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宮闈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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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寧五年
    正月十四的夜晚,凜冽的寒風如一把把鋒利的冰刃,肆意地切割著京城的每一寸空氣。
    厚重的烏雲像一塊巨大的幕布,沉沉地壓在皇宮的上空,整個紫禁城都籠罩在一片壓抑而又神秘的氛圍之中。
    慈頤宮內,紅燭搖曳,光影閃爍。
    梅太後斜倚在那張鋪著錦緞的榻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思緒卻早已飄回到了今天中午與兒子——當今陛下的那場對話之中。
    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輕輕歎了口氣,在心裏暗暗念叨著:“兒啊!娘隻是擔心你的身體,根本沒有幹預朝政的心思呀!”
    “采薇,你說權力真的能讓人改變麽?為何皇兒會覺得哀家是想幹預朝政呢!?”梅太後的聲音有些落寞,仿佛在這寂靜的夜裏,連空氣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苦澀。
    站在梅太後右後側的女官采薇,身著素色宮裝,身姿婀娜。
    聽到太後的話,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嘴唇動了動,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恭敬地低下頭,輕聲說道:“太後娘娘,奴婢不敢妄議陛下!”
    “哎!這兒又沒外人,你但說無妨!”梅太後輕輕擺了擺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似乎希望從采薇的口中得到一些安慰。
    采薇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太後娘娘,在奴婢看來,陛下如今正值壯年,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功績,自然對權力看得很重。
    或許陛下是誤解了娘娘您的一片苦心,隻想著緊握權柄,根本沒有顧念您對他的親情。陛下他呀,到底還是有些不懂事……”
    “放肆!”梅太後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厲聲喝道。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回蕩,嚇得采薇連忙跪了下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響。
    梅太後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她望著跪在地上的采薇,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一絲無奈。
    “你怎能如此說陛下?他身為一國之君,肩負著天下蒼生的重任,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哀家雖為太後,但也不能隨意幹涉朝政。皇兒如此謹慎,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
    采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太後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妄議陛下。還望娘娘恕罪!”
    梅太後看著采薇可憐的模樣,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
    她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起來吧,哀家知道你也是為了哀家好。
    哀家不怪你,畢竟,是哀家讓你暢所欲言! 但以後說話可要謹慎些,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可是要惹出大禍的!”
    采薇緩緩站起身來,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恭敬地說道:“多謝太後娘娘寬宏大量,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梅太後點了點頭,眼神又變得有些落寞。
    她靠在榻背上,輕聲說道:“如今這皇宮之中,看似繁華熱鬧,實則處處暗藏玄機。哀家隻希望皇兒能夠平平安安,把這江山治理好。”
    沉默了片刻,梅太後突然問道:“采薇,明天的元宵宮宴準備得如何了?”
    采薇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回答道:“太後娘娘,宮宴的各項事宜都已經安排妥當。
    禦膳房已經準備了豐富的佳肴,有象征團圓的元宵,還有各種山珍海味。
    歌舞坊的宮女們也日夜排練,準備了精彩的節目。
    宮殿內外都張燈結彩,掛起了各式各樣的花燈,營造出了喜慶的氛圍。”
    梅太後微微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嗯,不錯。元宵宮宴是宮中的重要慶典,一定要辦得熱鬧些。讓皇兒和大臣們都能放鬆放鬆,也讓這皇宮多些喜氣。”
    采薇笑著說道:“太後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把宮宴安排得盡善盡美。
    隻是,不知道今年的宮宴上,陛下會不會邀請一些外邦使節呢?”
    梅太後想了想,說道:“如今我朝與周邊各國交好,邀請一些外邦使節也是應該的。
    這不僅能展示我朝的國威,也能促進與各國的友好往來。你去傳哀家的旨意,讓禮部盡快安排此事。”
    采薇領命道:“是,太後娘娘。奴婢這就去傳達旨意。不過,奴婢擔心外邦使節的飲食習慣與我們不同,禦膳房在準備菜肴的時候,恐怕需要多費些心思。”
    梅太後點了點頭,說道:“你想得周到。讓禦膳房的廚師們多準備一些適合外邦口味的菜肴,
    也可以向那些熟悉外邦風俗的人請教。可不能因為飲食的問題,讓外邦使節們有什麽不滿!”
    采薇應道:“太後娘娘英明。奴婢這就去安排,保證讓外邦使節們在宮宴上吃得滿意。”
    “且慢!”梅太後叫住剛準備離開的采薇。
    采薇轉過身行禮,“娘娘還有何吩咐?”
    “告訴禮部的官員,雖然說是咱們邀請這些外邦使節,不過,不得低聲下氣,有損我大秦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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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將邀請外邦使節參加明日的元宵宮宴這件事先問一問陛下的意思,若是,皇兒不同意,那此事就此作罷!若是同意,那就知會禮部一聲!”梅太後威嚴的交代著。
    “奴婢謹遵太後娘娘懿旨!”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小太監匆匆走進殿內,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太後娘娘,陛下派人送來消息,說他今晚要在禦書房處理政務,不能前來給您請安了。”
    梅太後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她輕聲說道:“哀家知道了。皇兒忙於朝政,也是為了國家。讓陛下注意身體,不要過於勞累。”
    小太監領命退下後,梅太後望著殿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有些擔憂。她自言自語道:“皇兒如此操勞,也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采薇安慰道:“太後娘娘,陛下年輕力壯,身體康健。而且他身邊有太醫們悉心照料,您不必過於擔心。”
    梅太後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皇後的方向,接著說道:“皇後那邊,也不知道她準備得如何了。這宮宴她也需多多費心。”
    采薇笑著回應:“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向來做事周全。奴婢之前路過坤寧宮,見裏麵一片忙碌,想必皇後娘娘已經將自己負責的那部分事宜安排妥當了。”
    梅太後微微皺眉,輕聲說道:“皇後這孩子,平日裏端莊賢淑,把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隻是皇兒忙於朝政,與皇後相處的時間甚少,也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如何。”
    采薇小心地說道:“陛下和皇後都是知書達理之人,想來夫妻之間相敬如賓。隻是陛下心係天下,難免會疏忽了兒女情長。”
    梅太後輕輕歎了口氣,“夫妻之間,光有相敬如賓可不夠,還需有深厚的情誼。哀家隻盼著皇兒能多抽出些時間陪陪皇後,莫要讓皇後覺得孤單。”
    采薇點頭稱是,“太後娘娘說得是。或許這次元宵宮宴,是個增進陛下和皇後感情的好機會。”
    梅太後眼睛一亮,“你說得對。到時候哀家找個機會,讓皇兒和皇後多親近親近。對了,宮宴上的座位安排如何?”
    采薇連忙回答:“按照慣例,陛下和太後娘娘您坐在主位,皇後坐在陛下身旁,大臣們按品級依次落座。”
    梅太後思索片刻,說道:“這次把皇後的座位再往陛下那邊挪一挪,方便他們交流。還有,安排幾個有趣的互動環節,讓大家都參與進來,也能讓氣氛更熱鬧些。”
    采薇領命道:“太後娘娘考慮得周全,奴婢這就去重新安排座位和增加互動環節。隻是,奴婢擔心互動環節的內容,怕不能讓陛下和大臣們滿意。”
    梅太後笑著說:“你可以準備一些猜燈謎、對對聯之類的活動,既有趣又能展現大家的才學。讓禮部的官員們也出出主意,集思廣益。”
    采薇笑道:“太後娘娘高明。這樣一來,既能增添宮宴的趣味性,又能讓大家展示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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