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車護著鼇拜和兩千白甲衝過了火力網。
    隨後盾車向著兩邊推開，將盾車中的白甲兵全部放了出來。
    此刻的戰場上，便是白甲兵們硬頂著明軍圍殺，不要命的往秦山所在衝去。
    身後的皇太極看著眼前一幕，雖然白甲兵正在用一個類似送死的戰術被身邊明軍不斷輕鬆擊殺。
    但看著鼇拜距離秦山越來越近，皇太極的臉上卻帶著越來越昂揚起來的笑意。
    忍不住伸手指去，皇太極看向身後眾人笑道：
    “鼇拜不愧是我大清第一巴圖魯！”
    此刻鼇拜拚著巨大傷亡已經穿過了幾乎大半個明軍隊列，距離秦山也越來越近。
    清軍眾人聽著皇太極笑言，也是看了一眼後，跟著拍起馬屁來：
    “可笑對麵那個秦山居然還不退，就這麽站在原地。”
    “多半是嚇傻了，沒想到我大清勇士如此悍勇。”
    人群也不管這種言論是否有些不夠文雅客觀，他們畢竟都是苦寒之地出身，意思表達到位就行。
    而聽著身後人群依然對自己言語不斷附和，皇太極的神情也在配合著笑了笑後，轉眼準備繼續看向前方。
    就這麽一會，鼇拜已經即將衝到秦山麵前。
    隻是看著沿途無數倒地的白甲兵，皇太極心疼之餘，隻能是寄希望於鼇拜真能斬首秦山。
    隻要秦山死了，這些明軍潰敗，自己再把他們收降過來，到時候必然還能再練出幾千白甲兵來。
    借著滿清最精銳軍卒的生命，鼇拜終於衝破了明軍隊列，能夠肉眼看見不遠處騎在馬上，安靜望來的秦山。
    看著衝破隊列，圍觀戰場的雙方也是心緒陡然提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戰場中心。
    皇太極臉上的客套笑容消失，身後清軍的馬屁也跟著不見。
    所有人隻是死死盯著遠處，想要看著這一幕突擊，最後到底換來了什麽結果。
    皇太極看著身邊清軍死死盯過去的眼神，短暫頓了頓後，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開口：
    “必死！”
    簡短兩字，從皇太極口中說出卻帶著難以壓抑的殺意。
    而後就在所有清軍的萬眾矚目下，是秦山突然間扛起了一杆巨大的兵刃。
    皇太極一愣，呆呆看了眼秦山手上家夥，隨後瞪著茫然雙眼看向身邊清軍：
    “那秦山扛的是…陌刀？”
    前麵戰場上。
    阿巴泰指揮著白甲兵拚死將鼇拜和十幾個甲士送到了秦山麵前。
    此刻他正指揮著白甲兵抵禦周圍洶湧而來的明軍士卒。
    長矛仿佛一片插滿利箭的高牆不斷壓來，鳥銃的轟鳴更是在近距離下不斷炸響。
    精銳寶貴的白甲兵不斷倒下，而在他們的最前方，終於沒了阻擋的鼇拜，滿臉血勇的張開大嘴發出了怒吼。
    鼇拜悍勇至極的將頭盔一把丟掉。
    隨後直接拿出兩柄長刀，在周圍萬眾矚目下，用力捶打著胸膛。
    砰砰砰！
    刀柄撞擊在甲胄上，傳來了沉悶的回響。
    鼇拜隨後咬著牙，一邊開口，一邊看向秦山：
    “明狗，我鼇拜來...殺你...了...”
    洶湧澎湃的怒吼，身後阿巴泰帶著白甲兵看著鼇拜去掉頭盔，手持雙刀的畫麵，直接大呼了一聲好。
    “好啊！真是好爺們！沒給咱大清丟份！”
    阿巴泰立即配合著不遺餘力的借機鼓舞士氣。
    隻是前麵鼇拜的戰吼甚至沒有吼完，便隨著他目光看向了秦山，言語快速緩慢低沉下來。
    隨後看著秦山騎在馬上，單手提起一把陌刀平靜望來，鼇拜突然間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吵鬧了一點。
    帶著一點想不明白的愕然，鼇拜漲紅的臉色快速白下，隨後不敢大聲語，隻是低頭小心抬眼看了下秦山提著的陌刀，隨後又連忙把眼神收了回去。
    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鼇拜沉默，身後原本大聲叫好的阿巴泰等白甲兵，和遠處滿臉希冀的清軍也都紛紛沉默。
    畢竟能把陌刀單手提起來，雖然還沒砍，但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
    皇太極無意識的微微張開嘴巴，呆呆看了遠處秦山一眼，隨後見身邊沒人回答秦山單手提的到底是不是陌刀，隻好用帶著一點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身邊人：
    “鼇拜悍勇，又帶了十幾個白甲，秦山身邊隻有幾個銳騎，應該問題...不大...吧？”
    帶著一點自己都能明顯感覺到的不自信，皇太極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希望能從麾下軍將那裏得來一點安慰。
    隻是身邊人群呆呆看著遠處，都仿佛沒聽見皇太極問話，一個敢回答的都沒有。
    而後就是人群突然齊齊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同時向前探去了一點身子。
    鼇拜沉默了片刻。
    在看了看身後萬眾矚目的清軍，以及為了把他送進來，已經死了數百的白甲兵，終於是咬牙硬著頭皮向秦山衝去。
    十幾個白甲兵怒吼著跟上，隻是迎接這些白甲兵的，是秦山身邊七八個銳騎親兵，猛然衝過來的長槊與戰馬。
    白甲兵與銳騎相撞，伴著甲胄間激烈碰撞的沉悶，一眨眼的功夫，鼇拜猛然發現身邊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而等他反應過來趕忙停下腳步的時候，重新抬起頭，看見的是從頭到尾一步沒動，默默望著自己的秦山。
    幹咽一口口水，秦山此刻騎馬背對著太陽，鼇拜看去晃眼間感覺自己隻看見了一尊高大的黑影。
    而後就是黑影一步沒動，默默將陌刀舉了起來。
    刀起、刀落。
    鼇拜舉著雙刀抵擋，隨後連人帶刀，在現場十多萬大軍的圍觀下，被劈成了兩半。
    寂靜，沒有震天歡呼，沒有倒吸冷氣。
    有的隻是因為這個過程太過隨意，以至於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的迷茫。
    人群呆呆看著遠處，看著秦山從始至終未挪動半步，而鼇拜卻已經隨著倒下後被人海蓋過，不見了蹤影。
    仿佛從始至終鼇拜就沒出去過。
    直到人群開始頂著迷茫對視，漸漸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後。
    是整個清軍陡然炸開的轟然。
    皇太極呆呆立在馬上，嘴巴無意識張開。
    而洪承疇更是瞪大眼睛看著遠處，直接伸手顫抖著指去：
    “此獠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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