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正道門前,疑雲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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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門環撞擊聲在幽穀回蕩了九下才停,楚雲望著刻滿符咒的玄鐵巨門緩緩開啟。
    門縫裏泄出的燭火映得董雪臉色發白,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暗藏的九連環陣盤——這是他們從魔修屍身上繳獲的陣器,此刻卻成了最紮眼的證物。
    "青冥衛何在?"情報長老的聲音像生了鏽的鎖鏈摩擦聲,十幾個玄甲修士從陰影裏浮現。
    他們的佩劍懸在離地三寸處嗡鳴,劍柄處鑲嵌的窺心玉泛起幽藍光芒,照得楚雲耳後血色紋路愈發妖異。
    當泛黃信箋被靈力托著飄到半空,殿內三十六盞七星燈突然同時暗了一瞬。
    楚雲盯著信箋上魔尊印鑒在青煙中凝成的骷髏虛影,忽然注意到情報長老的虎口——那裏有道暗紫色的疤痕,與二十年前戒律長老叛宗時留下的魔氣灼傷如出一轍。
    "玄天閣主此刻正在東海訪友。"情報長老的鶴氅無風自動,腰間掛著七枚青銅鑰匙叮當作響,"你可知誣告閣主的下場?"他忽然抬手,董雪袖中的陣盤應聲飛出,在半空炸成齏粉。
    楚雲按住腰間震顫的屠魔刃,係統麵板在神識海瘋狂閃爍:【檢測到玄冰魄氣息,與魔淵劍塚共鳴度73】。
    他迎著眾人劍鋒上前半步,靴底碾碎地上陣盤碎片:"三更天時,請長老看看北鬥第七星。"
    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鍾鳴,蓋過了董雪的驚呼。
    情報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玄鐵牆壁上的鎮魔符咒同時亮起,將楚雲耳後的血紋映得如同活物遊動。
    兩個青冥衛的窺心玉砰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楚雲頸側劃出血線。
    "拿下!"長老袖中飛出九道縛仙索,"待子時驗過星象再..."他的話被楚雲的笑聲截斷。
    少年劍修任由鎖鏈纏身,盯著穹頂星圖某處空缺:"長老可知,魔淵的月亮是倒著升起的?"
    地牢寒潭漫過腳踝時,董雪發現潭底沉著半塊破碎的命牌。
    她借著透進鐵窗的月光辨認出"玄天"二字,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楚雲對著虛空輕笑道:"該醒了。"
    係統提示音在潮濕的黑暗中格外清晰:【萬魔圖鑒激活,反向解析完成】。
    楚雲眼底泛起金芒,被鎖住的雙手突然按在石壁上。
    那些青苔覆蓋的刻痕竟隨著他掌心靈火亮起,拚湊出與魔尊信箋相同的字跡。
    "明日酉時三刻,東海流波山會有血月現世!"他的喊聲驚飛了簷角棲息的告死鳥,"玄天閣主的本命劍——"
    哐當一聲,某個青冥衛的佩劍掉落在地。
    匆匆趕來的情報長老僵在台階中段,手中羅盤指針正瘋狂指向楚雲所在的牢房。
    牆壁上的刻痕不知何時已蔓延成完整星圖,缺失處赫然是青雲宗山門方位。
    董雪忽然握住楚雲冰涼的手腕,把他袖口翻卷的布料仔細撫平。
    這個動作掩住了她指尖顫抖,也藏起了楚雲手背上悄然浮現的劍形印記——那印記正與潭底命牌殘留的劍氣產生微妙共鳴。
    地牢深處的滴水聲突然變了節奏。
    潭水漫上第三級台階時,董雪將染血的絹帕按在楚雲頸間傷口。
    少女指尖泛起青芒,破碎的九連環陣盤殘片在她掌心重新拚湊成半闕清心訣,寒潭裏漂浮的冰晶便化作細碎的星光,溫柔地覆住那道滲血的劍痕。
    "當年在思過崖,師兄替我擋下三記寒鐵鞭時,可比現在狼狽多了。"董雪突然開口,聲音像浸了月光的雪水。
    她指尖勾住楚雲束發的草繩輕輕一扯,三千青絲垂落的刹那,牢房鐵欄上的鎮魔咒文突然黯淡三分。
    楚雲喉結微微滾動。
    那些被魔淵罡風刮碎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五年前新弟子試煉,確實是這個總愛在丹房搗亂的丫頭,偷偷在他被罰跪的蒲團下塞過暖玉。
    係統麵板突然彈出提示:【羈絆值突破臨界點,解鎖"同心"狀態】。
    "請長老觀星!"
    少年突然暴喝,周身騰起的金芒竟將縛仙索熔成赤紅鐵水。
    他沾著頸間鮮血在石壁星圖上連點七處,缺失的青雲宗方位赫然浮現出扭曲的魔紋。
    情報長老手中羅盤應聲炸裂,飛濺的銅片劃破他鬢角時,地牢穹頂突然透下北鬥七星的光輝。
    第七星搖光的位置,正懸著半輪血色殘月。
    "魔淵映月陣..."情報長老踉蹌著扶住濕滑的石壁,虎口那道紫色疤痕突然滲出黑血。
    二十年前戒律長老叛逃那夜,他曾在後山見過同樣的星象異變。
    玄鐵牆壁上的刻痕此刻已蔓延成完整陣圖,與楚雲手背劍印共鳴產生的劍氣,在地麵刻出"東海流波"四個古篆。
    董雪突然捏碎腰間玉墜。
    青光繚繞間,破碎的命牌殘片從潭底飛射而出,拚湊出半塊刻著"玄天"二字的青銅令牌。
    當令牌缺口與楚雲袖中某物嚴絲合縫地嵌合,整座地牢突然響起萬千劍鳴——那竟是三百年前隕落的青雲劍塚守墓人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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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令!
    開啟觀星台禁製!"情報長老的鶴氅被罡風撕成碎片,露出心口猙獰的劍傷。
    那道傷口邊緣泛著與楚雲耳後血紋相似的幽光,此刻正隨著星圖流轉緩緩愈合。
    他深深望了一眼正在擦拭屠魔刃的少年,突然將七枚青銅鑰匙拍在石案上:"子時之前,我要看到魔尊印鑒的解析圖。"
    楚雲卻按住想要起身的董雪。
    少女發間的木簪不知何時已變成通透的血玉,那是係統剛剛具現化的【破妄之瞳】。
    借著法器幽光,他們清晰看到情報長老轉身時,袖口滑落的密信上印著玄天閣主的私章。
    "明日辰時,請長老親自驗證兩件事。"楚雲將屠魔刃插進地縫,刀刃震顫著將寒潭水分成陰陽兩儀,"其一,派人掘開演武場第三根盤龍柱;其二..."他故意提高聲音,讓正在退散的青冥衛都能聽見,"查清二十年前戒律堂失竊的《伏魔錄》殘卷,究竟抄錄了幾份副本。"
    董雪敏銳地注意到,當提到《伏魔錄》時,兩個正在收拾陣盤碎片的雜役弟子突然肢體僵硬。
    她假裝整理裙擺,袖中暗藏的冰魄針已沾上楚雲耳後血紋,悄然沒入那兩人影子裏。
    子時的更鼓響起時,楚雲站在觀星台破損的渾天儀前。
    係統光幕正在解析星圖中暗藏的魔紋,而他手中把玩著的情報部門玉令還帶著地牢的潮氣。
    董雪捧著新沏的雲霧茶走來,茶湯裏浮著的卻不是茶葉,而是三枚閃爍著魔紋的窺心玉碎片。
    "演武場挖出的噬魂釘,"少女借著遞茶的動作,將某塊帶血的衣角塞進他掌心,"和當年刺入我父親靈台的一模一樣。"
    楚雲凝視著茶湯中逐漸成型的血色星圖,東海方位突然爆開刺目紅光。
    係統提示音與情報長老的腳步聲同時抵達:【檢測到魔淵通道波動,坐標鎖定流波山】。
    他仰頭飲盡滾燙的茶湯,任由魔紋順著咽喉蔓延至瞳孔——是時候讓那些藏在月光裏的影子,見識真正的屠魔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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