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地鐵隧道，很容易就會讓人心生緊張的情緒。
    在不知道敵人會從什麽地方蹦出來的前提下，緊繃的神經難以放鬆下來。
    嚴伶和梁念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盯著四周的環境。
    劉沐橙也差不多。
    姚晴稍微好一點。
    因為她是眾人中除了蘇帆之外真正意義上了解劉仁實力的人。
    “為什麽這些詭物總是會從地下鑽出來？”安靜的行進路上，姚晴挑起了話頭。
    “不知道。”劉仁回答。
    “你也不知道嗎？”
    “《永夜》裏麵沒有相關的信息。”
    “是嗎——我還以為《永夜》裏麵什麽情報都有。”
    “那畢竟隻是一個遊戲而已，不能什麽情報都試圖從那裏麵獲取。”劉仁提醒道。
    這也是他給自己的提醒。
    雖然那頭的世界很真實。
    還有另一個聲稱是“未來”的劉沐橙。
    但歸根結底，《永夜》與現實是兩個層麵的東西。
    裏麵究竟有多少的信息是值得相信的，還得等到驗證以後才能知曉。
    在那之前，從裏麵拿出來的情報，終究隻是“待確認”罷了。
    順著隧道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劉仁終於帶著隊伍抵達了事發地點。
    “這裏好像什麽也沒有啊。”姚晴右手抓著刀柄，左右看了看。
    當前這個位置，就是一號線與三號線交叉的地方。
    地鐵是在這裏受到襲擊的。
    但此刻的這段交匯路段，卻沒有任何詭物存在的跡象。
    劉仁仔細確認了一下，然後才帶著隊伍走向另一段隧道。
    華瀾市的地鐵路線修的和其他城市一樣，四通八達的。
    裏麵並非所有的空間都是百分百利用。
    在利用特調局的權限，調查了一下地鐵路線圖之後。
    劉仁得知，這裏麵存在至少十分之一的部分，是空著的。
    那些空著的路段有什麽用處，劉仁不知道，也不關心。
    他隻知道，這些在修建隧道時就被刻意多留出來的地方，此刻有可能已經“藏汙納垢”。
    隊伍順著隧道彎彎繞繞地前進了近半個小時。
    劉仁才來到第一處需要排查的點位。
    他還沒有靠近，就聽見了前麵那段隧道裏傳出來的異響。
    “準備戰鬥。”
    劉仁偏頭提醒了一句。
    姚晴，嚴伶和梁念第一時間就將刀抽了出來。
    除了姚晴使用的是長刃製式刀之外，梁念和嚴伶用的都是短刀。
    比匕首要長一點。
    但顯然沒有常規的刀長。
    轉過一個彎道，一股腐爛的臭味便滲進了眾人的鼻子裏。
    “唔——”
    幾個人第一時間捂住了口鼻。
    但依舊沒能擋住那股縈繞在隧道裏的臭味。
    “這是屍體吧……”梁念第一時間就分辨了出來，“還是已經腐爛了的。”
    她之前在刑警隊工作過。
    因此也聞過腐爛的屍臭味。
    那逼味道，聞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會想要遇到第二次。
    劉仁恍若未覺地繼續往前走著。
    沒有遮掩口鼻。
    他伸手摸了摸常冰雨的腦袋：“這種味道，以後會經常聞到。要盡快習慣。”
    “好。”常冰雨應道。
    “……”劉沐橙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開口。
    在腳下這條隧道的不遠處，大量的血跡出現在隧道兩側的牆壁上。
    繼續靠近一些後，血紅色的塊狀物相繼出現在眾人眼前。
    起初隻有一點。
    越往前，就越多。
    直到最後，劉沐橙看見了一個堆成堆的屍體碎塊。
    “唔——”
    她捂住嘴巴，幹嘔了一下。
    即便是之前看照片，她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反應。
    但事實也證明。
    照片終究隻是照片罷了。
    靠那種東西習慣，是習慣不來的。
    精神與意誌也不會因此得到半點增強。
    再次轉了個彎。
    最後半截隧道一眼就看見了盡頭。
    成堆的屍體碎塊被堆砌在這裏。
    頭顱被整齊的碼放了起來。
    就像是在築京觀。
    “嘔——”
    看見這一幕，完全沒有類似經驗的劉沐橙反應最大。
    作嘔的衝動根本就控製不住。
    另外幾個人也都有些色變。
    但沒有她這麽誇張。
    值得一提的是，明明常冰雨也是第一次實際看見這麽血腥的場麵。
    但她的小臉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既不作嘔，也沒有皺眉。
    隻是默默地取出了詭具。
    在詭具從她手心鑽出之後，一道沉悶的腳步聲從牆壁上那個打開的鐵門裏麵傳出。
    地鐵隧道裏麵，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房間。
    這些空間或是用來應急，或是施工遺留，或是通風，或是排水。
    總之，是不對不相幹的人開放的。
    但現在，這些空間似乎成了其他東西的居留地。
    那個人形的東西走了出來，渾身上都長滿了肉瘤。
    牙齒和眼睛就像不要錢一樣紮堆在一起。
    將其扭曲成了一個純粹的怪物。
    不過，它還保留著人類的頭。
    盡管多了幾張嘴，但似乎還存在著自我意識。
    “居然找到了這裏……是特調局的家夥吧？真是陰魂不散~”
    “……”
    劉仁沒有回應，隻是伸手拍了一下常冰雨的腦袋：“交給你了。盡可能殺了它，對付不了我會幫你。”
    “好。”常冰雨一如既往地給出簡單回應，而後便抬步衝了上去。
    沒有絲毫畏懼。
    “嗬，找死。”
    畸變者冷哼一聲，對劉仁這招呼也不打一下就開打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過它也挺喜歡殺人的。
    所以就勉為其難地原諒對方吧~
    畸變者的神情變得興奮且扭曲，它提著一把血肉構築的長刀衝過來，一刀揮向靠過來的常冰雨。
    “呲——”
    明明是血肉構築的武器，相互碰撞的瞬間卻發出了如同金屬相撞的聲音。
    “我要撕碎你~！”
    第一擊被擋開了。
    但畸變者卻露出了更加興奮的情緒。
    接著以更快的速度，憑靠著單純的力量將手裏的刀朝常冰雨砍下去。
    它的動作沒有任何規劃，隻是如同街頭鬥毆一樣，全憑本能。
    常冰雨起初有些束手束腳，好幾次都差點被砍到。
    但隨著她將之前學過的刀術動作拋之腦後，變成純粹的本能以後。
    她的力量，速度，反應力就呈現出了一種壓倒性的優勢。
    察覺到有些不對的畸變者不再考慮後果，拚著受傷風險將刀刃砍向常冰雨的腦袋。
    但卻被常冰雨以相當詭異的動作避開了。
    最終刀口隻落在了常冰雨的肩頭。
    雨衣被瞬間劃破，傷口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