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的理論劉沐橙不是很能接受。
    但最終也還是沒有說什麽，扔下一句“我帶她去睡覺了”就拉著常冰雨離開了客廳。
    看著劉沐橙的那副樣子，劉仁忍不住在腦子裏麵和《永夜》中的她進行了對比。
    嘖。
    差別真大啊！
    歲月果然是一把殺豬刀。
    總能把人給磨得不成樣子。
    ……
    等劉沐橙洗完澡後，劉仁進浴室衝了個澡，出來後就直奔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開著空調，剛進來就能感受到迎麵吹來的涼爽。
    現在是七月份，雖然才剛入夏。
    但每天的平均溫度已經達到了三十度。
    熱得很。
    走進房間裏，劉仁才看見床上有一個身影。
    正趴在那裏刷著手機。
    兩條白皙的大長腿毫無顧忌地在半空中晃著。
    劉沐橙上半身隻穿了一件寬鬆的t恤。
    下半身……
    “你不是有自己的睡衣嗎？”劉仁開口問道。
    同時把視線挪到了別處。
    “那套給常冰雨了。”劉沐橙轉頭看了劉仁一眼，“就算沒給她，我之前不也沒有穿什麽自己的睡衣嗎。”
    “好像也是。”
    之所以這樣，倒也沒有別的原因。
    單純因為沒錢罷了。
    劉仁不要的t恤就順勢被劉沐橙拿去當睡衣了。
    別說，剛剛好能夠蓋住一小節大腿。
    而且很寬鬆。
    加上久經打磨，布料上一丁點會刮到皮膚的東西都沒有。
    劉仁記得劉沐橙之前就這麽說過。
    當時他並沒有很在意。
    一門心思都在上班當牛馬上。
    但現在……
    現在本來也不會在意的！
    都怪《永夜》裏麵的那個劉沐橙！
    她要是沒有表現出能被爸媽打斷腿的傾向，劉仁也就沒什麽感覺。
    但她不僅表現出來了。
    還毫無顧忌，光明正大，就如同直來直去的劍法一樣，直取要害。
    總之，就是非常直球。
    以至於劉仁原本預想的時不時上線去《永夜》那邊撈點情報的打算都被暫時擱置了。
    實在沒辦法。
    去了就會被抓住。
    然後拉去逛街，喝咖啡，吃飯，看電影一條龍。
    順便才透露一點點情報。
    劉仁感覺自己多去幾次，遲早要被套進去。
    “你為什麽突然在意起這種事了？”
    “什麽這種事，哪種？”
    劉沐橙沒有回答。
    隻是默默地翻了個身。
    側躺著。
    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拍了拍床上空出來的地方。
    臉上毫無表情。
    空氣在這時突兀地安靜了幾秒。
    與她對視的時候，劉仁總感覺自己可以回避的東西被察覺到了。
    雖然劉沐橙平時在學園裏麵會表現得不近人情，冷漠。
    但作為她的老哥，劉仁很清楚，這丫頭的心思敏銳得很。
    他的一丁點思維變動導致的行為和語言出現了細微差異，都會被抓住。
    劉沐橙眯起眼睛，用無比確信的語氣質問道：“除了當《永夜》的主播之外，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是。”
    “什麽事？”
    “不能和你說的事。”
    “……”
    就像劉仁了解劉沐橙一樣。
    劉沐橙同樣也很了解劉仁。
    劉仁既然說了不能讓她知道，那麽不管怎麽問，都不會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隻不過麽。
    劉沐橙也無需問出來。
    從劉仁細微的表現裏，她就已經察覺到了很多東西。
    “上床。”
    劉沐橙再次拍了拍床鋪。
    “……要不我還是去客廳將就一晚算了。”
    “上來！”
    劉沐橙的語氣驟然間強硬了許多。
    眼睛裏全是不容許拒絕的意思。
    “……”
    劉仁歎了口氣，隻能隨手關了燈，和以前很多次一樣，躺到了床上。
    與之前那破出租屋的小床相比，現在的這張床無疑要寬敞了許多。
    就算是睡兩個成年人，也完全足夠。
    甚至中間還能預留出來一點空間。
    但劉沐橙並沒有把中間的這點空間預留出來。
    兩人挨得很近。
    房裏的空氣安靜了一會後，劉沐橙忽然出聲問道：“為什麽突然開始躲著我了？”
    “我沒有躲著你。”
    “為什麽突然開始在意這種事了？”
    “……”
    “為什麽不說話？”
    “……”
    “難不成——”
    劉沐橙忽然靠近。
    劉仁感受著耳邊傳來的熱氣，以及響起的低語聲。
    心情淩亂無比。
    “——你真的對自己的）有什麽想法不成？”
    “……沒有。”
    “沒有你這麽僵硬做什麽？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之前那麽多次，你都睡得跟死豬一樣。可沒有哪次會在意多餘的東西。”
    “……那是因為太累了。”
    “搬家的時候也是，為什麽要特意問出來？如果是之前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問要不要幫我拿衣服吧？”
    “……你已經成年了。就算是關係很好的兄妹，成年了，也該有各自的空間了。”劉仁解釋道，“該顧忌的事情總歸要顧忌一下。以前是沒有那個條件，現在不缺錢了，有條件了，自然也沒必要再跟之前一樣將就。”
    “將就？你的意思是之前你非常不情願咯？”
    “我沒有——”
    “既然你這麽不情願，那我們之後也不要再繼續將就了。免得，讓你為難。”
    不等劉仁再說什麽。
    劉沐橙驟然間起身，從他身邊離開。
    下床，拉開房門，離開，順手關上房門。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就是關門的時候有點重。
    聽著那“嘭”的一聲，劉仁長長地歎了口氣。
    又把關係搞僵了啊——
    但是，這種反應才是正常的吧。
    像《永夜》裏麵的那種。
    壓根就不是正常的反應。
    也不知道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不管發生了什麽。
    這樣才是對的。
    劉仁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沒有一丁點睡意。
    他索性坐起身，打開燈，將遊戲頭盔摸了出來。
    去找那個罪魁禍首問一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