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開天眼,見錢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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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仿佛有道九天驚雷,直接在甘露殿內炸開!
    “放肆!”
    “狂悖!”
    “魏叔玉!你安敢如此!”
    數聲驚怒交加的厲喝,幾乎同時炸響。
    長孫無忌須發戟張,疾步衝進甘露殿內。
    目眥欲裂的指向魏叔玉,仿佛要用目光將他當場洞穿。
    回過神的房玄齡等人亦是麵色劇變,眼神銳利如刀。
    就連侍立一旁的太子李承乾,也被石破天驚的言語驚得渾身一顫。臉上血色瞬間褪盡,隻剩下駭然的蒼白。
    殿內如同沸油入水,瞬間炸開了鍋!
    空氣被驚怒,和難以置信的情緒徹底點燃。
    病榻上的李世民,在最初的巨大衝擊後,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驚駭褪去。
    然後飛快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光芒。有被冒犯的帝王之怒,有被戳破心事的狼狽。
    但更多則是他被拍醒的茫然,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解脫?
    魏叔玉仿佛置身於風暴中心的礁石,臉上從容的笑意絲毫未變。
    李世民忍住心底的失落與不甘,“玉兒,真到了要朕禪位的地步?”
    “父皇稍安勿躁。”
    魏叔玉聲音不高,卻壓過殿內的嘈雜,“小婿話還沒說完呢。”
    說完目光平靜的看向李世民,在他驚疑不定與茫然交織的眼神中,豎起五根修長的手指。
    在凝滯的空氣中晃了晃,嘴角勾起一個更明顯的弧度:
    “五十萬貫。父皇隻需撥付小婿五十萬貫,用以修築長安直達鬆州的馳道。
    小婿保證讓父皇的‘心病’藥到病除,更能為大唐鋪就一條前所未有的通途大道!
    如何?”
    五十萬貫?
    修馳道?
    治病?
    匪夷所思的轉折,讓剛剛怒發衝冠的重臣們,瞬間集體失語。
    一個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隻能愕然地張著嘴。
    他們看看魏叔玉,又看看禦榻上的皇帝,腦子徹底轉不過彎來。
    這…這都哪跟哪?
    一旁的孫思邈,恨不得此刻化作鵪鶉,整個人能埋進土裏才好。
    同時他格外好奇。魏駙馬既然敢獅子大開口,莫非他真有治療心病的良方?
    不僅大臣們懵逼,李世民同樣格外懵逼。
    果然拉了坨大的等著他。混小子死要錢的性子,真不知是隨了誰。
    該死啊,隻怕不出五十萬貫的血,混小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隻是他有些領不悟,既然他的心病能醫好,為啥還要他禪位??
    李世民死死地盯著魏叔玉,枯瘦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巨大的荒謬感如同冰水,暫時澆熄了心頭的驚怒火焰,隻剩下疲憊和深深的無力感。
    “玉兒…”
    李世民咬著牙,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你是在戲耍於朕,還是覺得朕…朕已糊塗至此?”
    “小婿不敢。”
    魏叔玉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坦蕩得如同秋日晴空。
    “嶽父此病,根源在於‘心結’二字。揚州之行,觸動舊事,憂懼成疾。
    所思所想,無非身後功過。無非煌煌帝業是否也如楊廣一般,最終落得個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轟!!
    李世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臉驚駭的看著魏叔玉。
    混小子真是妖孽呐,簡直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心病還須心藥醫。”魏叔玉的聲音清晰而穩定,帶著一種奇異的說服力。
    “父皇若能‘放下’,此病自愈。小婿口中的‘放下’,並非要陛下舍棄江山社稷於不顧。而是一種姿態,一種心境。”
    李世民臉色煞白,苦笑著擺擺手,“朕若是能有那種心境,豈能被邪穢上身而染噩夢。”
    長孫皇後倒是無條件相信魏叔玉,連忙柔聲勸道:
    “二郎的身子要緊,你就聽玉兒的話吧!他不就是要五十萬貫修路嘛,讓戶部撥給他便是。”
    “膚淺!”
    李世民難得嗬斥一聲,他可從來沒對長孫皇後疾言厲色過。
    “這兩年雖說風調雨順,但讓戶部一下子拿出五十萬貫,大臣們壓根不會答應。”
    魏叔玉聳聳肩,“父皇,大臣們要是不答應,看來他們是不想讓您的病好呐。”
    “額……”幾位宰相滿臉無語。
    他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料到魏叔玉如此不要臉。
    啥叫不給錢就是不想聖上病好,完全是道德綁架嘛。
    真要是為聖上好,狗東西不應該無條件先治聖上嘛。
    “陛下可先行下旨昭告天下,言明因龍體抱恙,需靜心調養。將國事暫托太子監國,諸宰輔輔政。
    陛下您隻需高居深宮,頤養天年,靜觀其成。此即‘禪’其位之‘勞’,而非其‘名’與‘實’,此乃‘精神禪位’之法。”
    “精神禪位?”李世民喃喃自語,不由得長鬆一口氣。
    剛剛他還真以為混小子,是逼迫他退位呐。
    “正是!”
    魏叔玉趁熱打鐵:
    “陛下隻需做‘放下’的姿態,心結便解了大半!再輔以小婿的調養之法,何愁龍體不愈?
    至於那五十萬貫,用來修長安至鬆州馳道。表麵是為便利商旅、鞏固邊防,實則是為‘石漆’!”
    “石漆??”
    房玄齡猛拍大腿,“就是能用來修路的石漆!”
    魏征眼裏滿是不敢置信,“玉兒,你不會想在長安與鬆州間,全部用石漆修條路吧?”
    “對啊!”
    魏叔玉眼中驟然爆發出,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石漆生於鬆州附近,色黑如漆。若將此物用於馳道鋪設,可令道路堅如磐石,風雨不侵。
    此乃利在當代,功在千秋之基業!陛下撥此款項,一則解心結,二則立不世之功業。三則…嘿嘿…”
    他話鋒一轉,又帶上點狡黠,“小婿這診金,也算收得心安理得。嶽父大人,這筆買賣穩賺不賠啊!”
    房玄齡愣了下,不解的問:
    “魏賢侄,既然你準備用那五十萬修馳道,診金之說談何而來?”
    魏叔玉笑而不語。他在意的壓根不是那區區五十萬貫,而是讓更多的銅錢流通起來。
    就像後世的大基建一般,通過朝廷的投資來讓經濟活躍起來。
    甘露殿內,一片死寂。
    重臣們麵麵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茫然、深思,還有被大膽構想所觸動的漣漪。
    李世民靠在軟枕上,胸膛的起伏似乎平緩一些。
    “房相,魏駙馬的提議你怎麽看?”
    房玄齡一臉幽怨的看向魏叔玉。如果不讚同的話,天知道會不會被扣上不救陛下的帽子。
    倘若答應的話,朝廷今年隻怕又要勒緊褲腰帶,過上一段苦日子。
    “陛下龍體要緊,老…老臣覺得可行。”
    房玄齡話音剛落,長孫無忌連忙開口附和:
    “陛下,微臣覺得房相所言甚是,陛下的龍體要緊。”
    李世民愣了下,讚許看眼老陰比後,轉頭又看向魏征。
    “魏卿家,你有何看法??”
    作為老狐狸,魏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陛下,從國庫撥走五十萬貫,隻怕今年朝廷什麽事都做不了。”
    說完他看向魏叔玉,厲聲嗬斥,“逆子你胡鬧什麽,趕緊給陛下治病!”
    魏叔玉無所謂的聳聳肩,“阿耶您知道不,有個成語叫見錢眼開。倘若那五十萬貫沒到位,隻怕兒臣的第三隻眼開不了哇。
    孩兒第三隻眼開不了,自然不知道醫治心病的方子咯。”
    “啥??”
    魏征都快氣炸了。
    神尼瑪的見錢眼開,他魏征咋就不知道還有這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