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是這時代，最無上的瑰寶。”
    “大秦長安紙。”
    蕭何從箱子中隨手拿出一張紙，周圍燈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雪白的綢緞，透著光澤。
    很多商人當即坐不住，猛然站起來，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因為大家都知道，蕭何說的沒錯。
    之前大秦拿出的秦書，批量化製造的時候，眾人就很驚訝。
    不過，那些紙張的質感並沒有多好，並且不太適合書寫。
    這些紙完全不同。
    隻見蕭何詩興大起，大口喝酒後，豪邁一笑：“筆來！”
    蕭何龍飛鳳舞寫下的長詩，引來所有人的震撼。
    不愧是秦帝看重的大才，不惜從劉邦那邊騙過來。
    一首長詩，充分誇讚秦帝的功業和大秦的功勳。
    更加令人讚歎的，是紙張。
    字形而不散，完全的保留書寫的樣貌。
    所有人口中都發出驚呼的聲音。
    “大司農，這紙，賣嗎？”
    蕭何笑起來：“這些紙張是大秦匠造剛改出來的，目前的產量還非常的有限，不過為開拓河西之路，匠造司決定鼎力支持，每月拿出十萬張紙出來售賣。”
    不少人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快要跳出胸膛，刺激到要忘記呼吸。
    河西之路？
    眾人明白了，河西大開發是他們的付出，表現好的說不定可以得到紙張的售賣權。
    這是獎勵。
    大秦朝堂並不是第一次這麽玩。
    張蒼在長安的很多手段，都是站在大秦朝堂的位置上，宏觀調控商業。
    這一次，就是為了刺激他們啊。
    就拿紙張，考驗他們？
    哪個商人，經得住這樣的考驗。
    懷氏第一個站出來說道：“五千裏馳道修建，懷氏願協助大秦建造一千裏。”
    眾人這會兒哪還能不明白，懷氏就是大秦找到的托。
    身為大秦的頂級商人，他們當然玩過類似的手段。
    就是沒有想到，大秦朝堂，那已經名滿天下的大秦鐵血丞相張蒼，還會滿身銅臭，玩一些商人的手段。
    大家震驚著，紛紛站出來開口，生怕晚一步，五千裏馳道的修建，就被瓜分完畢！
    魏豹二人未曾站出來。
    他已經改名懷恩，是要記住蕭何的恩情。
    若不是蕭何的手下留情，放過他一馬，魏豹早就是黃土一堆。
    他自然是想要支持這次建造的，不過被懷民拉住。
    懷夫人見魏豹還沒反應過來，輕聲說道：“樹大招風。”
    “懷氏得到的已經夠多。”
    “我們被一起邀請到這場宴會，就是代表我們得到認可，接下來可以參與到懷氏的項目中。”
    魏豹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是代表懷氏這個整體，並不需要單獨的出麵。
    看著一幫人搶破頭皮的去協助大秦修建馳道，他摸了摸腦袋，哭笑不得。
    “秦國朝堂，好手段啊。”
    “恐怖如斯！”
    “一個小小的紙張，就讓天下豪商，如、如……”
    魏豹本來想說的形容，意識到不太好在這樣的場麵說出來，聲音就出現一些卡頓。
    “紙張的確恐怖。”
    “大秦匠造其實一直在改良紙張，最早的紙張隻能進行簡單的印刷，手寫的時候，墨會散開，且難以保存。”
    “現在卻不同了，這可是能書寫的紙，而且墨竟然不浸染紙張，字跡清晰，寫完至今未曾有任何改變。”
    “這紙張的價格，難以想象啊。”
    “天下貴族眾多，即使經過亂世走一遭，並不是所有人的財富都被大秦搜刮幹淨的。”
    “這紙張一出，各家沒有人能夠坐得住啊。”
    “越是傳承古老的貴族，越是需要紙張！”
    懷民在旁笑著說道。
    他無比慶幸，當年秦帝剛歸位時，他沒有欺負過關中的普通老秦百姓，這才沒和當時在關中境內橫行霸道的其他貴族那般，被當場砍掉腦袋。
    又很慶幸，自己成功接受改造，最後認識到自己先前的反叛不義之舉，歸順大秦彌補先前的過錯，才是他唯一的路！
    他後來又成功說服懷氏歸秦，成為第一個舉族歸秦的天下頂級貴族。
    懷民帶著整個懷氏，在大秦的身份地位，隨著大秦日益強大，自然是水漲船高。
    現在，更是已經完全得到大秦朝堂認可。
    這次商人大會，是足以載入史冊的。
    他親自參與其中，既作為計劃的主持者，又作為參與者，懷氏必能名垂青史的。
    他知道很多的內情。
    紙張，就是大秦下一輪搜刮各大貴族，甚至是遠方各國財富的神器。
    魏豹腦子沒轉過來，下意識的詢問道：“為何貴族更需要紙張？”
    懷民當即將手中的一份東西甩出去，魏豹拿起來，看著字跡工整的秦書。
    秦書的出現，他其實很早就知道。
    隻是秦書一直未曾對外正式發售，魏豹還是第一次得到。
    當即愛不釋手。
    “對於貴族子弟而言，你是想要輕便的秦書，還是竹簡？”
    “一本秦書記載的內容，可能需要一車竹簡才能夠記下。”
    “這一本十幾張紙的秦書，在先前曾賣出過百石糧一本。”
    “並且，是有價無市。”
    魏豹一瞬間就理解紙張的價格。
    的確是更加輕便，而且魏豹曾經傷過眼睛，驚訝的發現，這些書翻看一會兒，不像是看竹簡那麽累！
    秦書的價格，都已經如此恐怖。
    更何況，是可以給他們自己書寫的紙張。
    隻怕會比書本更加昂貴！
    秦紙可以隨時隨地，編撰成任何一本秦書啊！
    魏豹被深深的震撼到，這就是說，一本秦書的價格，已經相當於開店三天才能得到的收入。
    “大秦的匠人，同樣很恐怖啊……”
    先帝時代，紙張其實就有出現過，隻是並不能使用。
    沒想到，才短短十幾年的時間，橫空出世的紙張，足以驚豔這個璀璨的時代。
    魏豹羨慕的眼睛有些發紅。
    大秦有最好的匠人，有最好的丞相，有最好的……
    他想到秦帝。
    大秦先有一位雄主，才能有最好的一切啊。
    他的確不如秦帝。
    懷民這時候笑著問道：“以後有什麽想法？”
    “為大秦建設馳道，造路立碑，說不定後人還能記得吾懷恩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