。
    聖女白天救助的勞工，在夜晚成為襲擊她的歹徒。
    聖女的心情跌落穀底，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幫助了他們，他們為何還要來傷害自己。
    闖進帳篷裏的男人們，開始對聖女動手動腳，可是下一刻，冰冷的劍刃，直接刺穿了其中一個人的胸膛。
    一聲悶哼過後，男人癱軟下去，緊接著就是第二聲。
    前兩劍是透過帳篷直接刺進來的，之後害怕誤傷到聖女，劍刃橫掃將帳篷徹底撕破。
    月光投射到慘死的同伴身上，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勞工，趕緊跪地求饒。
    “不是我，是他們帶頭的，我沒想這麽做！”
    痛哭流涕的勞工恢複成白天唯唯諾諾的樣子，好像剛才獸性大發的不是他們一樣。
    聖女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擦去臉上沾染的泥土，默默的看著勞工醜陋的樣子。
    這一刻，眼前的勞工形象，烙印在了聖女眼中。
    聖女眼中的勞工根本不是人，他就像一隻長成人模樣的野獸。
    麵對強者的時候，野獸搖尾乞憐，麵對弱者的時候，他們又會展露凶性，把弱者撕碎了吞下去。
    聖女眼角流下一滴清淚，她不明白，眼前的勞工為什麽這麽惡心。
    噗呲一下，鮮血四濺，愛德華和盧卡斯毫不遲疑，斬殺了所有勞工。
    他們對聖女出手的那一刻，已經注定了死是唯一的結局。
    “聖女大人，讓你受驚了，你還好嗎？”
    盧卡斯看到聖女呆坐在原地，害怕她出問題，趕緊過來詢問。
    聖女搖了搖頭，從破碎的帳篷殘骸裏，找出聖典抱在懷中。
    “女神會原諒世人的愚蠢，仁慈的神明會傳播教化，神賜給人類知識，禮儀與廉恥…”
    聖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今晚的情況，過往的生活中，聖女從未經曆過這些，也從未有人教導過她，遇到這種情況後該怎麽做。
    經曆這件事後，唯一能給聖女慰藉的，隻剩下懷中的聖典。
    愛德華和盧卡斯點起篝火，黑夜被一團火光照亮，晃動的火焰，投射到聖女的臉上和眼睛裏。
    一夜無眠，重新坐上馬車的三人，交流比之前更少了。
    聖女的臉上掛著一道深深地黑眼圈，生人勿近的氣場，也比之前強大了三分。
    順著植物被踐踏最嚴重的道路前進，城鎮很快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王都北邊的城鎮，因為吸收了北地傳來的工業發展，好多貴族開辦的工廠，都在這邊大張旗鼓的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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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沒有恰當的規劃，廠房和車間隨意擺放在城鎮和田地之中，看上去雜亂又吵鬧。
    一直沒抬頭的聖女，這一次被工廠巨大的噪音吸引了注意力。
    發出巨大噪音的工廠，給聖女留下了相當不好的印象。
    昨晚那些突然變得邪惡的勞工，肯定就是受到機械力量的汙染，才會對自己犯下惡行。
    聖女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這種想法。
    “停下！檢查！”
    巡邏城鎮的衛兵，攔下眼前的馬車，他們比昨天遇到的打手禮貌一點，但也就隻禮貌了一點點。
    衛兵跳上馬車，直接擠開聖女，檢查馬車裏拉的貨物，確認上麵隻是一些生活用品後，士兵這才放過他們。
    “這座城不歡迎你們，趕快離開！”
    士兵檢查完畢後就開始趕人，這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請問，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們隻是來這座城歇歇腳，之後還要去北邊赴任。”
    愛德華亮出自己的聖堂徽記，表示自己是派往地方的駐守騎士。
    見馬車裏是聖堂的人，士兵態度這才好轉。
    “還不是都怪那些勞工，說好了幹多少活，給多少工錢，他們一個個隻會偷懶，還破壞了諾頓爵士的倉庫，諾頓爵士已經下令，禁止遊商進入這個鎮子。”
    貴族禁止遊商與平民接觸，這樣一來，平民消耗的所有物資，隻能通過貴族的渠道購買。
    將生殺大權握在手中後，你如果不願意，那就要餓死，或者，更有本事可以搬離這裏，去別處謀生。
    諾頓爵士懲戒平民的招數，是這個時代貴族的通用手段。
    簡單粗暴，非常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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