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給本王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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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蘭舟心一橫,賭氣兒似的,直接癱坐在地上,這下輪到謝承宴傻眼了,這人想法還真是清奇,本來隻是看不慣她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想著出口刁難幾番,她這一坐到是堵住了他的嘴。
    “那解藥裏缺了一味藥,上京恐怕是沒有。”
    “什麽藥?”
    “南陽產的赤血藤,因為鉤吻花是南陽的藥,用同是南陽產的赤血藤效果最好,但上京鮮少有人中鉤吻花之毒,所以……”葉蘭舟停頓一下,盯著謝承宴的臉色,“我要去一趟南陽。”
    這樣說他不會覺得自己是想跑吧?
    但她確實隻是去南陽取藥,說得半分不假。
    “我的解藥在王爺手裏,所以——”
    “行。”謝承宴打斷了葉蘭舟解釋的話,答應得這麽幹脆,是葉蘭舟沒想到的。
    “不過得明日祭祀大典結束,到時候宮中人都在廣福寺,趁著宮外人少,我派人護你出去。”
    聽起來謝承宴還挺信任她的,她不禁思索,若她趁著出宮真的逃了怎麽辦?
    眼覆錦帶的謝承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他反手拿起身邊的佩劍,調轉劍身,讓劍柄抵在葉蘭舟白皙的脖子上,上麵還有皇後逼她殉葬那晚留下的白綾痕跡。
    他在那傷痕處用力一頂,疼得葉蘭舟說不出話,但麵對謝承宴那張陰沉的臉,她也不敢躲開,隻硬受著。
    “本王知道葉貴人還在想著逃,但逃之前可要掂量清楚自己有沒有逃的資本,從貴人和我做交易開始,就已經是局中人,既然把命交給了我,那本王必然要下好這一步棋子。”
    他鬆開了握著劍的力道,這才讓葉蘭舟鬆了一口氣。
    大典當日,葉蘭舟作為先帝遺孀,自然是要去的,還有許貴妃,以及太子殿下謝峋,皇室這一代隻有謝峋一個男子,也難為了八歲大的娃娃跪在靈堂前那麽久。
    殿內香燭煙氣凝成白練,許貴妃跪在鎏金蒲團上,一雙眸子正對著佛像悲憫的眼。她餘光看到了身邊的葉蘭舟,見她默默地朝拜,看樣子誠懇得很。
    眾人起身,許貴妃才開口:“先帝喜歡聽《地藏經》,不如葉貴人多念幾遍,也好讓腹中龍胎,盡一份孝心?”
    謝峋還未登基,這許貴妃就擺出了太後的架子了。
    這話無非是為了證明葉蘭舟低她一等,過兩日登基的可是峋兒,她腹中有龍胎又如何?橫豎不是在宮中養成年了送到京外駐守?
    在最前麵的謝承晏聽到了後麵微妙的動靜,卻沒有出言說什麽,連頭也沒回。
    隻聽葉蘭舟似乎接過了內務府呈遞上來的《地藏經》,清了清嗓子,居然真的朗聲讀了起來。
    怎麽這個時候聽話了?
    先前反抗皇後時候不是神氣得很?
    眾人離開,隻剩葉蘭舟跪在先帝靈前朗誦著《地藏經》,直到內務府人看不下去了,生怕葉蘭舟身子出什麽岔子,在第五遍誦讀完以後,連忙找人替下了葉蘭舟。
    因為跪得太久,她的腿已經麻了,賀秋茂派人來換她的時候,她掙紮了幾下都沒能起來,隨後隻能尷尬地笑笑:“賀大人,您能不能幫我個忙?我這跪久了,起不來,您能扶一下我嗎?”
    賀秋茂顯然是看出了葉蘭舟眼中的一絲窘迫,連忙走過來,說道:“娘娘日後可別這麽說,您是主子,有什麽用得上奴才的,盡管開口就行。”
    他在手將要搭在葉蘭舟身上時,又說了一句:“娘娘,冒犯了。”
    葉蘭舟借著賀秋茂的力道站了起來,但麵對他的示好讓她有些不適應。
    誰不知道這內務府的掌事權利大得很?賀秋茂才三十不到就爬上了這個位子,可見手段高明,這樣的人對著謝承晏示好,那是情有可原。
    但是對葉蘭舟一個先帝的遺孀示好,沒道理的事兒。
    一邊尋思著,一邊離開了靈堂,畢竟她確實不想再讀那些東西了。
    內務府給她安排的住所是在靠近後山的一處宅子,寺廟之地,不見得多精致,但好在那處宅子清靜,適合養胎之人。
    葉蘭舟才進了房門,便看到謝承晏正在裏麵,她心知這是要送她出廣福寺的,這下也就明白剛才賀秋茂為什麽對自己示好了。
    謝承晏先前救過她,剛才估計又吩咐賀秋茂把自己替下去,但賀秋茂不知道兩人之間是有交易的,還以為是謝承晏對她有意。
    她向裏看去,房間裏的光線昏暗,謝承晏難得的摘下了眼前的錦條,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此刻正冷冷地盯著走進來的葉蘭舟。
    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可惜不能常看到。
    她緩步走到謝承晏麵前,恭順地行了個禮,隨後替謝承晏到了杯茶水,推到他麵前時指甲磕到了杯口,“鉤吻花的毒素應該發作了吧?王爺的工匠如何了?”
    謝承晏垂下眼眸,接過了葉蘭舟遞過來的茶水,“如你所說,現在神機營的藥房安寧不了一刻。”
    他抬眼看了葉蘭舟一眼,“你今夜就去南陽,務必把那赤血騰帶回來。”
    葉蘭舟乖順地點了點頭,讓謝承晏生了一絲疑惑,原先每次見她都會有事發生,這般寧靜到是不適應了。
    才想著,卻突然感覺房間裏越來越熱,但轉念一想不對勁,此時已經是深秋,又是夜晚,房間裏也沒有暖爐,他應該感到冷才對。
    手中的茶杯還握在手上,他猛然反應過來,摔碎了茶杯,陶瓷碎片炸了一地,連帶著剩下的半杯茶水。
    他掐住了葉蘭舟的脖子,隻需再一用力便會擰斷她的脖子。
    “你給本王下藥?”
    葉蘭舟隻覺得呼吸困難,麵色慘白,費勁地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都是為了自保,王爺見諒。”
    那春宵散是她自己配的,藥效可比一般的強得多。
    這也怪謝承宴自己,誰讓他給了她自由出入尚藥局的權利?
    見謝承宴麵色潮紅,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血色,掐住她脖子的手逐漸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