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概率是霸道的東西
    聖女一頭撞在馬丁牧師身上，她捂著鼻子抬起頭，臉色羞紅得要滴出血來。
    還好，昏暗的光線拯救了聖女，馬丁和李都沒再關注聖女，而是麵對麵聊了起來。
    “李，你的故事很有趣，能讓我也加入，做一位聽眾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不想再站在教堂門口了。”
    馬丁心領神會，把李和聖女一起帶進教堂內部。
    這間由原本聖堂改造的教堂，整體布局與供奉女神的神殿沒什麽區別，隻是原本放在房間中央的女神雕像不見了。
    替代女神的，是一塊上麵刻有很多內容的木雕。
    麥穗，魚，羊，飛鳥，嬰兒，錢幣的圖案，衣服，男人和女人…
    聖女看著這塊擺放在大廳中央的木雕，她本該氣憤的，這裏的教堂竟然拒絕供奉女神。
    可是，聽過剛才李講述的故事後，聖女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多反對情緒，她現在心中空落落的，急需別的東西填補她的內心。
    聖女知道，自己的信仰動搖了。
    聖女坐在教堂的長椅上，雙手捧起聖典，默默向女神祈禱。
    “嗯，我備了一點蘿卜幹，還有花茶。”
    馬丁拿出一碟小菜，又泡了一大壺茶水。
    李幫忙拉過旁邊的長椅，讓馬丁把東西放在上麵。
    “蘿卜幹配茶，這種吃法有夠挑戰我的底線。”
    教堂沒有太大的營收，市政廳給予的補貼，大部分也用來救濟窮人了。
    李隻是嘴上嫌棄，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李運用土魔法，提取出腳下泥土裏的金屬元素，把它們捏成三雙筷子。
    李將筷子遞給馬丁，又把一雙筷子放到聖女旁邊，自己夾起蘿卜，咯吱咯吱嚼了起來。
    “剛才說到哪了？”
    “農夫揮舞鋤頭，跳向領主大人。”
    李覺得馬丁拿來的蘿卜幹太鹹了，花茶倒是清熱去火。
    下次試試推廣一下甜蘿卜的醃製方法吧。
    “領主，對，那名騎士領主，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精英，怎麽可能被一個農夫偷襲，領主打掉了農夫手裏的家夥事，把他和他的小兒子都關進城堡地牢。”
    原本對女神祈禱的聖女，不知什麽時候沒了聲音。
    李扭了一下頭，就見聖女也扭頭不去看他。
    李覺得，這個聖女有點傲嬌。
    “小兒子受不了地牢裏的環境，沒多久就病死了，農夫也想等死，可是有一天他發現，地牢外麵沒人看守。”
    “地牢怎麽會無人看守？士兵失職可是會被領主處死的！”
    聖女再次出聲打斷了李的故事，李隻好耐心給她解釋。
    “小貴族領地上的士兵，並不是完全脫產的，在農忙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要耕種。那位領主早就忘記，地牢裏關押的那名農夫，原本負責看守的士兵，也因為全員都要參與農忙的命令，被調離崗位。”
    說白了，王國的小貴族根本沒有管理經驗，他們領地上的事務機構，全都是草台班子。
    很多時候，這邊有人喊一聲，領主大人讓我們幹這個，所有人就一股腦的湧過去了。
    聖女咬著牙，不太認同李的故事，李嘖了一聲，更改掉聖女不喜歡的部分。
    “好吧，實際上是農夫趁著夜晚，值守的民兵偷懶睡覺的時候，踹斷腐爛的木板，直接從地牢裏跑了。”
    “踹斷木板會有聲音，看守的士兵會醒過來…”
    “你是杠精嗎！”
    聽故事就好好聽故事，不聽我就不講了！
    李擺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度後，聖女老老實實的拿起花茶，用茶水堵住自己的喉嚨。
    其實聖女也想嚐嚐蘿卜幹的，但她不會使用筷子這種奇怪的餐具。
    聖女看著馬丁熟練使用筷子，心中有些羨慕。
    “農夫趁著夜色，一溜煙跑進林地裏，農夫想著，讓凶殘的野獸收走自己的生命，也好過在貴族手下等死，有趣的是，這一次上天眷顧了農夫。”
    李的故事中，農夫逃亡的夜裏，下了一場傾盆暴雨，在那樣的環境裏，獨自一人很快就會耗盡體力，最終成為樹木茁壯成長的養料。
    “驚雷劃破天空，刺耳的雷聲炸響在農夫耳畔，農夫被雷聲嚇到了，他以為神明降下懲罰，要懲戒他的罪惡，他麵前的大樹因為雷擊起火，水火交融的景象，讓農夫害怕的祈禱起來，啪嗒一聲，一團焦黑的物體，掉在了農夫麵前。”
    每每講到關鍵的地方，李都會端起茶杯，他那副悠閑的樣子，讓聖女恨得牙癢癢。
    “掉在農夫麵前的，是一隻被雷劈死，又被火烤熟的鬆豬。”
    “噗！”
    “農夫捧起麵前熟度正好的烤肉，虔誠的感謝神明的賞賜！農夫認為，這是神在讚美他逃跑的勇氣！”
    “你夠了！雷怎麽會剛剛好劈死一隻鬆豬，又把它烤的那麽香！”
    聖女跳起來反駁，指責李的故事越來越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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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大人，那你覺得，風恰巧吹起一粒沙塵，迷住了你的眼睛，這樣的概率有多低呢？”
    如果把世上所有的沙塵作為基數，所有的人類和活動軌跡，還有風的條件全都計算在內，把一粒塵土送入聖女眼中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
    但李相信，哪怕是生活在聖堂的聖女，哪怕她很少外出，從小到大迷眼睛的次數，也絕對不唯一！
    概率，就是一種霸道的東西！
    聖女被李懟得說不出話來。
    馬丁也因為李這番言論，驚訝的短暫失神。
    馬丁夾著的蘿卜幹，從筷子上跌落，在地麵上彈動兩下後，停在聖女腳邊。
    這塊地麵上有一處磨損產生的凹陷，蘿卜幹恰到好處的跌落其中。
    “你繼續。”
    “好～農夫帶著自然的祝福，在林地裏紮下根來，他一開始還不太會獵人的技巧，但那晚雨夜的神明賜福，讓農夫堅信自己適合生存在叢林中，一晃七年過去，農夫成為老練的獵人，這片林地裏，沒有生物能躲過他的冷箭。”
    從卑微的農夫，到能掌握獵物生死的獵人，期間需要承受多少，根本沒人清楚。
    “七年後，成為獵人的農夫，早已遠離了當初那片土地，有意思的是，當初那位騎士，也因為爵位晉升，擴大了自己的領地，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農夫和領主再次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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