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這個大染缸裏爬出來的家夥，當然不好忽悠。”獅鷲法師不在意的回道：“不要急，等他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就算不被洗腦，也會相信信仰的。”
    邱知白將薛卻病扔過來，可不是單純的培養他。
    這種人物就算是要合作，那也要做多手準備。
    通過環境影響，讓他認同邱知白，是很實用的辦法。
    學徒區的環境純粹，幾乎都是法師，而且屬於密閉的小社會，更容易形成集體意識。
    相信在這裏任職的經曆，會讓薛卻病記憶猶新。
    實際上，其他法師組織的人，也全都扔進來走了一圈。
    邱知白能夠集中大量招募士兵，以多數影響少數，改變他們的三觀。
    等這種潛移默化的改造完成之後，未來會影響他們一生。
    想象一下，當這些勢力的繼承人、中堅力量都偏向於邱知白的話，未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而且，這都是他們自己發自內心認可的，不覺得自己被人操控了。
    甚至他們覺得自己摒棄了利益，隻是單純的理想。
    用錢讓人賣命，頂多要你一條命。
    但是以理想之名，卻是從裏到外要你的一切。
    獅鷲法師提筆將記錄寫完，然後開始考慮明天的工作。
    ……
    休息了一天，薛卻病第二天就頂著黑眼圈要開始工作。
    學徒培養基地也沒有推諉，先讓他負責與其他勢力聯係。
    不過還沒有正式工作，他又遇到了新鮮事。
    剛剛走出辦公塔，他就看到一排小法師被人拎成一排，一個個可憐兮兮的模樣。
    初來乍到的薛卻病好奇的靠了上去，都不需要打聽的，就聽到圍觀的法師將情況說了一遍。
    “又是這群小家夥，邱縣君都說了不要搞個人崇拜，怎麽就不明白呢？”
    “縣君大人不需要狂熱的擁簇者，這種狂熱隻會毀滅我們的成果。”
    “這一次老師估計不會手下留情了，希望他們能扛得住毒打。”
    薛卻病越聽越覺得詭異，從來都是上位者對手下瘋狂洗腦，讓他們聽從命令的。
    怎麽還有反過來的？
    他站在旁邊觀看，果然學徒區的老師大發雷霆，對於這些屢教不改的小法師，直接果斷的叫家長。
    薛卻病這才驚覺，這些小法師個個來曆不凡，都是些官宦、世家子弟。
    匆匆趕來的家長，又不是薛卻病都聽說過來曆。
    然後，他這個負責聯絡的官員就要出馬了。
    “薛先生，實在是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家長們瘋狂道歉，不過一個個卻很開心。
    畢竟他們送孩子來是學習法術的，不是來給邱某人培養嫡係的。
    培養獨立的思想觀，甚至比學習法術更重要。
    薛卻病一邊忙碌的應付這些家長，一邊隱隱的覺得不對勁。
    但是他又想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
    ……
    “洗腦？真以為這些世家是傻子嗎？”
    邱知白看完最新的匯報，大大咧咧的點評道：“不提他們的反洗腦手段，等這些世家子弟長大了，自然明白什麽是利益什麽是理想。
    就算是洗腦成功，這些世家難道不會讓他們做冷板凳，當個純粹打手嗎？
    倒是現在，這些小法師長大了，才有可能接管家族權力，並且真正的傾向於我們。”
    邱知白淺談兩句，便拋棄了這個話題。
    他關心的，其實是薛卻病的表現。
    不過從目前來看，對方似乎正在迷茫期。
    邱知白又做出一些詳細指示，然後詢問：“分部的事情籌備的怎麽樣了？”
    “地方已經選好了，法師塔正在建，下一步就是征集一些法師加入分部，先將架子搭起來。”負責這件事的林思遠回答道。
    邱知白從一開始就決定來一招借調，以此解決內閣對自己的影響。
    畢竟，不考慮編製的話，當整個法師管理部充斥著借調人員，行使著合法權力，履行著政府職能，那麽完全可以說借調編製才是真正的編製。
    想達成這一點，有一個困難，那就是認同。
    必須所有借調人員都認同自己的身份，否則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但是招募士兵……編製是什麽東西？我隻有忠誠啊！
    邱知白看完林思遠提交的報告，馬上批示：“那就先幹起來。”
    內閣什麽反應他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會按照對方的要求來。
    ……
    薛卻病很快發現，學徒區正式開始招募新湖區分部的成員。
    作為目前法師唯一的培養基地，這裏每天都有各種招募信息。
    有來自各個學者的，有來自家族勢力的，也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法師組織，自然也包括邱知白的私人機構。
    對於學徒的去向，基地一般也不做特別幹涉。
    不過從薛卻病的觀察來看，學徒第一等的去處是去研究塔，次之是邱知白這樣的私人勢力，最次是接受一些小勢力的招攬。
    所以，新湖區分部的招募信息，一點都不起眼。
    直到學徒區的法師搞清楚這個分部的情況，這一道招募信息才真正的引起重視。
    很快，薛卻病就看到了什麽叫做狂熱。
    大批即將畢業的學徒湧入招募大廳，提交自己的申請。
    “學而優則仕，這正是完成我們理想的好機會。”
    “那些官老爺終於想明白了，早就該將權力交給我們，好好改變這個亂糟糟的世道了。”
    “聽說邱縣君將主持法師管理部的工作，新湖區分部肯定是第一批接受指導工作的。”
    一開始，薛卻病還覺得邱知白不全用自己人，以後肯定會後悔。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還要考慮考慮。
    等回到了住處，猶豫了好久，薛卻病終於提筆寫了第一封給內閣的述職報告，其中一段他這麽描述：“邱知白試圖以分部法師行使職權，這一招非常致命。
    好在分部法師出身各異，因為法師天賦的要求，擴大規模必然會魚龍混雜，所以請內閣派人拉攏分部法師，短時間或許會吃虧，但是長此以往必然有所成效。”
    薛卻病當然知道這些法師不好拉攏，但是不妨以此作為緩兵之計，讓那些自以為聰明的老爺們坐視邱知白的力量壯大。
    他將信件一式兩份寫好，其中一份送給了邱知白。
    什麽叫做誠意？這就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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