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記憶之海:逆漩尋憶啟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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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溟界,亦被稱為記憶之海。此名頗具詩意與浪漫之感,然而,待雲瓷親眼目睹,方才知曉在這詩意表象之下,竟潛藏著令人膽寒的景象。
    其並非呈現出蔚藍之色,亦非澄澈見底,而是一片混沌翻湧的銀灰色澤。恰似無數破碎鏡片攪於一處,不斷反射出詭譎的光。那光芒銳利如同刀刃,直刺雲瓷雙眼,使之疼痛難忍。這強烈的視覺衝擊致使其心髒猛然一縮,仿若被無形之手緊緊攥住,恐懼宛如冰冷潮水在心底蔓延開來。
    雲瓷不由自主地憶起與林少卿相處的溫馨時刻,在這恐怖景象的映襯下,那些美好的回憶此時更讓她心生不安。
    此處雖名為海,實則更似某種活物。於其呼吸之間,無數記憶碎片仿若磷火明滅閃爍,轉瞬又湮滅不見。這些碎片閃爍時發出輕微的“滋滋”聲,仿佛是歲月在低聲訴說往昔之事,傳入雲瓷耳中,令她不禁寒顫連連,寒意順著脊梁骨攀升,她隻覺自身置身於一個充滿未知與恐懼的幽僻之境。
    雲瓷凝視著這片記憶的墳塚,心跳劇烈,似要從胸腔躍出一般。在她的耳畔,劇烈的心跳聲轟鳴作響,仿若戰鼓,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耳膜。
    找回記憶的希望近在咫尺,然而那洶湧翻卷的銀灰色,宛如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時刻準備將她吞噬。
    銀灰色的海水散發著刺鼻氣味,類似金屬生鏽的味道,仿若毒氣般直衝入雲瓷的鼻腔,令她頓感惡心,胃部也隨之翻江倒海,她不禁緊緊皺起眉頭,對這惡劣的環境心生厭惡。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林少卿的手,指尖冰冷,恰似寒冬裏的冰塊。
    林少卿察覺到她的緊張,轉頭與她溫柔而堅定地對視,目光中滿是鼓勵與關切。
    他輕聲安撫:“別怕,有我在。”說完,反手握住她,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冰冷的肌膚,那溫暖恰似春日的陽光,漸漸驅散她內心的恐懼。
    雲瓷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海水,亦或是記憶的洪流,刹那間沒過了她的腳踝。
    一種奇異的觸感傳來,並非水的冰涼,而是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仿佛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皮膚上竄動。電流竄動之感從腳踝處迅速向全身蔓延,致使她的身體微微發顫,每一寸肌膚似都在抵禦這股奇異之力,她的內心滿是不安與抗拒。
    於此同時,一些破碎畫麵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其中有兒時的嬉鬧場景、師父嚴厲的教誨畫麵,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麵容。這些畫麵仿若一束束光影在腦海中快速閃現,還伴隨著輕微的“嗡嗡”聲,宛如時光快速流轉的聲響。
    雲瓷繼續深入探尋,記憶的洪流逐漸漫過她的腰際、胸膛,最終將她整個人淹沒。無數記憶碎片在她周圍旋轉飛舞,仿若一場盛大卻令人窒息的幻燈片放映。碎片旋轉時發出“呼呼”的風聲,在她耳邊呼嘯,如同狂風在耳邊怒吼,使得她內心更加慌亂。
    她極力想要抓住這些碎片以拚湊完整,但它們恰似滑溜的魚兒,從她指縫間溜走。那碎片從指縫間溜走時的觸感光滑而虛幻,令她心中泛起一絲無奈,仿佛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抓住那些逝去的回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絕望。雲瓷察覺到些許異樣之際,周圍記憶碎片的旋轉陡然加劇,海水也愈加洶湧地翻騰起來,旋即,一股強大的吸力猛地將她向下拉扯。
    雲瓷驚呼聲尚未出口,便被卷入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遺忘漩渦之中。此漩渦仿若貪婪巨獸,瘋狂吞噬著周邊的一切,光線、記憶自不必說,甚至連雲瓷的意識也不放過。
    漩渦旋轉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若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這轟鳴聲震得雲瓷耳膜劇痛,似要將其耳膜震破。
    恐懼如潮水般向雲瓷洶湧襲來,幾欲將其淹沒。她感受到身體被撕扯,靈魂被拉扯,仿若即將被分解為無數碎片,永遠迷失於這片記憶之海。那漩渦的吸力宛如無形巨手,緊緊攫住她,雲瓷的希望也隨之被一點點抽離,恰似這漩渦抽離她的意識一般。
    被撕扯的感覺猶如鋒利刀刃切割身體,令她痛苦萬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無聲地呐喊。雲瓷拚命掙紮,試圖以法術抵禦這股駭人的吸力。所有的努力皆如泥牛入海,未起絲毫作用。遺忘漩渦仿若一隻無形的巨手,其吸力巨大,緊緊將她攫住,使她掙脫不得。這漩渦的力量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將她牢牢禁錮。
    絕望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悄然蔓延。她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與林少卿相處的往昔片段,有漫步花叢的溫馨畫麵,亦有對抗敵人時相互扶持的難忘場景。難道她注定要永遠迷失於此,記憶無法尋回,再也不能回到林少卿身邊嗎?
    “不……我不能放棄!”雲瓷牙關緊咬,不屈的鬥誌在心中熊熊燃起。她憶及曾在一些小困境中,憑借因果律齒輪化解難題,那齒輪轉動時所散發的神秘力量令她記憶猶新。她恍惚間回想起,當初於一個神秘遺跡,曆經重重艱難險阻,戰勝守護遺跡的強大妖獸之後,才偶然獲取了因果律齒輪這一能力。彼時的她,望著齒輪散發的微光,便知曉其將成為自己日後的助力。她尚有必須完成之事,亦有必須守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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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著手嚐試調動“因果律齒輪”的力量,期望借此逆轉那股駭人的吸力。在遺忘漩渦強力幹擾的情形下,“因果律齒輪”與記憶之海的因果規則展開了一場劇烈的交互。“因果律齒輪”宛如一把鑰匙,於記憶之海那複雜的因果鎖芯中艱難轉動,每一轉皆承受著巨大阻力。其轉動變得遲緩且艱難,轉動時發出的“哢哢”聲,在漩渦的轟鳴聲裏顯得極為微弱,可卻仿若黑暗中閃爍的希望火種。
    雲瓷察覺到自己的意識愈發模糊,身體也越發沉重。“少卿……”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輕聲呼喚愛人之名。恰在此時,一道耀目的光芒從她胸口迸射而出,黑暗的漩渦被照亮……雲瓷感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灌入體內,那是……
    “雲瓷!堅持住!”林少卿的聲音仿若從遙遠天際傳來。在漩渦呼嘯聲的籠罩下,那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卻飽含著堅定與關切之情,宛如黑暗中的燈塔,為雲瓷帶來了一線希望。
    雲瓷遽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林少卿那滿是焦急的麵容,還有他手中散發著光芒的鏡淵刻印。鏡淵刻印是二人羈絆的象征,彼時正釋放出柔和且堅定的光輝,恰似黑暗中的燈塔,為雲瓷指明方向。這光輝彌散出溫暖柔和的氣息,輕柔地將雲瓷環繞,使她心生一絲安心之感,仿若林少卿的愛意化作了一層保護膜,將她與外界的危險隔離開來。
    然而,這還不足以抵禦危險。遺忘漩渦在記憶之海中充當著“清道夫”的角色,冷酷無情地抹除一切被其視作“多餘”的存在。所謂“多餘”,大抵是那些被記憶之海判定為違背因果規則、擾亂記憶秩序的記憶。遺忘漩渦散發著冰冷陰森的氣息,令雲瓷通體生寒,那種寒意仿佛能將靈魂凍結。即便有鏡淵刻印的助力,雲瓷仍覺得自己的意識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雲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不……我不能……在這裏倒下……”她喃喃自語,那血腥味在口中散開,帶著苦澀,不斷提醒她絕不能放棄。她還有諸多事情尚未完成,她與林少卿的未來,乃至兩個世界的命運,皆係於她一人之身。
    雲瓷聲音嘶啞,“因果律……齒輪……”這聲音幾近從喉嚨深處擠出。生死存亡之際,她想到了自己那神秘莫測的“因果律齒輪”係統,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底牌。畢竟,因果律齒輪能夠幹預記憶之海的因果規則,遺忘漩渦雖是記憶之海規則的具現,可因果律齒輪有改變規則的能力,也許能借此逆轉漩渦。
    在記憶之海的岸邊,一直默默觀察的韓月,此刻也難以保持冷靜。記憶之海銀灰色的海水翻騰得愈發劇烈,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韓月開始在內心權衡幫助雲瓷的利弊。雲瓷的發展態勢對於械心界的未來走向以及林少卿的安危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雲瓷一旦陷入絕境,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她絕不能坐視不管。而且,遺忘漩渦的恐怖之處她是有深刻體會的,械心界最先進的科技都難以對其進行解析,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特殊裝置是否會產生反作用根本無法預知。
    不過,當她聯想到雲瓷的勇敢與堅強,又考慮到兩個世界的命運之時,她決心冒險一試。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記憶之海那翻滾的銀灰色團塊之上,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她心急似火,突然記起械心界有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裝置。此裝置為圓形外觀,幽藍色光芒散發而出,其上複雜的符文閃爍不停,這些符文宛如來自遠古的神秘咒語,潛藏著神秘力量。裝置啟動後,會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內部能量核心將高速旋轉,釋放出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這種波動也許能對記憶之海的能量場產生微弱影響。
    於是,她急忙從腰間拿出裝置並啟動開關,試圖為雲瓷謀求一線生機。韓月的聲音微微發顫,其中夾雜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祈求:“雲瓷……你一定要……一定要成功啊……”
    她與雲瓷結識時日尚短,然而這個勇敢且堅強的女子,已然在潛移默化中獲取了她的敬重與信賴。雲瓷的成敗和械心界的未來息息相關,更與林少卿的安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韓月對遺忘漩渦的恐怖之處了然於心,那是械心界最為頂尖的科技都無法剖析的存在。她不清楚雲瓷到底持有何種底牌,可當下,她唯有相信這個創造了諸多奇跡的女子。
    在韓月緊張的凝視下,雲瓷的身軀忽然進射出耀眼的光芒。此光芒並非源於林少卿的鏡淵刻印,而是從雲瓷的體內散發而出,從她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靈魂之中噴發出來。
    “嗡——”記憶之海中回蕩起一聲低沉的嗡鳴。這聲音仿若來自遠古的呼喚,又似某種神秘機械裝置啟動時發出的聲響。這悠長而低沉的嗡鳴聲蘊含著神秘的力量,在記憶之海的上空長久地回蕩著。雲瓷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巨大且虛幻的齒輪。此齒輪緩緩轉動,哢哢聲響隨之傳出,其每個咬合之處,似都與世界命運緊密相連。齒輪轉動之聲沉穩有力,仿若命運之輪徐行不止。此即“因果律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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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遺忘漩渦的中心,雲瓷發覺自身軀體宛如化作無數微小齒輪,與那巨大虛幻的齒輪相互齧合、彼此作用。她的意識被無限放大,進而與整個記憶之海交融為一體。她目睹無數記憶碎片,這些碎片如星辰般閃爍,又似塵埃般飄散,其閃爍光芒五彩斑斕,紅若火焰,藍如寒冰,綠似翡翠,於黑暗漩渦裏顯得極為耀眼。同時,她看到隨著遺忘漩渦的逆轉,記憶之海的能量場開始波動,空間結構似乎也微微扭曲,部分原本隱匿的能量線條開始顯現。她“聽”到了無數聲音,歡笑似銀鈴般清脆,哭泣如杜鵑啼血般悲切,低語像微風拂過般輕柔,咆哮同雷霆萬鈞般雄渾。諸多聲音交織,構成一曲複雜且悲壯的樂章。
    她亦“感受”到無數情感,喜悅燦爛若春日盛開之花,悲傷淒涼似深秋飄零之葉,憤怒猛烈如夏日肆虐狂風,絕望死寂仿佛冬日荒蕪大地。這些皆是往昔存在的痕跡,是生命的印記。
    雲瓷發聲:“逆轉……因果!”此際,其聲音威嚴無比,仿若執掌命運的神隻。
    話音剛落,巨大而虛幻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
    隨之,原本瘋狂吞噬一切的遺忘漩渦,竟也隨著齒輪逆向轉動而反向旋轉。
    這一幕實在匪夷所思,原本被漩渦吞噬的記憶碎片,開始從漩渦中“吐”出,重新漂浮於記憶之海。當碎片從漩渦中吐出之際,發出“噗噗”之聲,宛如壓抑許久後的釋放,恰似被囚多年的囚犯終獲自由一般。
    原本被漩渦扭曲的光線開始恢複正常,照亮了這片混沌之所。光線逐漸變得明亮且柔和,仿若清晨的陽光驅散黑暗帶來的恐懼。
    與此同時,記憶之海的能量場趨於穩定,空間結構亦緩緩恢複常態。
    站在岸邊的韓月,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驚得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已然完全超出她的認知範圍,逾越了科學的界限。
    “這……這是什麽力量?!”韓月低聲喃喃,聲音裏滿是震撼與疑惑。
    而處於遺忘漩渦中心的雲瓷,此時無暇顧及這些。她趁著漩渦逆轉的刹那,拚命找尋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她看到諸多過往片段,然而這些並非她所想要的。她快速掠過,持續探尋著關乎那個神秘計劃的記憶,這一計劃承載著兩個世界命運的關鍵信息。
    在漩渦即將消逝之際,雲瓷的目光最終鎖定了一枚散發奇異光芒的碎片。
    此碎片有別於其他碎片,散發著古老且神秘的氣息,似蘊含無盡奧秘。這種氣息帶著淡淡的清香,宛如塵封許久的書卷,這使得雲瓷心中萌生出好奇與期待之感。
    雲瓷未加猶豫便伸手抓住了這枚碎片。
    就在她抓住碎片的刹那,遺忘漩渦完全消失,記憶之海重歸平靜。
    雲瓷的身影從記憶之海中緩緩浮現,其手中緊緊握著那枚閃爍奇異光芒的記憶碎片。林少卿一個箭步向前,緊緊抱住雲瓷,聲音發顫地問道:“雲瓷,你可安好?”雲瓷虛弱地淺笑,搖首,把手中的記憶碎片遞給林少卿並說道:“我無恙……你瞧,這個是……”林少卿接過碎片後,仔細端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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