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對於自己的弟弟，說起來還是挺不錯了。當然對於給他不痛快的李淵妃子，李世民暗地裏將她們的兒子弄死幾個。
    李元昌之所以恨李世民，說起來與就藩的封地有關。
    他總覺得李世民將他的封地弄到伊州，就是想要流放他。
    流放他就算了，去年不過是在伊州荒淫與殘暴點，魏叔玉那狗東西竟然打了他二十鞭。
    李元昌向聖上告狀，結果李世民屌都不屌他。
    他豈能不恨！！
    隻是他怎麽都不理解，父皇為何不想見他與青雀。
    被李元昌念叨的李淵，此刻正眼巴巴的看著魏叔玉。
    “玉兒，朕的龍陵修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沒弄。”
    魏叔玉十分詫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帝王的陵寢一般得修好幾年，甚至有些要修一二十年。
    “皇爺爺，為何如此之快？？”
    李淵淡淡掃了李世民一眼，他越想越氣，“或許是某人希望朕早點駕崩吧。”
    李世民乖得像鵪鶉一般，心裏更是別提有多委屈。
    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父皇居然還沒原諒他。倘若換另一個人當皇帝，隻怕早就將父皇的腦袋給砍了。
    即便不砍的話，最少也會將父皇囚禁起來。哪像他李世民，還讓他在外麵到處浪蕩。
    “父皇您可別說笑，兒臣希望您能長命百歲。”
    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的緣故，最近李淵的脾氣比以往好了不少。
    “話說得漂亮，事幹得比孫女婿都不如。”
    李淵之所以這樣說，主要是修建皇陵所用到的財力，大部分都是石炭生意所賺的。
    見李世民投來求助的眼神，魏叔玉笑嘻嘻道：“太上皇，您那陵寢還有什麽收尾的工作。”
    李淵給自己灌了口熱乎乎的奶茶，“玉兒你不知道，陵寢主體修建倒是挺快的，關鍵是裏麵的裝飾與陪葬品。”
    聽見李淵的話，魏叔玉不知怎麽就脫口而出：
    “唐三彩！！”
    李淵重重拍下大腿，“是哦，朕怎麽沒想到用些唐三彩當陪葬品。”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魏叔玉，“玉兒，朕準備多活幾年，利用石炭的生意好好弄些陪葬品。還有......”
    看著李淵頗不好意思的樣子，魏叔玉心裏不由得擱愣一下。
    “皇爺爺，還有什麽？？”
    李淵神情窘迫，“玉兒，哪天封陵時，能不能陪葬上千桶秋露白！”
    聽到李淵的話，魏叔玉頓時心裏一陣無語。
    他口中的桶可不小，差不多有三四個立方米。一桶秋露白的成本，最少都要一百貫。
    更別提魏叔玉將它當奢侈品賣，一桶秋露白的價值分裝後，最少能賣上千貫。
    即便按成本算，一千桶秋露白的價值也有十萬貫。
    李淵他還真敢開口！！
    “皇爺爺，那價值太高了，叔玉不能答應你。這樣吧，封陵寢時叔玉送九桶秋露白過去，也算是成全了九極之數。”
    “啊這......”
    李淵還能說什麽，隻得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聊完自己的正事，李淵忍不住開口問李世民：
    “逆子，你一個帝國皇帝不住皇宮，老是待在公主府像什麽話！真是日了狗哇，元昌與青雀居然想要看望朕，他們不會以為你這個逆子傷得不輕吧？”
    李世民賊雞兒的尷尬，父皇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元昌與青雀太讓人失望了，莫非他們也參與刺殺之中？
    李淵渾濁的眼眸精光一閃，然後借著喝茶掩飾眼中的喜悅。魏叔玉卻瞅了個正著，看來太上皇心裏的那道坎到死都過不去啊。
    ……
    延康坊，魏王府。
    書房內，李泰坐立不安。白天在公主府吃了個閉門羹，尉遲寶琳那冷漠戒備的眼神，還有太上皇、皇後都避而不見的消息，像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李元昌那句話像有魔力一般，不停在他耳邊回蕩。莫非父皇他，真的傷得很嚴重？
    “難道…真的成功了？”
    隨著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讓李泰既興奮又恐懼。他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長安城的萬家燈火在他眼中卻顯得冰冷而遙遠。
    想起父皇、母後對他的寵愛，想起那些堪比太子的待遇，心底的野心像野草一般瘋長。
    “殿下。”
    杜雷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壓低聲音，“吉祥賭場那邊…出事了。”
    “什麽？”李泰猛地轉身。
    “孫老隼被不良人追捕，身負重傷。他勉強逃到城外的一處秘密據點，快不行了。”
    杜雷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惶，“他…他臨死前說，是侯君集指使他收買望樓武侯。還…還說魏王府曾有人秘密找過他，暗示過陛下的行蹤。”
    “侯君集指使？！”
    “魏王府有人秘密找過他？？”
    李泰瞳孔驟縮，他感覺情況似乎脫離了掌控。
    “魏王府有人接觸過他？是誰？！”李泰的聲音有些發顫。
    “孫老隼沒來得及說清楚名字就斷氣了，隻說是個管事模樣的人，拿…拿著殿下的信物。”杜雷的聲音越來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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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物？！”李泰如遭雷擊，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魏王府中的管事，能接觸到他私人信物的屈指可數！是誰？是誰背叛了他，還是…這根本就是個圈套？！
    “侯君集那邊有動靜嗎？”李泰強迫自己冷靜。
    “暫時沒有。但…不良人像瘋狗一樣在追查賭場和侯府的聯係，我們幾個秘密據點都受到了監視，風聲很緊！”
    杜雷聲音中充滿了焦慮，“殿下，情況不妙啊。侯君集一旦被咬住，他會不會…把殿下您供出來？”
    “住口！”李泰低喝一聲，心亂如麻，更多的則是後悔。
    他與侯君集接觸隻是真膈應太子，誰讓侯君集的女兒入了東宮。
    不曾想東西沒吃到，眼下卻惹了一身騷。
    倘若侯君集被認定為刺殺主謀，為了活命他肯定會把自己拖下水，到時候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該死啊，莫非是東宮擺了他一道？
    亦或者，侯君集就是父皇的靶子？
    “漢王呢？漢王那邊有什麽消息？”李泰急切地問。
    “漢王殿下…剛剛派人送來密信。”杜雷從懷中掏出一枚蠟丸。
    李泰急捏碎蠟丸，展開裏麵的紙條。上麵隻有一行潦草的字跡，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青雀，事已至此，遲則生變。謠言已起，宮禁有隙，當斷則斷。吾已聯絡舊部，願為前驅，成敗在此一舉。元昌。”
    “當斷則斷…當斷則斷…”李泰死死攥著紙條，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紙條在他手中被揉成一團。
    退一步，可能是萬丈深淵；進一步…或許就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書房裏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李泰粗重的喘息聲。
    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仿佛無數厲鬼在嗚咽。銅製仙鶴香爐吐著嫋嫋青煙，檀香味卻令他的心情格外壓抑。
    杜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殿下，漢王說得沒錯哇，機會難得，再不動手追悔莫及呐。”
    終於。
    李泰猛地抬起頭，最後一絲猶豫被近乎猙獰的決絕所取代。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筆，蘸飽濃墨卻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就在此時，一心腹急匆匆跑進來。
    “殿下，杜先生傳來紅翎急信！”
    李泰一把奪過，看完後眼中的瘋狂頓時褪去。
    “看看吧杜雷，你父親他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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