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是黑市

字數:3719   加入書籤

A+A-


    確認了這一點後,葉蘭舟也心知再往下說,就是自討沒趣了,轉而收起了那副賣慘的模樣,“不敢,隻是我與公子有交易在身,我出了岔子,公子的事也辦不成,不是嗎?”
    謝承晏輕笑,這才是她嘛。
    語氣淡淡,說的卻是帶著刀子的話,每次他倆單獨待在一起時的樣子,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而不是做戲給旁人看的,那副嬌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模樣。
    謝承晏瞟了一眼站在葉蘭舟身後的張其越,“有他在,你出不了事,你隻需記著,還有七日,七日之後,就算你體內的毒不發作,我也能要了你性命。”
    他放低了聲音,幾乎是貼在葉蘭舟的耳邊在說:“當然,隻你死,那就太便宜你了。你信不信我能讓葉府上下都給我的三百工匠陪葬?”
    雨勢漸大,被雨水打濕的碎發貼在她白皙的脖頸間,幾滴水霧彌漫在修長的眼睫上,隨著眨眼滴落到身上。
    鬼市一帶沒有用來遮蔽風雨的棚子,私販火藥的,恐怕要撤攤了。
    念及此處,謝承晏沒去理會葉蘭舟接下來什麽表情,帶著孫盛安就離開了。
    見兩個黑衣人漸行漸遠,葉蘭舟轉頭看向了張其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得張其越有些不自在。
    雖說宦官出身,但正是要麵子的年紀,被一個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姑娘這樣盯著,不免有些害臊。
    葉蘭舟卻趁他不備,結結實實在他後背上錘了一拳,這反應速度哪裏像是好手?
    況且,他連件利器都沒有。
    偏偏那謝承晏還說,有張其越在身邊出不了事。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她也沒為難張其越,兩人出了鬼市,牽了馬離開。
    這裏找不到赤血藤,就隻能去南陽王陵了。
    今日夜晚大雨,謝承晏本以為都找不到那私販火藥的人了,卻沒想到那夥人正因下雨,害怕火藥會浸水,此時正忙著收東西。
    為首的人頭上帶著帷帽,看不見臉,但從身形上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個女子。
    她井井有條地帶著手下的兩個人收攤,謝承晏和孫盛安在兩人掀起地上的黑布時,瞟到了裏麵的火藥。
    孫盛安手按住了腰間佩劍,卻遲遲沒有動手。
    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跟著一行人出了鬼市,行至一條街巷口,謝承晏與孫盛安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出手。
    孫盛安是個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隨從摁到了地上,謝承晏則持劍挑開了那為首之人的帷帽,劍尖指向她的咽喉,“巡撫衙門辦案,姑娘,走一趟吧?”
    那女子也不驚麵對著指到喉間的長劍,依舊淡定自若,清脆的聲音響起:“敢問官爺,我們犯了什麽罪?憑什麽緝拿我們?”
    孫盛安冷聲:“私販火藥,藐視王法。”
    女子嗤笑一聲,聲音不甚也不甚清亮,甚至有些嘶啞:“官爺可以看看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謝承晏狐疑地看了一眼另外兩個人手中抱著東西,雖被黑布悉數擋住,但方才他和孫盛安分明看到了裏麵就是火藥。
    兩人對視一眼,孫盛安挑開了黑布。
    隻見裏麵居然是一些書卷,縱使謝承晏平日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這個時候也難免震驚。一雙幽黑色的眸子微微一顫,盯著那書卷愣了一下。
    他伸手去察看那些書卷,怎麽會呢?
    方才看分明就是火藥。
    女子的話將他拉出了思緒:“官爺,我們家中貧寒,變賣些書籍謀生,算不上犯法吧?”
    謝承宴沉悶著臉,孫盛安見狀,隻得放了這兩人。
    那女子似乎輕笑一聲,縱使看不見臉,也能從聲音上聽出來她的得意。
    然而,孫盛安才鬆手,就聽見謝承宴說道:“盛安,這是黑市。”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丟個人,似乎沒什麽不對勁,況且還是不願意露出真容的人。”
    話音一落,他揮劍挑開那女子的幃帽,孫盛安也極快地反應,動手將那兩人壓製住。
    黑市本就不合法,他知道南陽黑市的位置卻一直沒有讓官府帶人搜查,一來他要來黑市找人,事關神機營,整頓市井一事暫可緩緩。二來他知曉底層百姓的不易,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去賺這些上不得台麵上的錢?
    謝承宴看清了麵前人的臉,年歲不大,一雙眸子帶著久經風霜的沉穩,倒是多年未變,“燕素,是誰給了你什麽好處?背叛神機營,就為了變賣火藥?”
    孫盛安手下的一個人突然掙脫開了,向著謝承宴和燕素的方向衝來,袖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徑直地向著謝承宴的胸口刺來。
    燕素叫了那人一聲,“三兒!”
    匕首就在謝承宴不遠處堪堪停了下來,“他還殺不得!”
    謝承宴看著孫盛安,輕嘖一聲:“你怎麽不看好了他?”
    一邊說著,一邊用劍柄打了一下那人的膝蓋,他腿一軟,徑直跪了下去。
    孫盛安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被一個小販傷了,我當初就不會跟你了。”
    接著又搜了搜手下那人的身子,最後把袖子裏的匕首翻了出來,手裏一掂量,放在月光下看了看呈色,有轉頭塞到了自己的衣裏:“東西真不錯,能用得起這個的,怎麽會缺這點錢?”
    那人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抿緊了嘴,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承宴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本王見慣了你們這些嘴硬的,但是沒關係,跟本王去一趟衙門,保準兒你們什麽都說了。”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燕素,笑得意味深長:“問你們主子就知道了,她可是當過掌刑的。”
    燕素聽後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抬眼正好對上了謝承宴的一雙幽黑色的眸子,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更為詭異。
    她是在他手下當過掌刑的,隻當是謝承宴是個手段狠辣的人,如今成了受刑的,他手上的刑罰沒扛過兩輪,就發現這謝承宴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在第七根手指的指甲被拔掉後,隻聽謝承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向來不動婦孺,但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
    十指連心,燕素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隻感覺渾身的觸感被放大,手下意識地往回縮,手腕卻被鐵索死死地釘住,“說你們來這裏做什麽,說了我就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