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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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碧在破店裏忙碌著,為即將開張的店鋪做準備。
她哼著輕快的小曲,悠然自得地給炭火扇風加熱,神情十分輕鬆。
旁邊,弟弟小柴拿著抹布擦桌子,卻顯得心事重重。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姐姐,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小碧輕輕抬眸,疑惑地問:“擔心什麽?”
小柴皺著眉,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連食材都還沒有,真的來得及開店嗎?”
小碧聞言,露出自信的笑容,白白的牙齒在炭火光映下閃亮。
她不慌不忙地繼續專注於炭火,淡然道:“土正說了,他一定會帶著食材回來的。”
小柴聽完臉色更難看,嘟囔道:“也許他隻是吹牛,人早跑了也不一定!”
“不會的,我信他。”小碧語氣堅定。
小柴氣急敗壞地把抹布甩在桌上,不滿道:“我們才認識他不到一天,憑什麽你這麽相信他?”
小碧輕輕整理了一下額前的汗巾,自信地說:“我雖然不能說閱人無數,但土正跟其他人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人。你忘了昨天是誰幫我們趕跑了胡山嗎?”
小柴不情願地咕噥道:“當然記得。”
“那你為什麽對他這麽大敵意?”小碧忽然靈光一閃,壞笑道:“難道你吃醋了?不想讓別的男人接近你姐姐?”
小柴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反駁:“我才沒有!你快嫁出去好了!你一嫁,我就能繼承父親的店了!”
小碧爽朗一笑:“好啊好啊,你要是早點長大,我就可以安心把店交給你了。”
她這話一半玩笑,一半卻是真心的。
兩人繼續各忙各的,小柴氣不過,把抹布當作陸靈的腦袋,來回在桌上摩擦,嘴裏小聲抱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雞叫,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沒過多久,一個長長的影子映在布簾下,朝店鋪方向走來。
小碧知道是誰來了,趕忙望向水盆,借著水麵的倒影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
即便不施粉黛,她依然容光煥發,雖然身上沾了些炭火味,但已顧不得這麽多,快步走到布簾前準備迎接。
“我回來了!”陸靈掀開布簾,走進店裏。
小碧熱情地迎上去,而小柴則冷漠地繼續擦桌子,懶得理他。
陸靈笑著展示自己帶來的竹籮筐,裏麵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野雞,得意地說道:“看吧,早說了,放心交給我!”
“真是太感謝了!”小碧滿臉的感激與仰慕。
眼看著開店的時間迫在眉睫,她上前輕輕在陸靈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迅速從他手中接過竹籮筐,快步走向廚房。
陸靈呆在原地,捂著被親的臉頰,一臉傻笑。
反觀小柴,氣得咬牙切齒,死死攥著手中的抹布,怎麽看陸靈都不順眼。
廚房裏,小碧熟練地拿起菜刀,快速處理著幾隻野雞。
不一會兒,鮮活的野雞就變成了幹淨整齊的食材,被按照部位分門別類地擺放在盤子裏。
她看著滿滿的食材,心裏踏實了許多。
“好了,準備開店吧!”她輕聲對自己說。
*****
足有三層高的黃鶴樓是仙居鎮最有名望的酒樓。
此時,三樓的東梅廂房裏,鎮長老胡麵色憂愁地站在露台上,眼望著遠處翻滾的霧海,仿佛置身仙境。
然而,他的心情卻和這美景截然相反,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廂房裏,一群身材肥胖的老人圍坐在飯桌邊,開懷暢飲,盡情享受美食。
酒過三巡,一名喝得醉醺醺的老人舉著酒碗朝鎮長的背影喊道:“老胡,你在那兒發什麽呆呢?過來一起喝酒啊!黃鶴樓的酒菜可是不錯!”
老胡聽見呼喚,回頭神色凝重地從露台走回廂房。
那老人見狀,打趣道:“怎麽今天一直愁眉苦臉的?搞得連酒都不香了。”
老胡緩步走到房間中央,目光掃過桌邊的眾人,終於下定決心道:“各位家族首領,胡某今日請大家來,其實是有件重要的事相告。”
“說吧,別賣關子了!”一名中年商隊老板邊吃著花生,邊漫不經心地應道。
老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一年一次的日子又到了。”
原本喧鬧的廂房瞬間安靜下來,桌旁的人們紛紛開始默默盤算,意識到確實是那個時間到了。
老胡在房間內緩慢踱步,腦海中浮現出一段跨越十年的記憶。
十五年前,仙山還不叫仙山,而是因常年被白霧籠罩,名為白霧山;
仙居鎮也未有如今這般繁華,彼時稱為白霧鎮。
那時,白霧鎮雖然不富裕,但也靠為商隊提供補給維持生計。
某一天,一隻突如其來的霧妖占據了白霧山,許多百姓被卷入霧中,變成幹屍,百姓民不聊生。
後來,一名雲遊的仙人帶著弟子經過此地,出手降服了霧妖,隨後與弟子定居在山上,守護一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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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白霧山改名為仙山,而原本平凡的白霧鎮,也因仙人駐留聲名鵲起,變為仙居鎮,生意興隆,人流如織。
為了報答仙人的恩情,鎮上的居民每年都會送一名十七歲以下的女孩上山,伺候仙人。
那些生有兒子的家庭得以逃避此劫,但眼前這十多位家族首領們都偏偏生了好幾個女兒,符合條件的更是不少。
就連鎮長老胡自己,也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因無兒繼承,他才會如此縱容侄子胡山,讓他在鎮上橫行霸道。
然而,送上山的女孩從未有人回過頭,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承受這種命運。
眾人心知肚明,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位老人打了個哈哈,敷衍道:“繼續從底下的平民中挑人吧,告訴他們,伺候仙人可是莫大的榮幸。”
商隊老板搖頭歎道:“這種說法已經騙不了人了,連我們自己都不信,怎麽可能再糊弄得了別人?”
老胡點頭,麵色沉重:“自願者早已找不到了,現在他們要求抽簽決定。否則,他們會帶著家當和家眷離開鎮子。”
聽到這裏,一名老人頓時慌了,急道:“抽簽?那豈不是連我的女兒也有可能被抽中?”
老胡點點頭:“按照他們的要求,確實如此。”
“不行!我的幾個女兒都是我的心肝寶貝,絕不能讓她們冒這個險!”那老人焦急地望向老胡:“老胡,快想想辦法啊!你不是也有兩個女兒嗎?”
老胡眉頭緊鎖道:“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叫大家來集思廣益,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既能服眾,又能讓咱們的女兒免受其難。”
“我有辦法!”就在眾人愁眉不展之時,桌邊突然傳來一聲酒後豪言。
老胡大喜,忙問道:“是誰有辦法?請舉手。”
他四處張望,結果卻發現說話的正是醉醺醺的胡山。
他一手舉著酒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道:“我說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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