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無可避嗎？”
    “本來我也沒打算避開。”
    看著那直接落下來錨定自己的一劍，劉仁深吸了一口氣，將這短暫實戰中領悟與掌握的殺戮權能全部融入到了自己的刀中。
    接著，將肉體和精神全部進行了超出限度的壓榨，將所有的爆發力全都壓進了一刀裏麵。
    就這一刀！
    戮生！
    短暫停頓後的劉仁驟然間有了動作，淩冽的刀氣將將周圍的空間都切出了褶皺。
    “叮——”
    刺耳的清脆碰撞聲形成回音層層疊疊傳出老遠，將沿途的混凝土和石頭全部震成了齏粉。
    這一撞的餘波，比兩人此前交戰毀去的範圍還要再大一整圈。
    隨著這道清脆聲響散去。
    終於，一切都歸於沉寂。
    克律索米爾的身與神全都在這次對碰裏麵被消耗了九成九。
    雖然是帶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
    然後就真成仁了。
    “我們還會再見的，劉仁，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消散前，克律索米爾滿是凝重地說道。
    它很少將一個人視作死敵。
    曾經當過它死敵的，如今也早就死得七七八八，十不存一了。
    而劉仁，這個非詭族的怪物，有幸成為了它的眼中釘。
    能夠被一名站在幽淵巔峰之上的存在記住，作為一個生物，應該自豪好一會。
    但劉仁沒有搭理它。
    在擊碎了克律索米爾的最後一擊後，他看都沒看前者餘下的殘存虛體，徑直從深坑底部離開，拖著重傷的軀體便衝向了某個地方。
    “……”克律索米爾。
    它，居然被無視了——！？
    “很好，劉仁，你很有個性，我拓麻要記你一輩子，你等著吧！”克律索米爾憤恨地說道，旋即便徹底消散。
    ……
    雖然才剛經曆過一整輪的廝殺，身體的情況也因為超限壓榨而變得相當虛弱。
    但劉仁依舊精準地找到了成睦所在的位置。
    從感受到那個殺戮領域後，他就已經下意識把領域的中心點給記了下來。
    雖然後麵又猶豫了一兩秒，但其實，決定早在那一刹那就已經做出了。
    他不覺得有什麽人能夠隔空把自己的絕活偷學去。
    如果有人學走了。
    那麽這個人不是他的徒弟，就是他的親人。
    或者至少也是一個關係匪淺的人。
    想起成睦那一上來就曖昧得要死的態度。
    劉仁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雖然這隻是一個遊戲……
    但有的人就是看見了虛擬的好都能感動得一塌糊塗。
    知道是假的也會為此落淚。
    劉仁雖然不是這種感性之人。
    但有了前麵那下意識的分析，現在理性也站感性這邊了。
    “你拓麻千萬別死了——”
    “瑪德，一個打十一個，你怎麽這麽能！”
    “早知道應該把時初顏和李鑫容全都拉過來的！”
    “艸！”
    人總是會為自己的認知買單。
    劉仁也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價。
    他應該更加謹慎一些的。
    或者說，他應該不那麽獨的，認為其他人都沒什麽用。
    雖然那就是客觀的事實。
    在一片淩亂的廢墟裏，劉仁找到了全身上下幾乎沒什麽生機的成睦。
    幾乎。
    她看上去就快要死了，但卻還留著一口氣。
    本以為自己即將在生機散盡中死亡的成睦，忽然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還好，那張白色的麵具就像是長在了臉上一樣，並沒有因為戰鬥的激烈而脫落。
    ——事實上也確實長在了臉上。
    詭物的力量就是這麽邪異。
    “你怎麽回來了？”
    “回來看你死沒死。”
    “放心吧，死不掉。”成睦笑了笑，說，“頂多是完全墮化而已。”
    成睦的身體現在很奇怪。
    雖然千瘡百孔，但又在迅速生長——大量的新鮮肉塊不斷從孔洞裏麵生長出來，逐漸將她包裹住。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成睦就在劉仁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怪物。
    之所以還具有一點人樣，隻是因為她體內的另一頭詭物正在與發瘋般試圖吞掉成睦的某個詭物在抗衡而已。
    隻不過看情況，抗衡不了多久。
    “完全墮化……”劉仁心一沉，“墮化，有辦法逆轉嗎？！”
    “沒有。”成睦用依然能夠發聲的聲帶說，“入詭者的歸宿，就是死亡。這一點你早就知道了吧……完全墮化，無解。”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不怕。”
    “為什麽？”
    “因為我並不是現在才死……我隻是到站了而已。”成睦的身體逐漸膨脹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球，恐怖到泛濫的生命力不斷從上麵滋長出來，她隻剩下了一張嘴還在喃喃自語，“通往天堂的列車來接我了……”
    “就算真有也肯定不是通往天堂。”劉仁麵色難看，情報缺失讓他對完全墮化這種情況束手無策，好在，他身體裏有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喂，完全墮化到底可不可逆！？”
    “……”疫蝕天罰沉默不語。
    “回答我！不然就算付出代價，我也要撕毀精神契約弄死你！”劉仁在精神海中吼道。
    “完全墮化，理論上來說是不可逆的。但眼下這個情況卻還有一丁點可能。”疫蝕天罰歎了口氣，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我擁有雙權能力量，其一是腐朽，其二為生命。這個女人體內的詭物執掌的權能力量也是生命，隻要在它吞噬掉這女人體內的另一個詭物之前，把腐朽權能送給它，讓它將‘生命’遏製住，便能夠強行製止徹底墮化的進程。
    但我要提醒你，這樣做需要徹底分離掉我的腐朽權能，雖然你已經掌握了殺戮權能的力量，但也無法以此製衡我的生命權能。並且，你將徹底失去進位‘生死雙權’的機會。
    此外，即便將她體內的那頭詭物壓製住了，她本身的意識能不能回來也不好說，那殘存的一點精神裏麵，能保有多少的信息？這種事，完全不值當，所以你……”
    “你屁話太多了！”
    在疫蝕天罰還在說著的時候，劉仁已經將其拉扯出來，並以“殺戮”為刀，將疫蝕天罰掌握的“生命”和“腐朽”兩項權能進行了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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