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夕佳節。
    整個長安城都轟動了，因為魏叔玉的羊肉開賣了。
    之所以轟動，是因為價格太便宜，隻要5文錢。
    沒錯。
    原本三十文錢的羊肉，隻需5文錢，這...這簡直與送給他們吃沒什麽區別。
    要知道此時長安城裏的豕肉，這種低賤的肉都賣6文錢啊。
    羊肉比低賤的豕肉還便宜，簡直讓人無法想象。
    沒一會兒，在署吏的安排下，所有民眾有序排著隊。他們一個個眉飛色舞，邊聊天邊往前挪著。
    “聖上仁慈呐，老夫在長安活了幾十年，這...這還是第一次能嚐道珍肴。”
    “誰說不是呐，牛羊肉往往隻有貴人才能享用，啥時候能輪到平民老百姓。”
    “5文錢一斤的羊肉，便宜得令人咋舌，聖上真是仁慈呐。”
    ...
    如此好操控輿論的機會，魏叔玉自然不會錯過。一來可以將功勞安插在李世民身上，讓他增添些名望。二來嘛，可以引導民眾，多罵罵五姓七望的世家。
    “你們聽說了嗎，那些黑心的世家故意關閉鋪子，坐等著糧食漲價。”路人甲道。
    “誰說不是呐，真希望能天降神雷劈死他們。”
    “說起來還是聖上仁慈，擔心長安城糧食不夠，特意從草原運回羊肉。”路人乙道。
    “呀...兄台消息挺靈通嘛！”
    路人乙滿臉傲嬌：“我妹夫家的小姨子弟媳婦的姑姑家的小子是馬夫，專門為公家趕馬車。”
    ...
    自從讓太子處理政事後，李世民變得越來越擺爛。
    一大早，他將奏折都交給李承乾，他則帶著房玄齡、魏征等人，身著便衣在長安城內閑逛起來。
    “咦...玄齡，你不覺得今天街道上有點怪嗎？”
    蕭瑀跟著附和：“聖上說得沒錯，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李世民重重拍下大腿：“朕知道了，就是街道上太安靜，一點節日的氛圍都沒有。”
    魏征看著街麵上的遊人，嘴角沒忍住抽搐兩下：
    “陛下，街麵上人還挺多的嘛。隻是有些奇怪，為何都是些外地人。”
    就在此時，他們瞧見幾位婦人背著羊腿，有說有笑往家裏走去。
    “大唐出了個好皇帝呐，能讓羊肉走進尋常百姓家，這是無上的功績啊。”
    “誰說不是呐，今年的元夕佳節，讓家裏幾個娃們吃個飽。”
    “聽說以後每個月都會來一次，也不知道孩他爸啥時候送錢回來。”
    ...
    李世民似乎想到什麽，瞳孔驟然放大，射出一道不可思議的精光。
    他連忙上前攔住她們，幾位婦人見他們衣著華貴，身上更有著逼人的貴氣。
    她們連忙躬身行禮：“見過幾位貴人。”
    “說吧，你們背著的羊肉是怎麽回事？”
    “回貴人，東西市有便宜羊肉賣，一斤隻需要5文銅錢。”
    什麽！！
    李世民、房玄齡、魏征等人被震得呆若木雞，一斤羊肉隻需5文錢，那...那不是與一鬥米的價格差不多。
    “一斤羊肉真的隻要5文銅錢？”
    “回貴人，真的隻需5文銅錢。”
    李世民擺擺手，幾位婦人淺福一個禮便離開了。
    “玄成你快打朕一下，朕剛剛沒聽錯吧，一斤羊肉隻要5文銅錢？”
    魏征很糾結，陛下這要求也太特別了。
    他不敢敲，不代表其他人不敢敲。
    “砰......”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李淵，給了李世民一個腦瓜崩。
    “逆子，你的愛好還真特別啊！！”
    李世民一臉悲憤：
    他有個毛的愛好，非要說有的話，他的愛好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那就是好色。
    “父皇您怎麽在這裏？”
    或許是敲了李世民腦瓜崩，李淵的心情格外滴好。
    “玉兒讓全長安的人都能吃上羊肉，這種盛況朕怎能錯過。”
    李世民連忙看向魏叔玉：“玉兒，羊肉定價5文錢一斤，那...那不是虧大發了。”
    “父皇你擔心個錘子，不就是借了點你內帑裏的一些破布，還真擔心我還不起？”
    李世民臉皮抽了抽，那是一點破布嗎，他們價值一萬貫呐。
    “玉兒若是沒錢的話，朕可從江南的收益中扣除。”
    “父皇您好意思說我鑽錢眼裏，一萬貫都嘰歪個半天。兒臣幫你賺那麽多錢，你這樣子容易沒朋友。”
    房玄齡瞧出魏叔玉眼裏的戲謔，忍不住開口問：
    “賢侄的意思，莫非此行並不虧？”
    “房伯伯，您啥時候見我做過虧本的買賣！你們這些人真不知怎麽當上帝國宰相，莫非連簡單的算數都不會？
    十萬隻羊兒每隻出帶骨肉60斤，每斤賣5文銅錢，一共能賣三萬貫。至於十萬張羊皮，一張羊皮30文，也能賣個三千貫。”
    李世民心裏默默盤算一番：
    按照魏叔玉所言，拋除人工與成本，那他這一趟最少能賺上萬貫。
    想到這些，他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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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魏叔玉朝李淵說了什麽，他過去又踹了李世民一腳。
    “逆子，你這容易紅眼是病，得治！！”
    李淵心裏爽得一批，自從與魏叔玉混在一起，他感覺膽子都大了不少。
    就像魏叔玉所言，他李世民膽子再大，難道還敢殺他不成。
    “說起來讓長安民眾都吃羊肉，還是有一丟丟的壞處。”
    蕭瑀滿臉疑惑：“壞處？？百姓們吃到便宜羊肉，能有什麽壞處！！”
    魏叔玉笑得賤嗖嗖道：“信不信從明天開始，長安城內彌漫著淡淡的尿騷味。”
    “額......”
    眾人嘴角抽搐好幾下，魏叔玉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父皇，人家是滿城盡帶黃金甲，您的長安城是滿城盡帶尿騷味！哈哈......”
    “哈哈......”李淵也跟著開懷大笑。
    李世民無力舉起右手指著魏叔玉，想說些什麽卻又說不了什麽，總感覺喉嚨裏堵得慌。
    真是個混小子，總能讓人最開心的時候，給澆上一盆冷水。
    唐儉喜歡逛青樓，他似乎想到什麽，語氣不確定道：
    “你們說今晚的青樓，會不會因為腥臊而閉門謝客？”
    古代高檔一點的青樓，裏麵的歌舞妓的自由度挺高。尤其是一些頭牌之類的，她們往往都能挑選客戶。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當他們瞧見酒樓小斯排隊買羊肉，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真是天了嚕！
    貞觀八年的元夕佳節，搞不好因為羊肉的緣故，青樓一些頭牌還真有可能稱病謝客。
    “玉兒，朕觀這肉食生意不錯，要不讓皇室也參一股？”
    還沒等魏叔玉開口，李淵直接踹了他一屁股。
    “逆子，讓你多讀點書你不聽。伐冰之家不蓄牛羊，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看著臉色鐵青的李世民，魏叔玉連忙將他拉到一邊。
    這家夥的紅眼病確實令人厭，但總不能讓他給氣掛了吧。
    “父皇，像這種肉食生意，一年也就能搞個十次左右。每次一萬貫的利潤，這點小生意您也看得上？”
    “唉——！”
    李世民趕緊賣慘，否則今天他的屁股算是白踢了。
    “玉兒你看看，太上皇生了那麽多兒子，朕也生了好些個，不多賺點錢怎麽行！”
    魏叔玉想了想，對李世民道：“那父皇將吐穀渾拿下來吧，到時候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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