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有暖和的熱水供應，這是貴族般的享受。
    穆勒沒想到，布萊克.馮的聯軍營地，可以這麽簡單的獲取熱水。
    穆勒在心中讚賞了一下，發明鐵爐子的人。
    “我來之前見過國王陛下，知道了你們在進行的計劃，所以我就過來幫你了。”
    “陛下？陛下怎麽樣，他去年就一直咳嗽，現在有好些了嗎？”
    “…我不知道。”
    不管是馮大公還是穆勒，都能從國王的臉上，看到視死如歸的態度。
    他們效忠的這位國王，可能要命不久矣了。
    “馮，說說這邊的情況吧，我來的匆忙，隻知道你帶領的軍團，與一支民兵隊糾纏起來了。”
    “是革命軍。”
    馮大公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開始講述革命軍的情況。
    “革命軍的領袖，是李那小子挑出來的勇者，直到現在，那個勇者都做的不錯。”
    “那位年輕的勇者，可以和你指揮的軍團分庭抗禮，的確不錯。”
    “啊？分庭抗禮？並沒有，革命軍在正麵戰場上很弱，根本擋不住騎士團的衝鋒。”
    穆勒懵圈的放下茶杯，不理解脆弱的革命軍，為什麽會把馮大公弄得焦頭爛額。
    “他們抵擋不住騎士團的衝鋒？那你怎麽還沒把他們消滅？”
    “革命軍厲害之處就在這裏！”
    馮大公灌下一口茶水，壓下最近積攢的火氣。
    “那些革命軍，就像雜草一樣，割一批長一批，無窮無盡！”
    在大雪未落下之前，馮大公帶領聯軍騎士發動過幾次攻擊。
    他明明已經衝亂革命軍的陣型，讓那些未經受過戰爭訓練的民夫，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
    可是沒過多久，革命軍又會冒出來一批，再次跑到戰場上與聯軍對峙。
    “那個勇者很少指揮戰鬥，他經常跑去鄉下的村莊，四處收攏被貴族掃蕩過的村民…”
    革命軍一開始的隊伍極其脆弱，但那些與貴族有仇恨的民夫加入隊伍後，革命軍就越來越難纏了。
    不過這種難纏隻是相對而言，他們依舊無法麵對騎士的刀劍和鐵蹄。
    “…聽起來，那位勇者是在做好事。”
    “是啊，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跑去加入革命軍了。”
    貴族聯軍這邊，想要征召民夫和奴隸軍，需要花費不小的力氣。
    革命軍卻有源源不斷的民眾，主動跑過去報名。
    “自從革命軍的名聲越傳越遠後，我們補充輔兵越來越困難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和那位勇者在戰場上碰碰！”
    穆勒隻見過那位勇者一麵，就是在找女兒的時候。
    當時穆勒還沒把勇者放在心上，現在卻有點手癢。
    也不知道勇者有沒有自己女兒那樣厲害…
    希望勇者能講點武德，不要像蓮那樣，亂丟那個叫手雷的東西。
    “說起來，我見到革命軍的營地好像搬走了，這個時候轉移，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不知道，革命軍的一切行動都沒有先例，我們隻能事後總結規律。”
    “他們就不怕這個時候轉移，會把士兵凍死凍傷嗎？”
    “他們還真不怕，革命軍從北地那些商人手裏，購置了大量的保暖用品。”
    馮大公掀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衣服夾層裏的暖寶寶。
    穆勒伸手摸了一下，發現貼在衣服上的布包溫溫熱熱。
    “還有這種好東西！我都錯過了什麽！”
    穆勒後悔沒早些返回王國，現在的他真的像土老冒一樣，啥東西都不懂。
    “你應該慶幸自己來的晚，不然就會像我一樣，頭發一把一把的掉！”
    馮大公在自己的腦袋上抓了一把，指縫間夾著好多半灰半白的發絲。
    馮大公已經有禿頂的趨勢，這讓他十分焦慮。
    “說回革命軍的事，你就這樣讓他們輕易轉移，這合適嗎？”
    “這不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我是真的拿他們沒辦法，尤其是冬天。”
    如果是夏天，馮大公根本不會在意革命軍的行動，他隻需要組織一波衝鋒，就能把革命軍打散。
    但是眼下是冬季，寒冷和積雪會阻礙騎兵的速度，沒有衝擊力的騎兵，對上排成排的射線槍，就是一個個移動的靶子。
    至於貴族聯軍自己的射線槍軍團，他們的士氣甚至不如革命軍的農夫。
    “既然不方便追擊，就隻能派出偵查小隊跟著他們。”
    “你說得對。”
    馮大公立刻叫來副官，讓他安排一隊偵察兵。
    “去看看革命軍跑哪去了。”
    副官領命退下，帳篷裏再次剩下兩位大公。
    兩人各自喝了一杯熱水，然後就發現，沒有什麽話題好聊了。
    馮大公琢磨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話題。
    “穆勒，你好像不太喜歡你的女婿。”
    穆勒狠狠瞪了馮大公一眼，他已經警告過一次，不想聊與李有關的話題。
    馮大公嘖了一下，心想穆勒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臉麵也不想丟。
    穆勒的臉色很難看，他這一路上丟掉的麵子，比前麵半輩子都多，於是，穆勒決定反擊！
    “你不是也有一個女兒？你女兒從小就與王子訂婚，你準備什麽時候讓她們成親？”
    “我的女兒啊…”
    馮大公一想到女兒，他就心口痛。
    馮大公在擔任聯軍指揮之前，剛和女兒大吵了一架。
    “我那閨女說她不想嫁給王子，利昂王子名聲不好，她想嫁給一位優秀的男人，這些也就算了，她竟然說利昂不會繼承王位，等現在的國王死了，王室就會和國王一起埋葬在塵埃裏，你說她一個小女孩，從哪聽的這些危險言論！”
    穆勒直接呆住了，老馮也真敢說，就不怕被人聽去，給自己引來災禍嗎！
    馮大公卻一臉的無所謂。
    “現在到處都在說王室會毀滅，貴族們也默認了這種可能，也沒見誰被抓起來審判～”
    放在王國和聖堂掌控一切的時候，談論王室的確危險，但是現在，愛誰誰咯！
    馮大公站起來，披上外衣準備出去。
    走出幾步後，馮大公轉頭詢問穆勒。
    “喝太多水漲的慌，要不要一起去尿？”
    穆勒把杯子放下，直接跟上馮大公。
    兩人勾肩搭背一起往茅房走，就像小時候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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